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桌子边上翻倒的水瓶子洒出了水,顺着桌子的边角滴落。

这是依旧是监狱,皇后路12号的贵族监狱。

罗德的母亲听着水滴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她捧起自己的裙摆,陷入了一阵沉默。

一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

不管是原本多么华贵的衣裙,当连续穿了很多天之后,也必然看不出原本的华丽。

现在哪怕说罗德的母亲是一个村妇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她看上去实在是太脏了。

她没有算过自己到底在监狱待了多久,但是她算了罗德逃出监狱之后过了多久。

半天了。

她很想要知道罗德到底是否平安无事,这个监狱里面的防守在她看来是很严密的。

由于罗德的闯入,导致了整个监狱现在都处于紧绷状态。

没有一个狱卒打算再一次失职,毕竟下一次可能就是被辞退了。

一个搞不好,甚至可能会被污蔑成勾结外人越狱,进而被判刑。

什么可能都有,唯独是没有对狱卒好的可能。

罗德的母亲看向了不断在牢房前走动的狱卒,不由得叹息。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几声,受伤加上囚禁,导致了她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

不仅如此,她还要日夜担忧自己的其他家人。

他们一家怎么会突然就落得这般田地?

身心交瘁,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调养,恐怕会撑不住。

“踏踏。”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靴子踩地声。

那可不是狱卒那种靴子,而是平时贵族穿的那种靴子。

这种靴子会很强调一个脚步声,是正规场合的靴子。

至于为什么要设计用来强调脚步声?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为了逼格高一点。

她用一只手抵着自己的嘴,不想自己继续咳嗽下去。

同时她抬起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走到牢房前的人。

不是狱卒,而是她认识的一个贵族。

“艾狄生勋爵...”她呢喃道。

克林顿自然不可能只有多拉夫一个贵族,除了多拉夫之外还有很多小贵族。

艾狄生勋爵就是其中一个,而他一直以来都比多拉夫低了不止一个头。

贵族、皇室总会站队,艾狄生勋爵当然也不例外,恰好他站的人是大皇子。

在他看来,皇室毫无疑问才有资格继承国家。

让非皇室的人继承果然的皇帝,看样子是失心疯了。

“夫人,别来无恙。”艾狄生勋爵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我也只见过你一次,没必要那么客气...”

“或者说,阴阳怪气。”罗德的母亲幽幽地说。

虽然说她看上去很虚弱,但气场完全没有落下风。

“夫人,你现在可是阶下囚。”艾狄生勋爵不紧不慢地说。

既然都撕破脸皮了,两人也无需用敬语去称呼对方。

“但你也只是一个小贵族。”她低垂着眼皮说。

艾狄生勋爵可没有权力到可以干涉这个监狱。

艾狄生勋爵双手背在身后,说道,“的确是小贵族,不过至少我是站在大皇子身边的小贵族。”

她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艾狄生勋爵上下打量着对方。

他一直以来都很妒忌多拉夫,妒忌多拉夫总能够压自己一头。

而且为什么那家伙的妻子可以那么好看?为什么那家伙的孩子就是帝国新星?

妒忌,深深的妒忌。

没有其他别人的恶意,只有那么一个简单的词。

可由比较引申出来的妒忌,却往往是最令人扭曲的。

“夫人,我就不绕圈子了,大皇子想要知道你们家的「圣匣」放在什么地方。”艾狄生勋爵道。

这个问题,令沉默的妇人愣住了,“「圣匣」?”

从她的语气听来,似乎这的完全不知道圣匣是什么东西。

不过艾狄生勋爵是不信的,要知道他可是从大皇子那里得到命令,就要找到多拉夫家中的圣匣。

“请不要装疯扮傻了,说实话对我们都好。”

“对我们都好么?”她轻笑了一下,笑容在监狱中是那么明媚。

她缓缓地吐出一句话,“不知道。”

“不要激怒我,我强调一次,你是阶下囚。”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妇人仍然这样回答。

她确实不知道所谓的圣匣到底是什么。

就算多拉夫真的藏东西了,她也不会不知道多拉夫在家里藏了什么。

既然是秘密,那么越少人知道越好,多拉夫毫无疑问就是小心到连妻子都不会透露的家伙。

“我是真的不想要当这种低劣的角色。”艾狄生勋爵捂着自己的额头,用相当无可奈可的语气说道。

“那么就当一个正直的人,如何?”她戏谑地看向艾狄生勋爵。

“开门。”艾狄生勋爵对身边的狱卒下令。

“可是,艾狄生大人,这不符规矩。”狱卒很为难的说,假如这囚犯逃了,背锅的是他啊。

“我是大皇子安排过来的。”艾狄生勋爵一句话就堵死了狱卒后面的所有推辞。

狱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有点想要爆粗口。

遗憾的是,他最后还是乖乖地开门了。

艾狄生勋爵踏进了牢房之后,这个狱卒有种关上门的冲动。

“夫人,其实我也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

“不过你实在是太诱人了。”

“我觉得我深入交流一番之后,你会开口的。”艾狄生勋爵松开了自己的纽扣,说道。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淫.笑,有点淡然。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是为了纵.欲,单单是想要发泄自己因妒忌而生的怨恨罢了。

甚至都不是为了大皇子的命令,纯粹是妒忌使然。

罗德的母亲想到了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了。

她立刻暴起,没有一丝丝犹豫。

可惜,她这状态怎么比得过艾狄生勋爵的力气。

对方很轻易地就将她推倒。

“真的是很低俗的展开。”妇人忽然之间对艾狄生勋爵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看过很多书,经常会有这样的展开。”

“我以前会想,为什么会有人做出那么低劣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大概明白了。”

她用带着死意的双眼看向了艾狄生勋爵,“一部分人的心,本就如此。”

“谁又比谁干净?”艾狄生勋爵眯起双眼,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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