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任务?”耿护院抬起眼看向宋义,眼中充满了疑惑。
看到耿叔一脸犹豫的样子,宋义急忙趁热打铁道:“嗯,这是秦月特意交代的,她特别想吃南街食香阁的糯米藕,耿叔你是知道的,在这隆冬也就只有食香阁这种的高档酒楼能在天竺进口新鲜的莲藕……”
此乃谎言,秦月一早就出门去了,耿叔就算是想要找人对质都没办法。这波啊,这波是计划通。
“可是姑爷......”耿叔欲言又止。
“耿叔!”屑男人抬高了一点音量,“比起来柴房的事情,我想还是秦月的吩咐更为重要吧。毕竟她现在身体不好食欲不振,难得有些想吃的东西,我想亲自买给她吃,毕竟她是我最爱的妻子呢。”
宋义有些得意,这个屑男人每次把自己的所有谎言编织出故事情境以后都会这样志得意满。
而耿叔却沉默了,他的确已经尽力去暗示这个眉飞色舞的男人了,但,人要找死,别人是拦不住的。
“耿叔,耿叔?怎么了,你觉得我做的对吗?”他激动的炫耀着。
“真好,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场上响起了鼓掌声,然而给他回复的并不是耿叔,而是在一旁的转角窥伺已久的秦月。
“亲爱的,你怎么回来了,快坐下好好歇息一下,在外面已经累的不行了吧。”宋义急忙很狗腿的凑到秦月身前,但被她一把推开,
“说啊,继续说啊,哑巴了不成?”
“我不说了...”屑男人像是投降般的说道,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原因无他,他在秦月身后看到了一位自己极度不想见到的人。
看到这男人大张着嘴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秦月露出了一抹藏的很深的笑容。如果此时的宋义的注意力没有被那人全部吸引,有哪怕一分能投到她身上的话;就能分辨得出这笑容分明是虚弱秦月的恶魔笑容。
此时的刺客小姐身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发型倒是没有特意弄的蓬松。她不时的扯一下身上的衣裙、显然是有还有些不习惯这种衣饰。
“宋、义。”看到他望向自己,陈语墨一字一顿的念着他的名字。每一个发音都像是小锤子那样,很痛但不致命的敲击他的心脏上。
她本身就是偏瘦的,再加之这段时间宋义特意吩咐了柴房给他送饭的下人们每日只可以给她维持最低生活标准的食物,显得愈加清瘦。当然了,这并不是什么鬼畜的恶趣味,只是怕她恢复以后能挣开身上捆绑的铁链。这可关乎身家性命,屑男人曾目睹过刺客小姐高绝的战斗力,他的担心也不是无稽之谈。
“为什么不见我?”她继续问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带了一点哭腔,似乎是要把前数十天的孤独寂寞全都倾泻出来一般。
是了、被关押在柴房的日子非常难捱,尤其是这数九寒冬之中。所幸屑男人终究还是没有丧尽天良,虽说他不准供给给陈语墨足量的食物,但他特意吩咐帮工们在柴房打了一副暖炉,还安排了两个丫鬟守候着她。
柴房的墙壁并不厚,隔着墙壁就能听到穷冬烈风呼呼作响;能听到丞相府人来人往每日仆人们的辛勤工作;能听到阳光照射到屋顶上瓦片晒干的喀吱声;有时候还能听见他偷偷的来问门前看守的下人们自己的状况......
侍候着她的两位丫头都很听话懂事,会尽力满足自己的愿望,也很少欺负自己,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两位小姑娘是很善良的人,直到后来她们在门外闲聊的时候她才知晓这些都是那男人吩咐的。是了,自己是行刺府上主人的可恶刺客,若无人提点又怎么可能给自己好脸色看呢。这家伙果然是温柔的吧。
可说他是温柔的,为什么不敢来见我呢?刺客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向看守者们说自己想见见他。而且明明他也有关注着自己,为什么不与自己见面?
是恐惧自己吗?可能是吧,他都已经这样困住自己了,仍旧是不放心,每日只有四两米饭的食物,看来是怕自己恢复体力吧,看来是怕我到了极点吧。
就这样被关上一辈子吗?那可不行,据他所说语嫣还被关在大理寺的重狱,虽说暂时性命无虞,但是毕竟那里是在刺客界都大有名气的牢狱,进去以后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语嫣不像是自己,她从小便没怎么吃过苦,又怎么禁得起狗腿子们的严刑拷打。
那该怎么办呢?陈语墨不知道,她也想不明白,要是语嫣在就好了,她这么聪明,一定所以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或者,要是他能帮自己想个办法就好了。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便被她紧紧的按住,怪不得语嫣经常说自己幼稚。
自己就是轻易相信了他才落到了此处境地,虽然自己并不怪他,毕竟她的身份可是这男人杀妻未遂的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他理应如此。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不听语嫣接下刺杀当朝丞相的单子,自己不该因为他这般温柔就轻信于他,千般万般都是自己的错。
正待她自责之时,柴房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请问有人在吗?”
是个好听的女声呢,可能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不过她今时没有心情回答,于是只是放任这敲门声有规律的响着。
“我可以进来吗?”敲门的那人并未理会她刚刚的沉默,又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虽说陈语墨并未回答,但是敲门人看上去也并未多有想要尊重她意见的样子,直接推门进来了。刺客小姐抬眼看去,只见得面前的那人可是眼熟极了,正是她一开始想要杀死的人—大梁丞相秦月。
她是来嘲笑我的吧,来瞧瞧意图杀死自己的刺客伏法的丑态,还真是恶趣味呢,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