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大堂座席上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一名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摇着折扇，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
“什么狗屁神女，没听过，有翠花美吗？”
旁边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抓摸着下巴，猥琐的笑容，眼神定定地盯着舞台上表演的伶人姑娘们半遮半掩白花花的大腿，漫不经心地说道。
“洛兄，翠花这等庸脂俗粉岂能与神女相比。”
年轻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传闻神女一笑百花开，有幸目睹芳颜之人，无论男女老少皆被迷得神魂颠倒，因此有传言说，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闻言，洛公子目不转睛地瞟多了几眼舞台上的白皙酥胸，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问道。
“有这么美吗？不会是想博人眼球，吹出来的名气吧。”
“非也非也，此神女并非青楼女子，而是魔法修行之人。”
年轻人合上折扇，目露艳羡，语气中带着向往，说道。
“不是青楼女子你说个屁啊，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折磨人吗，再说了，中洲何其远，神不神女的与我们何干，还不如台上的翠花来得诱人。”
洛公子不屑地说道，目光重新回到了舞台上的花白大腿之上。
“洛兄言之有理。”
年轻人点了点头，旋即笑道。
“不如今晚来个多人运动如何？具体我来安排。”
“好极！好极！”
洛公子眼神放光，毫不犹豫地答道。
“嘿嘿嘿...”
“嘿嘿。”
两人相视一笑，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笑容。
……
二楼的一个雅座里。
这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宁凡的耳朵里，不由得神色怪异地多瞧了他们俩几眼。
“莫非宁凡你也对出现在中洲的神女感兴趣？”
看到宁凡的目光，同样听到两人谈话内容的俏公子何柯露出揶揄之色，抿了一口香茶，轻笑问道。
宁凡摇了摇头，看向何柯说道。
“神女倒是不大感兴趣，如果是女神的话还差不多。”
听到宁凡这般言论，俏公子何柯轻笑一声，摇头不语。
宁凡口中的女神并非是寻常意义所理解的美女，而是这方世界所存在的，真真切切的女神。
不仅此前从慕容清儿那里听到女神的守护气运加成，这类不可思议的词汇，而且据魔法实录所记载，魔法乃是女神的恩赐，女神亦曾经真实地在人世间显现。
传说中的女神，不死不灭，青春永驻，永世长存。
这一点宁凡存疑，不作评价，保留观点。
既不否认，也不认同。
如果是永恒不朽这般存在的话，那就是比人类更高等的生物了。
他没有见识过，因此不能贸贸然地下定论。
不仅如此，宁凡还粗略了解到，女神每次的出现契机都是在世界动荡、面临毁灭之危时。
上一次女神出现的时间是在这一新纪元的开辟之前，也就是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
思绪回到现实，宁凡看向大堂里的舞台上。
伴随着荡人心魄的箫声，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有意无意间，粉色薄纱包裹着的洁白细腻肌肤若隐若现，每走一步，诸女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
台下众多的纨绔子弟杯来盏往，看向舞台之上流露出着迷之色，纷纷往舞台上的栅栏处扔出许多金银财物。
竞相攀比谁的出手阔绰，将这酔香阁的气氛渲染地更加热烈了。
也许这就是最原始的打赏。
见此，宁凡此前热切的心思淡了许多，收回目光，端起冒着热气的香茶，轻抿一口，心中暗道，剔除掉某些运动，青楼也不过如此罢了。
“宁凡，听说你与王元朗产生了口角？”
何柯嚼着花生，眼神专注于歌舞之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打了一架罢了。”
深深地看了俏公子何柯一眼，宁凡淡然地应承一声。
宁凡不会问他，消息为什么那么灵通，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愚蠢。
既然他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么自然就有特殊的消息渠道。
反正这件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迟早都会被人悉知，大大方方地承认倒也无所谓。
“你这一架...打得有点惊世骇俗啊。”
听到宁凡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何柯正过身来，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知不知道现在王都里、朝廷上到处都是你的传言。”
顿了一下，俏公子何柯继续说道。
“包括你在边陲之地牛尾村所做的一切。”
摸了摸鼻子，宁凡苦笑一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名人了。
“咚——”
忽地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消停了下来。
“是清清！”
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喊一声，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
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里楼外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玩暧昧，这样才能吸引到更多人的追捧，这与商业的炒作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见，那清清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夏那大雨滂沱密密麻麻，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
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这诉说着女子心事般，轻柔温婉，将这词中愁思，表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