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宝还是一样是财宝。

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观念产生改变。

哪怕那个人是财宝的主人也一样。

不管怎么想，对它们怎么处置，它们本身拥有的价值也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擅自把它们当作垃圾也好，擅自把它们随便堆放也好，擅自把它们讨厌，也好。

都和我的价值观有所冲突。

我看不惯。

这样浪费的行为。

就像我失禁那次一样，即便那裤袜是我不堪回忆的证据，我也没有选择扔掉它。

而是将它洗干净后准备以后继续使用。

所以，光是讨厌就把某些东西当成垃圾对待的这种情况，我是真的看不惯。

明明…

它们还拥有更多的价值的…

用它们可以做到更多的事情的…

做到很多以前的话…

做不到的事情的。

然后…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他这样说了。

“我…”

我…

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了。

因为，就像他问的那样。

我，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这样的问题听起来好像就像个玩笑一样。

像说着玩的一样。

因为…

我不就是在脑子里面想了这样的事情。

然后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吗。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难道不应该不是这样的吗。

不然的话，我…

又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犹豫呢。

要是真的这么想，没有迷茫的话，不应该是马上就回答他，回答白的吗。

回答啊。

快回答啊。

很简单的。

就只是一句“对”。

或是一句“是的。”

简短的几个音符，只要张开嘴，吐出几口气就可以轻易的说出来。

却是为什么没能马上回答了呢。

果然，还是因为我不是这样想的吗。

内心中真正的想法不是这样的，所以才不能明确的回答的吗。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上次对话，白对我说的话。

【人类这种生物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嘴上说的。】

【手上做的。】

【心里想的。】

【可能，全部都不一样。】

【你能够保证你嘴上说的，手上做的，心里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能够确认你想的事情真的都是你的真实的想法？】

他，白…

好像说的是对的。

因为，这个时候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要是我嘴上说的，手上做的，心里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想的事情也都是我的真实的想法的话，现在不应该是义正言辞的回答他的吗。

却是为什么还在这里犹豫。

所以…

我这样说了。

“我不太清楚…”

“但…”

“好像不是…”

明明是自己说出的话，却仅仅是因为他的一个问题，我就产生了动摇。

而既然动摇了的话，那就代表着我可能不是这样想的吧。

但不是这样想的，我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

或许想的和白是一样的东西也说不定。

只是不愿意承认也说不定。

确实。

刚才在心里想的时候，在嘴上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那种非常明显的违和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上之后的，非常压抑的，非常难受的感觉。

我大概并不像上面说的那样把那些看得有多重。

因为我知道，它们或许是能够换到很多东西。

但也肯定有很多换不回来的东西。

不管有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东西。

所以我其实并不是不能接受白的说法。

但是我还是不能承认。

把不需要的东西当成垃圾对待这种事情。

因为这样会显得我非常的无情，自私，冷酷。

即便心中有了这样的自觉，表面上也必须装作正常的样子。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

是个群体。

最重要的是集团意识。

在是一个个体之前，首先是群体中的一员。

再怎么追求个性，大方向也要跟着集团前行才可以。

要保证自己是同一物种下各有特色的生物，而不是一个在集团意识中唯一突出的异类。

法律，道德，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这些就是集团中的大方向。

你可以有不同的想法，甚至对它们嗤之以鼻。

但是你们表面上却不得不遵守这些。

因为不遵守的都将被视为异类，被别人排挤，欺压。

而我是人类，而不是其它的任何东西。

也不想被排挤，欺压。

所以就算我和白有了同样的想法，我也不愿，也不能简单的承认。

反而还要想方法来说服他，让他改变。

因为这才是正常人类的思维。

然后，也正是这个时候，我再次确认了白的异常。

他与一般人类的印象是真的格格不入的事实。

并不是性格别扭那种简单的表面的问题。

而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代入人类的立场思考过。

他从一开始都只是他而已。

没有成为过其它的任何东西。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站在他的立场思考。

站在…

他口中的‘怪物’的立场上思考一样的感觉。

……

其实，我是不想这样的。

即便白一直都说自己是怪物。

但是我还是不想这样做的。

然而，白实在是太异常了。

与普通人类差得太远了。

再加上他自己一直这么强调。

我也不知不觉间好像要接受了这样的说法的感觉。

不过…

这样是不对的吧。

是错误的吧。

明明有着人的外貌。

明明也会像人一样吃饭，休息。

即便他说话难听。

但是他同样也非常温柔的吧。

即便他面无表情。

但是他同样也是有感情的吧。

即便…

他自己说他是个怪物。

对事物的看法，行为方式也和一般人类不一样。

但是，他…

也依然是…

人类的吧。

拜托了，神大人…

请告诉我…

说…

我想的没有错。

然后，他…

真的是个人类的事实。

……

我想要是这样。

我希望是这样。

我期望看到他像是人类的一面。

而不是这样的异样的，不同的，令人悲伤的一面。

所以…

“就算我可能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那也不代表我说错了啊。”

“我说的可是这个世上普遍的人们的看法诶。”

“既然会这样说，那就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啦。”

“而且我也觉得你是真的对那些东西的态度太差了。”

“明明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那…”

“稍微珍视一点也不亏的吧。”

“万一什么时候就用得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