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定血浆的确起了作用,恰如华法琳所预料的那样。合理的调配方法和完善的后期处理将副作用压缩至最小,战斗强化的作用进一步展现。格拉斯帮战无不胜。

华法琳理所当然成为了为格拉斯帮的大家所尊重的角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贝利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与其他格拉斯帮的成员不同,贝利年纪尚小,体型瘦弱,没有在前线战斗的能力。她加入格拉斯帮似乎仅仅是生活所迫。所以绝大多数的时候,她都被安排在后方,与华法琳呆在一起。她虽然是个危险的女人,但好歹是个医生,照顾孩子应该也有经验。

事实是华法琳根本就对贝利不理不睬。

贫民窟的战斗,其惨烈程度并不能和战争相比,但双方都不是吃素的货色,伤亡相对较少但绝不为零。格拉斯帮还处于上升期,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确立自己的统治权,这就导致每天压在后援医疗身上的压力格外重大。

每次华法琳在人群之间穿梭忙碌的时候,贝利都会在一旁偷偷看着,也不说话,也不插手参与——直到有一天,她主动找到了还在记录不稳定血浆数据的华法琳。

“我想成为医生。”

对她的告白,华法琳感到意外。

医生,一个在贫民窟并不受待见,甚至为人所排斥的职业,居然会成为一个出生贫民窟孩子的梦想。

“做医生……很辛苦的哦,要学的东西可能比上前线战斗还要多。格拉斯帮完全可以为你提供庇护,你没必要想这么多。”

华法琳不止一次提醒她道。

“没关系,我想帮助格拉斯帮的大家。”

这是贝利的回答。

看着那样清澈的双眸,谁会忍心拒绝她呢。

“那好吧,正好我一个人处理太多人也怪麻烦的。判断伤势会吗?”

“会!”

“那今天前期的处理就交给你了,对伤势比较轻的人,做好止血之后用纱布包扎,伤得重的交给我就行,好好干。”

“是!”

当天贝利就加入了紧张的后援工作。

“您好!我是今天刚刚就职的新人护士贝利,我会负责帮您处理伤势,请放轻松不要乱动!”

“您好!我是今天刚刚就职的新人护士贝利,可能会有一点疼,要好好忍住哦!”

“您好!我是今天刚刚就职的新人护士贝利……”

贝利在就职当天就展现了她惊人的毅力,出生贫民的她不怕脏不怕累,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罕有的坚强。她那段百说不厌的开场白,渐渐也和华法琳飘飘的白发一样,成为了伤员心目中最能令人安心的东西。

“她干的怎么样?”

有一次,在华法琳给因陀罗包扎手臂的时候,她忽然问道。

“谁?”

“贝利啊,还能是谁?”

“……还行吧。”

“又来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喜欢得不行吧?”

因陀罗笑嘻嘻地用手肘顶了一下华法琳的小腹,华法琳白了她一眼,耸耸肩,不置可否。因陀罗讨了个没趣,悻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趴在椅背上,看着帐篷里的一片忙碌,忽然说道。

“明天,明天一仗打完,这几条巷就都归我们管了。”

“吼?那恭喜你们。”

“害,话还不能说这么满。这一次对面是个大帮派,一直以来这里的人都对它敬而远之,所以摩根才劝我把他们留到最后处理。”

“……你需要什么?”

华法琳侧过眼,静静看着因陀罗。她正眯着眼,看似慵懒,脸色却满是严肃。

“你那个叫不稳定血浆的东西,还有多少?”

*

“因陀罗小姐……她难道是想——?!”

“啊,和你干的傻事一样。”华法琳小姐瞥了我一眼,伸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一支不稳定血浆的剂量可以维持大约5秒钟的亢奋状态,两支就是10秒的加倍的亢奋,同理累加。那个时候不稳定血浆的技术还没有完善,一个人同时承受一支的剂量就已经逼近极限,两支就会陷入狂暴,并且在效果结束后陷入昏厥——因陀罗那时候,我记得是强行拿走了十三支。”

“十三支??!”

“十三支,你没有听错。”

华法琳小姐打了个呵欠,翘腿斜靠在椅子上。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有义务告诉她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但看上去那家伙对这并不在意。我没有阻止她的权利,而且……我对超负荷使用不稳定血浆的结果也感到好奇。”

“华法琳小姐,你——”

“好好好我知道啦我也有错啦……但人总会好奇的嘛……”

她咕哝道。

“事实上她的表现超乎了我的想象,我那时候也万万没有想到,结局居然会是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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