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本就有些凉,再加上高速的移动,让这些风更多几分彻骨的寒意,尽管此时只是八月夜,仍然让南莫忘觉得有些冷。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将军府内兵士众多,里面的人就很安全?”

作为一名闻名天下的老武人,折剑千肠就算被封住修为,也不见得有多惶恐不安,更是凭借着敏锐的感官,察觉到南莫忘此时的焦虑:“唔,应该说府内有几个天级镇守,寻常人无法作乱,对吗?”

“所以说,你们这代天蚕还是太年轻,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点道理都不懂。”

南莫忘不作回应,将身法发挥至极限,一步百米千米快速闪现,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外的高楼上,只见寂静的五大院中,无声无息,却有两剑悬浮在空,朝着他的方向扭来剑尖。

名为万里的大剑,转瞬间便穿梭而至,从南莫忘身边呼啸而过之后,才堪堪响起破风之音。

折剑千肠勾起嘴角浅浅的笑着,是有着万分的满意:“这丫头若是三剑齐出,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打不过她,你竟会这般掉以轻心。”

南莫忘沉着脸色,凝望那道从院中跃出的小巧身姿,赫然就是苏狂三不假。

此时的她不再是天真无邪,却也不是吃人的洪水猛兽,她紧盯着九天狐露出疑惑之色,后腰上的古钟没有动用,只有锋利的剑意侵袭而来,使得万里大剑以更快的速度飞驰着。

“看来,并没有什么家贼出现。”

在莫忘大院中,宋怀珠打着哈欠从房中走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傀儡紧随其后。

府内安然无恙,毫无波澜。

折剑千肠背手站在南莫忘身边,拧起眉头,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觉悟,淡然道:“这丫头,竟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难怪,原来你还留了一手。”

南氏作为宋国的守护神,若是连一位公主都保护不了,在大本营中被人将公主掳走或者刺杀,那南氏的名声必然会受损,甚至是引出更多麻烦。

南莫忘很清楚其中的关联,所以在宋怀珠和柳絮如住进将军府的那天开始,南莫忘每次出行都会唤醒傀儡,更别说是府中住进了苏狂三这个小恶人。

更不可能毫无防备的出行。

先前急匆匆的赶回,是以为折剑千肠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知道了傀儡的存在,此时看来并非如此:“前辈恶名远扬,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这次铤而走险,玩些自己并不擅长的谋略,可是有难处?”

“如果可以,晚辈不介意化干戈为玉帛。”

万里疾驰而至,携带着天级气息穿云破风,直指向南莫忘的心房。

这把剑的速度确实很快,或许真的能够穿越万里取敌首级,但是在南莫忘面前,这种尚未出神入化的御剑术,空有一身修为支撑,无法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雷霆真元现于指尖。

南莫忘两指成剑向后挥去,轻而易举的挑开万里,望向远方的苏狂三:“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就是苏鸿失散多年的孙女。”

“恶人南下,可是与她有关?”

折剑千肠以纱布蒙眼,无法从他的眼眸中看出思虑,只不过他半天没有出声,便是在考虑着此间进退,良久之后才出声道:“剑圣下山,不得不避。”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

“这城中有人手持厄古令。”

“足矣。”

南莫忘轻轻点头,向前迈步的同时,躲开万里一剑,下坠时闪身消失,任由这来自恶人谷的师徒二人重新相聚。

折剑千肠皱着眉头沉思,却被一道小身子撞入胸怀中,只见苏狂三泪眼婆娑的说道:“师傅你去哪了?”

“那些人有没有伤你?”

“你的手臂?”

折剑千肠抬手按住狂三的脑袋,勾起嘴角轻声道:“本想用这一只手,来换给你一次出手的机会,可惜人家技高一筹。”

苏狂三抬头抹着眼角,脆声道:“师傅~你说南公子会出府的,我也明明看到他出府了,可他,他转眼就又跟在公主身边了~”

原以为任务失败,师傅应该会十分生气,但瞧见师傅脸上那点笑意,苏狂三便开始有些疑惑,难道师傅还有别的安排?

南莫忘落入院子当中,不等他走入房间,便有声音在身后响起。

“为何要放他们走?”

南归师静静悄悄的站在角落中,两手穿插于大袖中,墙边立着把剑,似乎只要刚才打起来,她就会出手助阵,表面上十分温柔的女人,在战时却要显得十分果敢干脆。

南莫忘回过头来,瞧见南归师脸上那点怒意,不由得笑道:“二姐这是作甚,那两位只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何必把这刀刀剑剑的也整出来了?”

南氏三姐妹,大姐三姐用枪,二姐用剑。

由此可见,前两者擅长冲锋陷阵,后者则更擅长武人比斗,所以她才能带着三千骑兵奇袭唐营,在众多唐氏武人手中存活下来。

南归师蹙着眉头,终于露出了少有的不悦之色:“放虎归山,这是兵家大忌,且不说那折剑千肠的恶名,那个小丫头的修为就不容小觑,怎能如此大意?”

南莫忘抬手摸摸鼻梁,南归师所说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更加通透的事实是,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恶人谷,这两个人就杀不得,否则只会让对方更加谨慎:“二姐,你觉得,恶人谷为何会在此时出现作乱?”

“自然是想坏我南氏声名。”

“这个当然,那么是谁想这么做呢?”

南归师明白了南莫忘话里的意思,有些意外的说道:“不是大皇子?也不是顾叶两氏?”

南莫忘轻轻点头道,转头望向空中明月,淡然道:“我认为不是他们,大皇子有意拉拢我不假,顾叶两氏有野心也不假,但是他们终归是宋人,没理由在这个关口坏我南氏之名,更不会以公主作为棋子,无论是陛下还是咱爹的怒火,他们都承受不起,毕竟只要咱爹在北边松开一道口子,这江南宋地眨眼就没了。”

“所以,这是有人在刻意误导咱们,挑拨咱们与宋氏的关系?”

“你是想跟着他们,看他们与谁同道?”

南莫忘咧开嘴,冲着南归师挤眉弄眼道:“姐姐果然聪慧,一下子就看穿我的心思,不过嘛跟着他们是一回事,未必能取得成效。”

“更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十四年前,那枚厄古令落到了谁的手中。”

“这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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