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符颜色不同,所使用出的咒术威力自然也不相同。

而依据威力排列,由弱至强分别为白、黄、红、青四种。

那假白炼尘手中所捏黑色灵符,着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再说那符头位置的“炼尘”二字。

修士画符,往往会以一些与天地合道者的名号作为符头,因为这些人早已融于天地,其名号本身就蕴含着法则之力,自有出口成谶,祈雨挡灾,降妖除魔之功效。

就比如佛家长挂口头的阿弥陀佛,以及道家所说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皆是如此。

然而那张灵符的符头,写的却是炼尘二字。

试问,他一个区区三境体修,何德何能让这天地认可,又如何让这世间灵力感知其意,听命于他?

可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

那张符纸不但召集了大量灵力,甚至在灵符成型的一瞬,就让阳春湖水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可见灵符非同一般。

假白炼尘手捏灵符,掐道诀,似要施展术法,青虹意识到情况不妙,忙是御空而起,想要以自身庞大蛟躯碾压过去。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那黑影手中灵符霎然消失,并于水蛟头顶上空,浮现一道黑色符印,符印覆盖百丈之遥,依稀可见“镇妖”二字。

巨大的符印从天上缓缓而落,速度虽慢,却势不可挡,阵阵灵压浩浩荡荡,犹如无上天威,将阳春湖水蛟压的不得不低下头颅。

她在那符印镇压下显得越发狂躁,左冲又突,拼命挣扎,却犹如蚍蜉撼树,无法阻止符印下落丝毫。

她的眼中蕴藏着深深的不甘,和怨恨。

恨不得将那人撕成碎片,饮其血,啖其肉。

明明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却给她带来这么大的耻辱。

先是逼得她自食其言,后又不得不使出真身,现在就连真身也即将被镇压。

若对方是那法力通天的狐妖,或者老和尚也就罢了,可他只是一个境界低于自己的蝼蚁,凭什么能够如此的欺辱自己!

看着那道黑色符印向头顶压来,眼中的恨意也是愈演愈烈,青虹甚至动了拼上性命,也要摆脱这层符印的念头。

可就在此时,她的身上忽然一轻,那天上符印不知为何,竟已消散。

再一转头,这才看到假白炼尘,正被白衣少年,挥舞着双拳追打。

确切来说是先被打退,再被追上继续捶。

一拳将假白炼尘捶的后仰倒地,倒滑出去,犁出一道长达数丈的沟壑。

还未停住身子,那少年便又跟了上来,从上至下面对着面,又是重重一拳。

一拳之下,大地闷响。

假白炼尘被捶的陷进了坑底。

然而这还不算完,那少年捶出一拳之后,借助反冲之势,跃到半空,随即调整姿势垂直下落。

在落下的同时,直接一脚踏入坑底,犹如平地炸雷,震起灰尘无数。

灰尘还未散尽,那袭白衣便已从坑中跃出,似乎已经解决了对方。

一边拍打衣袖上的灰尘,一边说到,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切磋,可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解决这个,所以看准机会偷袭了一手。”

阳春湖水蛟看着那人,先是愣了愣,然后才问:“那个假青虹呢?”

白炼尘抬着下巴,指了指已经空无一物的某处。

“那不是,已经消失了,大概是知道单凭一个,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所以自行消失了吧。”

青虹之前专心对敌,没有关心那边的战况。

此刻看到白炼尘能抽出身子,援助自己这边,不禁有些狐疑。

她化回人形以后,双眉皱起,对于白炼尘救了她这件事,显得有些不服气。

“你到底什么修为,是不是和那个假白炼尘一样,压制了境界,也是体法双修?”

修炼之道,能走好一条路,就已经可称得上是难上加难了,哪还有人能有更多精力,同时走两条路。

更何况不同的修炼体系,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有排斥,就说体修,练到最后窍穴闭塞,就好比锻打出来的铁块,没有杂质更没有一丝缝隙,如此才能变得更加结实。

但也因此,无法引气入体,更无法使用罡气,所以不能修炼气修法门。

再说气修,气修与法修本身理念相悖。

法修主张天道自然,修炼的目的就是与灵力沟通并驱使它们,最终让自己也成为灵体,所以被灵力亲近尤为重要。

然而气修从来都认为,这天地灵力不过只是滋养肉身的饵料,既无需与它们沟通,更不要依赖它们,只需吞食利用即可。

所以气修也会逐渐失去使用法术的资格,即便以前修行过术法,可最后往往也会变得法术失灵,被灵力所排斥。

故而人族修炼,极少有人修炼多种体系,哪怕一开始搀合着不同体系一起修炼,到最后也往往会落得贪多嚼不烂,走到死胡同的下场。

白炼尘听到青虹的话以后,顿时露出茫然神色。

“没有啊,我就只是个三境体修而已,要不是偷袭,我怎么可能打赢他,你想多了。”

青虹见他这个样子,顿时黑了脸。

“一个三境,凭偷袭就能杀掉五境体修,白炼尘,你以为我会信?”

白炼尘却懒得解释,淡然到:“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的话,随你怎么说。”

说罢之后,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甩着两条雪白袖子自顾自的走远。

小姑娘张了张口,似想再与他争辩几句,不过见他离开,也只好气鼓鼓的跟了上去。

“白炼尘你跑什么,你就是心虚!”

白衣少年头也不回:“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而与此同时,浩然宗。

天上纯白如絮的万丈流云,皆被搅碎。

护山大阵泛起层层涟漪,阵法边缘有紫色雷光明灭不定。

即便是大战余波,也依然给浩然宗带来了不小压力。

一阵犹如闷雷般的巨响过后,从天落下一个白点,然后逐渐放大,赫然是那素衣女子。

那女子飘然落回竹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找到那个已经呆愣住的老人,也就是许世清的师父,轻描淡写的道,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为什么闯进来?”

花白胡子的老人,本还想着摆摆架子,与这个浩然宗客人好好周旋一番,可看到那番大战之后,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老朽前来就是想问问,两位可住的舒服,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要是缺什么的话,我这就去取……”

素衣女子可算看出来了,这老头根本就是个老不正经,说不定就是贼心未死,偷看姑娘来的。

于是便和善笑着回了一句。

“没有,滚。”

那老者听罢,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乐乐呵呵,欣然点头。

然后麻溜的滚出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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