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月夜，夜风吹的周围的树叶哗哗响。
裹紧衣扣，拉高衣领，廉诚孤身一人行走在前往打工点的道路上。
通常这个时间点，是一天中人流量最多的一刻，但由于今天天气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按这情况来看，首日的打工是会在轻松快乐的摸鱼中度过。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等到廉诚将钦点补给货物的工作做完，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再无事可做。
孤身一人站在收银台前，一遍又一遍钦点别人家的钱，是真正意义上的既枯燥又乏味。
不管点多少次都不会变成自己的，这能不枯燥吗？
到最后，他都无聊的把玩曾将自己性命终结的柴刀。
可想而知这工作是有多无趣。
叮咚——
“欢迎光……怎么是你啊。”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是来人了，只可惜并不是客人。
对方是为了他小命安全，正在监视她的魔法少女——姜柔柔。
“你那一脸嫌弃是什么意思？老娘可都监视了你一整天都没喊累。”
翻了个白眼，姜柔柔一脸不爽。
“怪我喽。”廉诚两手一摊。
“对，就怪你，不怪你这个混蛋该怪谁？”
本来姜柔柔在昨天就可以将这片地上的怨灵处理完，回去法师塔复命，正式结束实习生的身份。
可结果却摊上廉诚这么个大麻烦，你说不怪他该怪谁？
嘛，当然这些也都只是她的气话，作为法师塔的一员，姜柔柔还是以自己的工作为荣，而感到自豪。
“是，真的是辛苦你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廉诚敷衍的回了回。
这事和他的小命有关，他姑且还是得多在意在意。
“算是稳定吧。”
说到正事，姜柔柔也认真起来。
掏出十字架对准廉诚，十字架闪烁的斑驳星光，频率趋向于稳定，可见怨灵还并未躁动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今晚怨灵没有行动，可以的话，这两天你还是不要去学校了。周围没有的话还好，要是怨灵恰巧在人多的地方暴动起来，可能会将无辜的人也波及进来。”
“这样啊……行吧，我会考虑一下。”
廉诚虽不清楚那所谓怨灵带来的影响有多恐怖，但专业人员说的话总没错。
况且能光明正大的摸鱼不去上课，他还巴不得呢。
就这样，二人又随便聊了聊。
在确认完廉诚的身体还算正常后，姜柔柔的视线，被廉诚正在把玩的匕首吸引。
“学生是不能随身携带管制刀具的。”
“哦。”廉诚随意一应承，然后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姜柔柔，“然后呢。”
“没然后了。”
“……”
“呵呵，你真无聊。”
廉诚干笑两手，把玩匕首的手停住，将匕首放回布兜，他现在没玩的心情了。
“你就不能有点幽默感？稍微接两句能死啊。”
“抱歉，我就是没那幽默细胞。”
廉诚不给面子，姜柔柔无语一叹气。
——你无聊，难道我就不无聊了吗？
一直以来，姜柔柔都是遇到怨灵，直接举刀上去就砍，监视什么的，她可都是第一次。
就算她是精英，也一时无法接受。
难道说就不能来点有趣的话题吗？
“对了，我们不如来聊聊吧。”竖了竖眼镜，姜柔柔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说。
“你想要聊什么？”
廉诚眉毛一挑，看向突然来劲的姜柔柔，他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聊八卦了，就好比……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
“那……那两个女孩子到底谁才是你的本命。”
“呵呵，无可奉告。”
廉诚又干笑了两声，并对姜柔柔冷眼相待。
“我就是好奇么。”姜柔柔义正言辞的一叉腰，“毕竟人渣不是很容易能遇到的。”
“那是你见识太短浅了，这个世界人渣其实还蛮多的。”
“好比我眼前？”
“嗯。”
“哇~居然没否定。”
“毕竟是事实。”
“也就是说你确实对那两个女孩子……”
说到这，姜柔柔停住。
一方面是因为答案很显然，另一方面则是廉诚停止了手中数钱的活，神色也是一脸平静。
可以说平静的可怕……
往往最能伤人的不是言语，而是无言的沉默……
姜柔柔尴尬的移过目光。
她一开始确实是抱着八卦玩闹的心态去调侃他，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作为法师塔的精英，或者说作为一个人，她都必须要停止……
不如说经过这一天多的时间加脑补，她其实也大概能脑补出三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白学关系……
唉，果然太熟练了也不好。
“你也挺不容易……借用一下洗手间。”
知趣的退让一步，姜柔柔离去。
又暂时变成廉诚一个人.
沉默过后，廉诚轻叹了口气，嘴角上扬，翻起自嘲的笑容。
摸了摸放在布兜里的匕首，又抬头转而望了望便利店外，漆黑无人的街道。
说真的，姜柔柔的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者说他早在前世就已经想过……
他喜欢雨焉……但硬要说的话，他也喜欢着凌苒苒，同样，连已经离去的那几位，他也同样有着类似的情感……
他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不好控制……
“真是的，我一个人又在乱想什么鬼东西……”
廉诚苦涩的摇摇头。
如今凌苒苒那边已经那样，慕雨焉则还需要一段时间……廉诚才能放心离去。
至于其她人……只要廉诚在接下来的生活，按照前世的轨迹去主动避开她们，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终于可以不再辜负任何一人……
他是如此下定了决心。
可就在这时，他的心脏一下子无征兆的发出钻心的悸痛。
而后就像是在回应着一般，放在布兜中的匕首，也传出响动，泛出淡淡的绿光。
这种体验……
这种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
遇到这个征兆的时候，每一次，她势必会出现在这附近……
“苒苒？为什么她会……”
强忍着悸痛，廉诚扶住墙壁走出便利店，一番张望过后，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凌苒苒。
还有在凌苒苒身边的黑衣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