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好看吗？”
赵若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凡，明眸仿佛可以直视内心深处，看破一切虚妄。
“好......”
宁凡刚要脱口而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改口，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好不好看不知道，我脸盲，没怎么注意。”
语罢，不等她反应过来，宁凡就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若璃，走快点吧，天快暗了。”
气得若璃直跺脚，她知道宁先生绝对是故意避开这个问题的。但是无可奈何，只好快步追上宁凡的步伐。
待宁凡和赵若璃走回清雅竹林庭院时，夕阳已然西下。
无边黑暗笼罩天穹，拉开了夜晚的帷幕。
浓厚的云层堆积，仿若万年不化的冰山，遮挡了明月的清辉，满天星辰隐于幕后，天际一片漆黑。
赵若璃赌气似的重重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宁凡怎么敲门也不愿打开。
他只好作罢，自己来到府邸的藏书楼第三层。
站在阁楼阳台之处，眺望远方，建康城夜市中心依旧灯火通明。
伴随着潇潇风鸣，隐隐约约传来些少声音，吆喝声，叫骂声，声声入耳，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景。
而府邸这一隅之地却稍显冷清，两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凝神片刻，宁凡摒弃心中杂念，伸手点亮了这一层楼的魔法石。
通过这几天的不断阅读，他知道了这种石质材料叫萤火石，吸收弥漫在空气中的元素转化成光亮，是一种特殊的魔法材料。
虽然萤火石并不稀有，在钟鸣鼎食大户之家中尤为常见，但其缺点也不容忽视，那就是容易损坏。因此，价格敏感型消费之家还是以烛蜡燃烧照明为主。
藏书楼琳琅满目的书籍井然摆放，所幸都有好好地分门类别，不然宁凡还真不知从何找起。
书架深入阴影之中，不见其尾，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刺激。
书籍布满了灰尘，鲜有打扫，毕竟府邸的人手本就不足。
宁凡从侧室中找到名录，然后走进幽长的书架里，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几本书。
尽管藏书楼没有人看管，也没有人在乎这区区几本书，但是宁凡还是在借书册里记上自己的名字，以及书籍曾经摆放的位置。
他找到的几本书都是与施展魔法相关的知识，相当粗浅简单，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宁凡才看得懂。
如今的宁凡就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懵懂而又无知，总不能强求一个孩童看懂晦涩的魔法秘卷吧。
凡事都要有一个自然发展的规律。
屠格涅夫曾经说过，就算你是特别聪明，也要学习，从头学起!
宁凡或许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认识魔法的绊脚石。
学无止境，可以不会，但是不能不知，这亦是知己知彼的精髓所在。
他拿起几本书，走出楼阁，回到竹林庭院的房间之中。
坐到案桌前，借着萤火石散发出淡淡的辉芒，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或许是老道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宁凡对书籍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倘佯在无边的海洋，了解世界的奥秘，慢慢地掀开掩盖在真理之上的朦胧面纱，这让他隐隐有些兴奋或是迫不及待。
心神落于书纸之上，再无旁物，宁凡只用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把一本书读完。
而后合上书页，闭目静思，消化其中内容，过了十余息时间，他睁开眼睛，翻开下一本书页进行阅读。
如此重复许久，窗外云层渐散，露出了几缕皎洁的月辉。
夜幕静悄，月色正好。
宁凡取出笔墨，不翻书卷，只凭脑海里的记忆开始描绘魔法施展时的要领。
不多时，纸上便密密麻麻出现了许多文字。
宁凡的记忆力相当不错，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短时间记忆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机械的记忆始终会被遗忘，宁凡想要的是真正的懂得。
因此总结这一个步骤必不可少。
待他最终将笔搁在砚台上的那瞬间，几本书的内容，就像是刻石一般，印在了脑海里。
理解完毕，自然不是结束。阅读的初衷是什么？是解惑。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但很可惜，宁凡自身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无法施展魔法，这一步也就无从入手。
想要唤来若璃，却发现她不在自己的身边。
隔壁房间里隐隐传来微弱的灵气波动，想来她是在努力修炼之中，宁凡也不好过去贸贸然打扰。
若璃可能会是这方世界里唯一一个既修行灵力，又修炼魔法的人。
未来的成就如何，宁凡不敢妄加猜测，但想必不会太低。
站起身来，收拾好案桌上凌乱的书籍，叠成一堆放置到一旁。
随后走到窗前，微风轻轻拂来，竹叶哗哗然，将月光的清辉散成片片阴影。
现在时值初夏时节，天气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
他发现自己似乎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从最初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的热情，如今已经淡了几分，变得不紧不慢。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想找到林依可的初衷，没有确认她的安危始终放不下心来。
可世界何其大，仅凭个人之力无疑痴人说梦。
……
正想着的时候，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门吱呀打开，一抹倩影悄悄走进。
宁凡转身望去，赵若璃抱着枕头走了进来，四目静静相对，她的眼眸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纯净而又与世无争。
他很喜欢若璃，但是并非男女层面的喜爱，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很微妙，或许以对妹妹的怜惜形容更为贴切。
“若璃，你困了就先睡吧。”
不等她开口说话，宁凡抢先说道。
这一个环节每天都在不断地重复上演，就如同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天黑要回家那般，一切显得那么地自然而然。
“嗯...宁先生你也早点歇息。”
赵若璃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俏脸闪过窃喜，如今的宁先生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存在。
学院的那只偷腥猫，你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把宁先生让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