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起,白露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运动,她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每天引体向上比前一天离杆顶更近一点,除此之外每天跑步一公里,就绕着她住的小院子跑,跑个二三十圈就差不多了。

别小瞧这一公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五百米都能要她半条命,没办法,整个将军府的人都不想她好过,她只能拿自己命去拼了,要不然哪一天一个感冒可能就要了她命,怕是等到那时,将军府的人连个大夫都不会给她找一个,一张破席子把她一卷,直接丢到荒郊野外喂了野狗,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白露院子里的事路定宇自然了解的清清楚楚,刀疤脸每天晚上都会报告给路定宇,路定宇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他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女人为何一反常态,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此时正好王寒来到了门外,路定宇赶紧让路安把人请进来,这王寒是最得他重用的谋士,他虽疑心重,但从不疑他,他功成名就之时,曾经和王寒说过一句话,“王兄,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然而这王寒却是弯腰行了一礼,然后铿锵有力的说到,“吾之心犹如明月,只照将军”,路定宇会心一笑,然后看着明月说到,“我们都是为皇上打天下的人,这明月啊!不应该只照我”

话说回来,王寒走进书房后,路定宇赶忙让路安出去把门关好,然后轻声和王寒说了近几天来白露的情况,白露行径如此之奇怪,王寒一下子也不太清楚白露要做什么,只得让路定宇再观察几天,可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白露依旧如此,除了那些什么也不干,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路定宇宁愿白露干些什么,他好抓住把柄来个“大义灭亲”,拔掉这根悬在他心头的刺。

王寒在将军府吃了晚饭后便回去了,留给路定宇的计策依旧是,等!第二天外头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锦衣卫指挥使昨夜突然暴毙而亡,皇上震怒,限京兆尹三天之内查明真相。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宫里突然来人说皇帝要召见他,路定宇这下难免有些猜测,莫不是皇帝觉得这事和他有关联?

这事也容不得他多想了,送走了那传话太监之后路定宇便赶紧让管家准备好马车,刚要出去突然碰到了刚下学的弟弟路定川,他这弟弟可以说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有些依赖他,这时见到哥哥要出去,路定川便嚷嚷着要一起去,路定宇小事一向依着弟弟,他便让路定川上了马车,行驶到了午门侧门前,守卫拦下了马车,检查一番后路定宇便一个人走了进去,车夫和路定川则在马车里等着。

皇帝在御书房召见了路定宇,开口便问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谁合适,路定宇直接摇头说不清楚,皇帝也不生气,他直接点了两个人的名字,巧合的是这两天都是路定宇以前的部下,现在都被外放到南方去了,皇帝点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下子让路定宇警觉了起来,他马上说了一大通两天的缺点和调回来的影响,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没有生气,接着皇帝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此人是现任指挥同知两个中的一个,这人名叫李安远,跟他有些不对付,皇帝说出这个人来后路定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皇帝的心思难猜啊!

路定宇低着头回话到,“陛下,臣与那李安远有些矛盾,您问这个我心里肯定是不希望他坐这位置的,但是说实话,这人也是有些能力的,陛下英明神武,定能选一个合适的人来当指挥使”

岂料皇帝突然拍了下龙椅怒道,“哼!朕要是一个人能决定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路定宇赶紧匍匐在地上说到,“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

这时皇帝又换了张脸,只见他从龙椅上起来缓缓走到路定宇面前,然后伸手将路定宇虚扶了起来,最后一脸无奈的说到,“你看你,干嘛这么慌张,朕只是开开玩笑,你们是不知道朕有多累啊!”

“陛下日理万机,是有些累,还请陛下多多注意休息,龙体要紧”

皇帝点了点头,“这样,你回去给朕拟一份名单,后天!不,明天就交给朕”

“臣~遵旨!”

“行了!下去吧!”,皇帝朝路定宇挥了挥手

路定宇跪拜道,“臣~告退!”

太监总管送走路定宇后便转身回了御书房,皇帝见太监总管回来了便说到,“你觉得他会推荐谁来坐这位置?”

太监讨好的笑了下,福身说到,“奴婢不知,不过想来定会和陛下心意”

皇帝摇头笑了笑,“你个老滑头,就会跟朕打马虎眼”

太监这次依旧是讨好的笑了下,但是没有再说话。

路定宇心事沉沉的走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路定川见哥哥似乎不怎么开心,他便问到,“哥,你怎么了?皇上又难为你了?”

路定宇回头一个瞪眼,“乱说什么!作为臣子替陛下排忧解难是臣子门的荣幸”

路定川头缩了缩,然后小声说到,“就知道说假话!”

路定宇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弟弟的头,“有些话啊!死也不能说出来,明白吗?”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路定川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他噘着嘴说到,“小小小,你总算说我还小,可是我已经十二岁了,不小了”

“好了!走,哥哥带你下馆子去,给你庆庆生”

“好诶!府里的东西难吃死了,我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哥哥回去就让他们滚蛋”

“别吧!乡里相邻的,他们也挺不容易的,你让他们学嘛!”

路定宇眼神突然锋利了起来,“没用的人,留着干什么!我教过你多少次,不能妇人之仁!”

路定川一看哥哥生气了,赶紧闭上了嘴,心中默默地给那些厨师道了个歉,其实他们做的菜也不是那么难吃。

从路定宇生气了后,马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路定川就这样一直低着头盯着坐垫看。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这时路定宇才说了句话,“到了,下车吧!”

路定川听完后起身一声不吭的跟在路定宇后面,两人一进去,迎面走来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已经略显发福。

“将军到了,房间都给您备好了,小的这就带您上去”,这人说完便转身带路上了楼梯。

三人走进房间后,中年男人把门一关,然后站到了路定宇身旁,似乎是在等着吩咐,路定川坐在哥哥对面,只见路定宇面无表情的说到,“最近怎么样?”

中年男人谄媚一笑,“回将军话,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什么正常?哥哥在做什么?路定川心里一下子多了许多疑问。

“禁卫军指挥使昨天突然暴毙而亡,你知道些什么消息吗?”,路定宇问到

“属下知道一些,只是不知是否是将军想要的”

“说!”

“是!属下今天打听到这人是死在了东城阳水街的一家名为兰花院的妓院里”

“妓院?”,路定宇知道官员是不得进入妓院这样的场所的,但是这条规定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那些文官大都自称风流才子,总要干些风流之事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当然,没有人会蠢到穿官服去妓院,更没有人会蠢到去检举,因为那将会受到整个官场的排挤。

“你可知道当时的情形?”

“属下不知,事情发生后监察院的人立马封锁了妓院,故而属下只得知此人是暴毙而亡,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监察院的手可真够快的啊!”,路定宇眼睛微微一眯,“锦衣卫那边呢?”

“锦衣卫似乎没有插手此事”

“行了,下去吧!记住一有消息立马派人来告诉我”

中年男子弯腰抱拳道,“属下明白,那属下让人上菜了”,路定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走出去后,路定宇见弟弟欲言又止,他便说到,“有什么事就说”

路定川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他是谁?”

“这家酒楼的掌柜”,路定宇顿了顿,“同时也是我的眼线”

“要眼线做什么?”

“眼线,当然是给我当眼睛看东西的,还有什么问题?今天我一并回答了”

路定宇想了想,“为什么娶那个女人?你分明很讨厌她!”

路定宇叹了口气,“哥哥拒绝不了”

“你是开国大将军,建国大功臣,怎么会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了主?”

路定宇摇了摇头,“要是以前我一定会拒绝,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路定川激动的问到

“因为他是皇帝了”

“可是这只是一门亲事而已啊!为什么不能拒绝?”

路定宇笑了笑,“你还小,不懂!”

“又是这句话,每次你都要拿这句话堵我”,路定川一脸不爽

路定宇笑了下,“罢了!今天寿星最大,告诉你也行”,路定川一听立马喜笑颜开,满脸好奇的盯着路定宇看。

路定宇轻轻说到,“因为她是上面那位留在我身边看着我的”,路定川听到的瞬间眼睛瞪得异常的大。

他说的没错,白露的确是皇帝故意留在路定宇身边的人,然而阴阳差错之下被换了人,白露当然不知道自己还有着这样一层身份,现在的她一心想着回家。

当然靠锻炼两下身体肯定是没用的,她必须让姓路的知道她的价值,否则一个没用的人在他眼里可是一文不值,随时可以抛弃。她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作为一名被抛弃而无家可归的女子生活会有多么的艰难,能不能承受下来她无从知晓,也不想去体验,她想回家,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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