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还有。像是在少女洗澡的单人澡间的墙壁上开洞,用内层透明的塑胶把洞糊上一边看少女洗澡一边手冲;在少女洗完澡之后跑去偷偷喝少女的洗澡水;在少女睡着之后故意起身在他身旁手冲;还有在红茶里下药使少女昏睡,然后贴在她身边手冲等等等等……”

“不是!我说!这小子完全就是在犯罪吧!”

诺尔咒骂道:“而且还是非常恶劣、特别恶劣,恶劣至极的那种!话说,为啥你说的那个人一直在冲啊?到底是有多变态的人才能每天都在冲啊?”

“你自己不就是吗?”(露西珐)

“我——我才不是呢!!当、当然也不是说不是,而是说不是就是不是啊!至少我和你说的那个变态男爵有着三百六十度的不同,你给我记好了!”

三百六十度。

转了一圈,这不是又回到原点了吗?

露西珐总觉得,这个少年可能并不是情商有问题。而是单纯的智障。

“嘛,这样说来,假如少女也会手冲,而且那个贵族公子知道少女每天都会手冲所以他假装不知道但其实每天都会瞪大眼睛很认真地从各种各样的偷窥孔里将少女手冲时的模样和表情和动作全都看光光的同时伴随着对方的频率一起冲。像这样的感觉的话,你会对这个贵族公子的感官稍微改善一些吗?”

“完全不会吧!!!倒不如说这样根本就是更变态了吧!!!”

诺尔只感到一阵恶寒。

他抓住自己的双臂,紧张兮兮道:“虽然你像连发魔法似的直接说了那么长的一句,但我还是听得懂的,这根本没法蒙混过关吧!”

他说:

“你说的这个人是变态,完完全全纯纯粹粹彻彻底底的大变态!我简直不敢想象该是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家族才能把儿子教成这种德性。话说,你说的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吗?”

“啊……”露西珐翻着白眼想了一小会儿。

“算是,蛮久以前的事吧。又或许并不算太久,搞不好直到最近,又或者稍微狂热的幻想一下——说不定那位贵族公子就算在伤重濒死的时候,晚上也还是在用勉强的身体一边妄想着那个少女一边不停地冲呢。”

“咿咿咿——!!”

诺尔更加害怕到打哆嗦了。

“这样的人,像这样的人,假如他真的存在——或许他的确很喜欢或者说对那个女孩有近乎狂热的偏执。但是、但是这种人很危险吧?完全很危险吧!这样的人感觉就是那种只要有人敢和那个女孩说话,就会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叫那个人消失的家伙一样啊!”

“嗯,确实。”(露西珐)

“竟然还真是吗?!!”

诺尔紧抱着双臂:“变态啊,变态啊,人世间竟会有这种变态……咦?不过,你的这个其实只是故事吧?”

露西珐毫无感情地干瘪笑道:“哈哈哈,那当然了。”

她无聊地挠了挠额头:

“如此说来,你觉得那位你崇拜的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大小姐嘛,总之就是有一副非常色的身体……啊不是!我是说,大小姐她有非常出色的性格和才能,一直以来都是我认真学习的榜样。我深为自己能够在年幼时被她亲自选中,成为她的陪读而骄傲!”

“而且,我之所以能成长为如此出色的魔法师,也全赖大小姐的悉心栽培。如果不是她一直手把手地教导我练习魔法,我一定没法成长的这么快;而如果不是大小姐一直指导我贵族的礼仪和知识,我也一定会继续像那些贫乏的平民和粗鲁的战士们一样,过着毫无涵养的人生吧!”

“还有还有,大小姐每个月都会给我零花钱。很多很多的零花钱,用来像别的魔法师们一样,去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和器械。”

“还有还有!大小姐她和我亲密得就像姐弟一样!有时候,她会带给我零食和糖果。哼哼,偶尔还会帮我买一些私人物品哦。非常——私密的那种!”

“听你这么说。”露西珐面无表情,却明显在忍笑。

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露西珐在颤抖:“你非常喜欢你那位大小姐喽?”

“那是当然!还有还有啊,大小姐她喜欢喝红茶,也连带着让我也喜欢上了红茶,她还会亲手泡给我喝。记住,是她亲手泡的哦!”诺尔沉浸在自己往日的幸福中,难以自拔:“我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平时甚至能自由出入她的房间。在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秘密可言,我所有的事,她几乎都知道——诶嘿嘿,当然,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些事,她绝对不知道。”

“我敢说你的所有事她绝对都知道。”(露西珐)

“哈哈,不可能不可能。总之啊,大小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依靠,她是天生的领袖、无所不能的才女、举世无双的美人、仅此一例的英雄,她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也最爱我的人,甚至比我自己的父母和我其他所有朋友都懂我,也都爱我。同样还是她,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女孩对我这种又弱小又矮,长相还很娘娘腔的男人青眼相待。”

“我根本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因为大小姐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根本不需要自己做决定,因为大小姐的决定无疑是最好的;我根本不需要有所谓的梦想,已经大小姐知道我这一生该如何度过;我根本不需要接触大小姐以外的人,因为只要有大小姐在就足够了。有大小姐存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有大小姐存在的地方就是幸福的,有大小姐存在的地方就是不会痛苦的,有大小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那位大小姐平时都教你些什么东西了。”

此人着实令露西珐头痛。

毕竟,她虽然看了诺尔的记忆,却只了解重点。

……现在听他的意思。看来,过去中曾发生过的那些重点之外的细节,也非常的细思极恐。

“没错,大小姐就是从古至今,从阿尔法到欧米伽最伟大的唯一的存在。”诺尔双手合十:“像我这样的人,仅仅陪伴在大小姐身边就已经足够幸福了。我应该竭尽全力让大小姐开心,让大小姐快乐,让大小姐满意——无论以何种形式。”

“我应该努力让大小姐对我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想法。嗯,没错!无论最后是作为夫妻,情人,哪怕只是有实无名的朋友,也是我这一生所能体会到的最幸福的事。”

说着说着,诺尔闪亮的双瞳渐趋黯淡下来。

“但是……”

他喃喃道:“但是,大小姐她…大小姐她现在已经……”

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今后的人生,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过了。

说到底,没有大小姐存在的这个险恶世界,当真是诺尔还能生存得了的吗?

大小姐曾无数次地告诫过诺尔,她说世界是冰冷的、残酷的、暴虐的、危险的。这世上存在着的每一个农民都想用草叉干翻骑士,每一个商人都想在下药后割下别人的脏腑卖钱,每一个乞丐的破碗下都藏着一把即将割破别人喉咙的尖刀,就连每一个在大街上奔跑的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中,其实也都暗藏着无穷无尽的恶意与杀机。

但对诺尔来说,即便世界如此艰难,他也还是得活着。

至少得活到将全队覆灭的消息报告给家族之后,才能谈死。但是死亡又太可怕了,虽说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但死亡时那种绝对而纯粹的恐惧,却是诺尔从未感受、也绝不敢再体会一次的。

……尤其还是在受伤之后那么疼的前提下。

“好了少年,打起精神来。”

露西珐依旧盯着头顶那片似乎孕育着某种不详的天空。

“你好歹也是二阶魔法师吧。就算其他方面很糟糕,可至少选你做契约者的感觉还算不赖。”

说话间,她扬起手指向远空那一片惨淡:

“我被解除封印的第三个条件是:与我订立血契的那个人,必须是我在生理和心理上能够接受的存在。”

“很显然,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你那位大小姐。哪怕让我抛弃一切自尊去吃屎我都有可能接受,但唯独接受不了她那样的家伙——正因如此,我才在封印解除后长期无视她的血,最终选择与你订立了契约。”

“那么现在……”

她依旧紧盯着天空。

露西珐道:“我得尽力带你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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