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会伤心的……”
收回欣慰的容颜，凌苒苒面露伤感。
不过紧接着她唇角上弯，牵强一笑：
“哥哥笑一个好吗？就算是为了苒苒好……你能不能假装开心呢？”
“抱歉，我这人不会假装……”摇了摇头，廉诚苦涩道，“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装做开心。”
——那你呢？你装的还开心吗？
他本想这么问……但终究还是吞了口气，将起初想说话全部吞回，改口道：
“有些话，有些事……既然你不想去说，我是不会去逼你，等到你想说的那一天，再听也不迟……只是，我可能无法回应你的想法……我并不打算同雨焉交往。”
“为什么？！”凌苒苒一愣，随之激动的一吼，“是因为苒苒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哥哥你放心，苒苒立马走……”
“不是的，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罢了，即便苒苒你没来……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为什……”
本想继续说服廉诚，但是看到廉诚那坚定的视线，凌苒苒还是把话收回。
低下头，任凭发丝肆意垂落，顿了半响，这才又糯糯，有气无力的再次开口……
“哥哥你觉得这样好么……”
“好不好，我不清楚……毕竟雨焉那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说着，廉诚走上前，将手搭在凌苒苒的肩上。
凌苒苒转瞬身体一颤，脊背发凉……
明明只是轻轻将手搭在上面，此刻却犹如万千钟鼎压在她的肩上，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同样也不敢将头抬起……
不敢看向廉诚……
她并不是害怕，决心都早已下定，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会去在乎这种小事。
她真正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决心，她害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受创……她真的不想再去打扰两人……
然而，就像很久以前某人说过的那样。
感情这种事，真不是人为能掌控的……
“……如果我真按苒苒说的那样去做了，别人我不清楚……但是苒苒一定会伤心的，我不想看到你伤心。”
“哥哥……”
缓缓的抬起头，凌苒苒的眸子已经变的红肿。
虽并没有梨花带雨的大哭出来，但泪水也已经在眼眶内不挺转圈打转……
春日的夜风徐徐吹来，肆意吹打着少女那及腰的黝黑长发，泪水被风吹干，橙黄灯光映照下，她红润的脸颊被照的尤为清澈明亮，同时她唯独不想让少年看到，自身懦弱的一面，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你想怎么样。”
手臂抬起，凌苒苒拂去眼角的泪涩，带着哭腔，赌气道：
“说的就好像你很懂我一样……明明我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我承认，我确实是什么不知道……”
廉诚苦涩的点点头，随之反问：
“那你呢？我的事你难道就全部都清楚吗？”
“那不是自然的么，哥哥的事我可是全部都一清二楚。”
颇为高傲的挺起胸膛，凌苒苒将小嘴撅的高高的。
那副自信的模样，真让人好奇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不过，转而一想，貌似对方貌似确实也有如此的资本……毕竟她可是凌苒苒啊。
是那个一重生，就飞奔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包养自己的进击派。
如此一想，便也释然。
“好好好，你有，这总行了吧。”
“总感觉你是在故意敷衍我。”
嗔怨的撇撇嘴，凌苒苒双臂抱胸，呃，这个没有，毕竟是平的，总之就是抱起。
没好气的嘀咕道：
“我就是不开心了，你还要怎样，难不成还真让我开开心心的看着你去和别的女人说说笑笑吗？”
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就像凌苒苒说的那样，这换做是谁都不好受。
如同前世一样，即便那时他和凌苒苒并没用什么，但看到凌苒苒和那名黑衣管家如此亲密的举止，廉诚肚子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可想而知，凌苒苒说出要放弃，还要为自己加油鼓励的话，得下定多大的决心……
“对不起……”
眼下，除了对不起，真没别的能说的。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虽然我有些还不清楚……但雨焉姐姐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子……”
“嗯，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凌苒苒一口回绝，眸色坚定，“你如果真的知道，就不会在这拒绝我，而是立刻去找雨焉姐，和她在一起……你真正应该选择的应该是雨焉姐，而不是……”
“别说了！”
措不及防的打断，将她一把拦入自己的怀中。
凌苒苒一怔，下意识想要挣扎，不过在这时，廉诚俯身凑到她的耳边：
“别再说违心话了，苒苒。”
“没有，我没有再说，我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
…….我……哭了？
廉诚的说，这才让凌苒苒意识到了，自己不知在何时哭了……
两道冰凉凉，水汪汪的咸涩泪痕，顺滑而下，肆意侵蚀着她的樱唇……
不论再怎么欺骗自己的心，不论再怎么去说谎，感情这种东西……你永远都无法进行遮掩……自然连廉诚也是一样……
“有什么想说的话，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不是老早以前就和你这么说过了吗？生活上有什么不便，尽管告诉我……作为哥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苒苒……”
“哥哥……哥哥，我，我，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呜咽着，晶莹的泪花，伴随着那最初熟悉话语的到来，一并落下。
同一刻。
就好像在呼应着少女这段真挚的感情，倾盆大雨随之下落。
被雨水打湿，被拳头肆意捶打……
沉寂多时的感情，终究还是无法再遮掩与欺瞒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其实，其实我，我不想放手，我真的不想放手，可是，可是……我真的做错了很多……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那就不要放手……不要放手就好了，你只要做好真正的自己就好了……苒苒……糟糕的事，一切由我来承担就好……”
“我，我，我……真的很对不起，哥哥，苒苒，苒苒是个坏孩子……哥哥！”
肆意抒发着感情的哭喊，盖过了遥远天际的倾盆雨声。
抱紧怀中的越发颤抖的哭泣少女，他一直从未下定的决心……想法，这一刻，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