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大胆的想法,就要勇敢付诸行动!

陆以北停止了颂念口诀,迅速的从那堆叠成小山的残肢断臂上抽回了手。

在她抽回手的瞬间,那一股吸收灵能的诡异力量骤然中止,耳边的尖啸声也烟消云散。

法老注意到了陆以北的反常举动,沉声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贸然中止游戏的话,可能会招来不好的事情哦!”

“嗯……”陆以北沉吟了两秒,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觉得,碟仙有点儿……”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巴西战神语气戏谑的打断道。

说话间,它浑身手臂都活动了起来,伴着“咔咔”轻响,从四面八方将陆以北包围了起来,而后不停蠕动着,像是一群毒蛇一样蓄势待发。

一阵鬼祟的低语从箱子内部响起,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一般。

“她害怕了,吃掉她……她想退出,吃掉她……”

陆以北,“……”本来我没那么怕的,现在你这样,我就很怕了。

“不不,我只是觉得碟仙不够刺激,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更加有趣刺激的游戏呢?”

“呵,碟仙游戏还不够刺激?”巴西战神冷笑道,“是不是要召唤邪神的祭祀仪式你才觉得刺激?”

“没错,我正好知道了一个向神灵祈祷的仪式,大家要不要来试试看呢?”

陆以北说完,四个怪谈肢体一僵,明显愣了愣,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样。

杜思仙看向陆以北,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诧异。

没想到高人她竟然还会请神?这难道就是她想好的应对之法吗?杜思仙想。

“你好像很懂这方面的事情?你难道对神秘学很有研究?你该不会还懂法术之类的东西吧?”巴西战神问道。

提问之间,那些箱子里又响起了鬼祟的低语。

“她是灵能力者……她不是灵能力者……她是灵能力者……”

这是在试探?我如果说我懂得神秘的东西,是不是立刻就会被袭击呢?陆以北略一思索,赶紧否认。

“不不,我跟你们一样,啥也不懂,只是偶然听说了这么一个怪谈,我觉得很有意思,想跟大家分享而已!”

我,陆以北,普通人,不会武功!

“……”

令人压抑紧张的沉默。

陆以北忐忑的等待着,目光不断在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庞上扫过。

如果提问的对象很重要的话,它们一定会拒绝我的提议。

如果没有被拒绝,说明可行,再继续循循善诱,切不可莽撞,被它们察觉到我的意图。

就在陆以北思索之间,法老率先打破了沉默,“好,我们就先按你说的试试,等一会儿再继续碟仙游戏。

“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有戏?陆以北心中一喜,急忙道,“很简单的,基本流程都一样,只需要换一换口诀。”

“口诀?”法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说吧,换成什么?玩过你的游戏之后,我们好赶紧继续碟仙游戏。”

陆以北皱眉,它们似乎并不在意口诀是什么,只想赶紧应付了我,然后继续碟仙游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也只是想苟命而已!

她目光一凝,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见之处大旱,赤地千里。曰女魃,旱神也!”

像是错觉一样,陆以北感觉自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体内有什么东西躁动了一瞬。

“……”

又是一阵沉默,四个怪谈蠕动着扭曲的头颅,相互张望,残肢断臂焦躁的碰撞摩擦着,发出一阵让人不安的鬼祟响动。

它们在等什么?是发现什么破绽了吗?

还是变成怪谈之后,脑子不太好使,记不住那么长一段话?

陆以北想着,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杜思仙,而后微微一愣。

只见她整个人都已经进入了一种古怪的状态,双眼翻白,像是昏厥过去了一般,右手被那些残肢断臂按在了白瓷碟子上。

得加快进度了,杜姑娘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呃,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

陆以北从杜思仙身上收回目光,一转头,突然发现那些怪谈不知什么时候齐齐地看向了她。

黑洞洞的眼窝深邃诡异,身体上有阵阵虚影闪烁。

卧槽!这样盯着我看啊!到底要怎么样,你们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就在她惴惴不安之际,一阵阴森尖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很近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又似乎很远,隐匿在这所学校最阴暗的深处。

“答应她,然后继续碟仙游戏。”那个声音如是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

声音响起的瞬间,陆以北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几乎凝为实质的不洁气息将整间教室笼罩了,背后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注视着。

得到了那个声音的指示,那些怪谈收回了目光,齐声低语起来。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所见之处大旱,赤地千里。曰女魃,旱神也!”

它们语气机械的低声吟诵着,而后声音越发高亢。

陆以北静静地的注视着它们,不安且希冀的等待着。

时间缓慢流逝着,除了耳边不断响起的吟诵声,一切风平浪静。

陆以北,“……”怎么回事儿?没用吗?完了,这要是没用的话,我就想不出别的办法脱身了啊!

陆以北正想着,身旁昏厥过去的杜思仙突然就苏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神情麻木的跟着那些怪谈一起,吟诵了起来。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

下一刻,陆以北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变得粘稠、燥热、诡异……

紧跟着,他的耳畔响起了细密、暴躁、疯癫的低语,像是有一大群人在冲她高声呼唤。

她明明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心中却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要回应的欲望。

听着那些不明意义,且无法回应的呼唤,陆以北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整个身体紧绷,仿佛浑身肌肉与神经随时都可能断掉。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那些呼唤带来的痛苦,而精神崩溃陷入疯狂时,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了,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

杜思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厥过去的,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跟着她的同伴们,机械式的念着一段古怪的描述。

“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

下一刻,她眼前的教室便被点燃了。

赤红的火光点燃了一切,骇人的热浪在教室中席卷,金属融化成耀眼的汁液在地上流淌。

恍惚间,她看见了她的同伴们在火焰中挣扎着,尖叫着,声音逐渐变得阴森诡异。

在它们的额前,一道深紫色的诡异纹路闪烁,时而暗淡下去,被一道暗红色的火焰状纹路短暂取代,时而光芒大盛,像是在宣示主权。

那好像是一场战争?注视着那两道来回变换的纹路,杜思仙脑海莫名地浮现起这样的想法。

在两种纹路斗争之下,法老等人的身体逐渐变得焦黑,很快他们焦黑的身体也崩溃了,杜思仙终于看见了它们的真实样貌。

由扭曲的头颅、诡异的黑箱、以及无数散发着腐臭的残肢断臂组成的怪谈!

惊讶,恐惧,恶心,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杜思仙惊惧交加的想,对了,高人呢?她在哪里?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胃里一阵阵的痉挛着,她强忍住目睹那些怪谈真容的恶心不适,转身寻找陆以北的,然后便看见了身旁那一道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她双眼喷吐着火光,浑身赤条条的,红发在身后狂舞,明明身无片缕,却让人升不起一丝亵渎的念头,有的只是敬畏,像是在直视太阳。

仅仅注视了几秒钟,她的思绪便陷入了狂乱,脑海中没有一个正常的念头浮现。

紧跟着,一堆古怪不明的知识,强硬的涌入她的脑海里,引得她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她倒地时,额前那一道还未成型的紫色纹路瞬间溃散,暗红色的火焰纹路逐渐浮现,凝聚成型,然后暗淡了下去。

……

陆以北不知道自己在死寂中沉沦了多久,耳边有阵阵诡异的低语响起,她感觉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她。

“分身的献祭中断了?怎么会这样?妾身的眷属……”

“这个气息……难道祂是真的?”

感受着那令人不悦地窥探,她突然朱唇轻启,看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口中无意识的爆发出一声威严而轻蔑地爆喝,“退下!”

紧跟那暗中窥探的感觉便消失了,陆以北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愕然的发现整间教室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火灾似的,一片焦黑。

杜思仙安然无恙的躺在角落里,像是睡去了一般。

那几个怪谈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崩溃,只剩下了一颗即将崩坏的扭曲的头颅,瞪着一双双几乎只有眼白的眼睛,目光怨毒的注视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的身上撕下几块肉来。

陆以北觉得那种眼神就像是在对她发出无声的呐喊——“陆以北!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呃……”陆以北沉吟了一瞬,小声逼逼,“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啊!让我想想该怎么补偿你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角落里被烧得通红,还散发着余温的明王像走去,在握住明王像的瞬间,她的心中一阵嗜血的情绪上涌,意识一阵恍惚。

像是被另一个自我驱遣着,她无意识的扭过脑袋,看向了那些即将崩坏的怪谈,眼中闪过一抹猩红的光芒,咧嘴一笑。

“嘿嘿,我就用帮你们尽快解脱,来补偿你们好了!”

众怪谈,“???”

下一刻,怒目圆睁的明王像便占据了它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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