正当他们被源石虫弄得焦头烂额时,一丝丝细微的震动传来,但众人精力都在源石虫身上,没人注意到这细小的震动。

终于,能天使还是捕捉到了震动,立刻呼喊,“阿米娅,小心!地下有声音!”

下一刻,土石瓦解,火光升腾。地面轰然坍塌,几个投掷出的黑色榴弹在空中爆开。

“后退!”星熊第一个挡在前面,一柄般若厚重如山,漆黑的盾面上有着不少酸液,在榴弹炸开的瞬间碰撞了上去。

“你竟然……能挡住?”碎骨站在他们中间,他从地底入侵,就是为了一击成功。

酸液源石虫们开始后退,齐刷刷地潜入地底,干员们都转而看向碎骨。

“这面“般若”可不是你能打穿的。”星熊转动般若,酸液四溅,黑色的盾面却依然光滑,完好如初。

“那可……未必……”碎骨低语,一个侧身跳到十米外。

直径五米开外的幽蓝色弧光飞来,星熊下意识地举起般若,那弧光在触碰般若的那一刻,突然偏转方向,砍向了另一边。

咻!

几秒后,星熊有些发愣地捏了捏手掌,上面早已被汗水浸透。

在她右侧的几十米处,一处凸起的土坡动了,它的上半坡和下半坡开始偏移,然后,分成了两截。切面平整得像是广场上的大理石。

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碎骨身后,手上的镰刀正有幽蓝色的光芒隐没。

“那是……”芙兰卡声音发颤。

“法术…不,那是纯粹的能量形式。”雷蛇答道。

“不是,那个人…是陈墨啊……”芙兰卡张了张口。

“……我知道。”雷蛇神色漠然。

“…陈墨先生,他刚刚…”阿米娅见到陈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小子,”星熊咽了口唾沫,“他刚刚,没想杀我。”

另一边,碎骨与陈墨矗立着。

“失败了。走。”陈墨开口。

“打偏了?怎么可能?…你竟然失误了?”碎骨不能相信,他本以为有陈墨的帮助,这次奇袭绝对是十拿九稳。

“这招消耗很大,我很少用。失误也是情理之中。”陈墨摇头。

“不…不能放弃,你先走。”碎骨咬牙,捏住了手中的法杖。

“你要干什么?我说了,只有一次机会。走!”陈墨一顿,他有些慌了。

他和碎骨相距十几米,这个距离,如果碎骨还想像原剧情一样做的话,陈墨来不及阻止。

那样的话,碎骨会……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碎骨周身的温度开始急剧升高,他手中的法杖即将被引爆。

这个情况,就算干员们反应再慢也意识到了,芙兰卡立刻提醒:“博士!快跑!那个距离,你会—— ——”

“蠢货!”陈墨想骂人,一把甩出手中的镰刀。

“你—— ——”星熊急剧后退。

漆黑的能量在聚集,法术的能量在扩散,漆黑的镰刀旋转为一道锋利的残影,却也来不及了。

“结束了!”碎骨扬起装着榴弹炮的右臂。

视线被遮掩,到处都是洁白的光。

“不……不要—— ——”

“不能— — — —”

“不可以伤害博士!!!”

阿米娅瞪大了眼睛。

清澈的眼眸中,仿佛倒映着时间的挂钟。

一柄红光,准确来说,是一柄长剑,穿透了一切,所有因爆炸而产生的能量,空气的波动,全被它穿透,泯灭,最后刺穿那道靠近博士地黑影。

在过程中,漆黑的镰刀曾与长剑对撞,但是无用。这仅仅改变了它的发射轨迹。

鲜血,顺着通红的剑身流下来。

“咳,咳咳……”

长剑在碎骨的腹部切开一条大口子,最后洞穿了他的左胸。

“很厉害…”

碎骨扬着头,透过防毒面具近距离注视阿米娅。

先前那股怨毒而仇恨的语气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怆。

“你…这是什么?”

阿米娅无法回答,她的眸子里闪过了种种情绪,不安,自责,后悔,悲伤……

“你好强。”

“咳…好疼……”

“明明有这种力量……”

“你就甘心…看着同胞们……”

“我不能原谅…原谅你们这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米莎就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不……”她露出绝望的神情。

“………”陈墨缓步上前,抱起碎骨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

那把剑不仅仅是“刺穿”那么简单,它蕴含的力量几乎将碎骨的五脏六腑搅得粉碎,整个上半身都在滴血。

也许是知道他们拦不住陈墨,也许是对碎骨的同情,竟没有一人上前阻拦陈墨。

“……陈墨先生,我…”阿米娅欲言又止,她的脸上写满了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小兔子。”陈墨摇头,缓缓迈步走开。

“…对不起。”阿米娅低声说。

——————

陈墨抱着碎骨,走回了营地。

整合运动士兵们都注视着他,或者说注视着碎骨。

陈墨揭开了碎骨的面具。

那是一张和米莎差不多地稚嫩脸蛋,陈墨上一次正面看到这张脸时,是在碎骨喝醉后,扑倒他的怀里哭着喊姐姐。

悔恨吗?后悔没有直接敲晕碎骨带走他,而是要冒险尝试最完美的做法,是自己的自大和鲁莽害死了他?

有一些吧,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碎骨他……”白衣士兵们开口。

陈墨没有说话。

“不会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丢掉性命?!”有人愤恨。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悲鸣。

“他……”米莎流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做一下治疗吧,哪怕只有一点可能。”陈墨说。

“我们只能依靠你了,求你,我们怎样都好,至少,你要把米莎带出去。”白衣士兵们说。

陈墨默默地点头。

随后,他们解开碎骨的装束,卸下他的武装,露出他略显消瘦的身子。

“唔……呕…”

解开衣服的是个感染者女孩,看到碎骨惨不忍睹的伤势,当场就一阵干呕。

陈墨暗自叹气,没说什么,只是按照医疗步骤开始检查。

血腥味很重,溃烂的皮肤和翻卷的血肉混在一起,也难怪那个女孩差点吐出来。

陈墨按压他的胸口,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检查一番,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微不可闻的震动传入陈墨的耳中。

心跳声。

陈墨顿时把嘴巴张得老大。

真的假的。

碎骨还活着!

(这绝对是我写文以来最纠结的一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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