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拿着纸的那只手背在了身后开始发起了牢骚。
“竟然让这么个小姑娘参加考核,那个老头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们药剂师协会可还没到那种地步......”
我感觉有点好笑,明明两人都是个人类的老头了,却还互相称呼对方老头。
不过两人都提到了“药剂师协会”,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针对药剂师的大事吗?
毕竟药剂师是我之后的职业,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于是便问道。
“药剂师协会出了什么事情?”
老头看了我一眼。
“没事,比起管这些,你还是快点想想怎么应对考核吧。”
敷衍地回应了一声,老头用自己的拐杖指了指考场里的一张摆满了试剂瓶的桌子,又指了指前台的笼子里的一只土拨鼠。
“看到那只土拨鼠了没有,我想要它叫起来,你懂我意思吧。”
“没问题。”
也是朝着那些桌子走去。
老头见到后只是摇了摇头坐回自己的土拨鼠旁边喝茶去了,并没有对刚刚那位女孩抱有什么期望。
此时考场里并不止有我一人,诺大的场地里摆了差不多三四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材料,但并不是每张桌子后都站着人,更多的是空位,看来本领主选的还是个较冷门的职业啊。
随便找了张靠后的桌子,然后直接站到了凳子上。
我想想......
既然要土拨鼠叫起来的话,制造精力剂应该是个好选择吧,我看着那只无精打采的土拨鼠,正想着该配置什么药剂时,一位考生拿着自己的紫红色药剂上台去了。
“导师,我完成了!”
那位考生信心满满地说道。
药剂师的考核没有时间限制,毕竟这种要倒进嘴里的东西含糊不得,慢工出细活,但相对的,机会只有一次。
这名考生应该是一早就跑来参加考核了,直到现在才终于调试出自己满意的作品。
老头依旧悠闲地喝着茶,瞟了他一眼后随口说道。
“喂吧。”
“嗯。”
考生拿来了一个漏洞,然后强行将手里的药剂全部倒了进去。
土拨鼠开始还很抗拒,但无奈老头今天选了它来当小白鼠,而且一只啮齿类动物哪里有人的力量大,很快就被考生强制饮下了。
将漏斗拔掉,只见原本就无精打采的土拨鼠在喝下后,更是在笼子里一趴,两颗黑溜溜的小眼神盯着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考生疑惑。
“导师,这只老鼠是不是中暑了?不如我们......”
“下一位。”
“可是......导师......”
“下一位!”
老头背着手微恼地站起来,并没有回旋余地地再次重申了一遍。
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的考生听罢只能灰溜溜地走到一旁坐下了。
但并不急着走,因为他知道在坐的各位肯定也有很多不成功的,到时候还可以顺便看场好戏。
很快,老头重新拿了只新的土拨鼠上来了,而第二位完成自己作品的考生也在这个时候拿着自己的作品上来。
这一次的药剂倒是没让土拨鼠直接中暑,但有时,所产生的效果还不如让小白鼠直接中暑的好呢。
“啊~啊~啊啊啊~”
服下药剂后的土拨鼠突然性情大变,除了开始发出容易让人误解的声音以为,它还在笼子里乱窜着,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泻火的东西。
见状,老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吼道。
“小兔崽子你造的是什么药哦,放你出去做药剂师还不把人给害死!”
“这......”
“下一位!”
于是这位考生也和第一位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旁观席上。
之后,剩下的一众考生也陆续拿着自己调试好的药剂上来,有的有一点效果,有的没效果,还有一些和最开始两位一样还有副作用。
这些人自然是无一例外的被判了不及格,老头的那一句“下一位”都快成口癖了。
严师加难题。
就这样时间几乎来到了中午,今天上午通过的考生数量都可以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什么?你问我有没有通过?
因为土拨鼠喝下那些考生的药剂之后反应实在太有趣了,我就坐在后边看了整整一上午。
直到肚子突然开始抗议我才发觉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喂,那边那位小姑娘,你是最后一位了,好了没有。”
就在这时老头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确实就我一人了。
药剂的话我其实早已做好,甚至在第二位考生开始评测前我就将那支完成品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了,还不是土拨鼠的反应太有趣了嘛。
我走到那只装有土拨鼠的笼子前,举起了手中的试管。
“我已经完成了。”
“那就快喂吧,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小孩子就降低门槛。”
哼,最好这样。
“嗯。”
点了下小脑袋,我回头就搬了把凳子过来。
那群考生包括老头一开始还没搞清楚我在干什么,直到我一脚踩在凳子上才猛然发觉原来我还没有这个放土拨鼠的笼子高。
唉,我也很绝望啊,我以前也完全没有遐想过矮个子的痛苦,重生后才发觉自己几乎是来到了一个人均巨人的世界。
回到眼前。
用小嘴咬住试管口的软木塞将其拔出,我也不用漏斗,直接将试管里的药水倒在了笼子边缘的一个小水杯里。
然后下一秒,让考生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百般抗拒当小白鼠的土拨鼠们不用漏斗根本灌不进去,而面对我的药剂,它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竟然主动上去喝了起来。
不一会,药水就被喝光了。
又是下一秒,这一回的变化让这个老头都睁大了眼睛,只见这只土拨鼠竟然像是人一样立了起来。
立了起来......
了起来......
起来......
它勾着背,但是仰视着围观者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一位普通啮齿类动物看着高等人类的卑微感,有的只是不卑不亢和不矜不伐。
这一刻,虽然它没能超越物种的界限,但在精神层面,它已经完成了超脱和升华。
只见,它身体微微前倾张开了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响亮的声音在考场里产生了回音,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好像是被囚禁的灵魂发出的不甘怒吼。
那些在一旁的观看的考生已经惊呆了,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叫声这么大的土拨鼠,甚至让放在桌子上的试剂瓶都产生了细微的震动。
再看向那个老头,他在听到声音后也不好了,不过不是像那些考生一样因为惊讶,正相反他竟然闭上眼睛陶醉在了其中。
手指打着节拍,和拐杖一起进入了一种人类的迷惑行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几分钟后药效结束。
老头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赶走了还留下来观战的考生们,像个醉酒的疯老头一样将拐杖在地上翘得砰砰响。
当他再次看向我时,这个诺大的考场就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老头走到我面前,说道。
“爱丽丝小姐,我并不知道你是那个家族的成员,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来我这考取初级证书。”
他对我的称呼从“小姑娘”变成了“小姐”,看来我的实力已经成功让他没法轻视我了。
只是......
他说的话我完全没听懂呀。
“什么家族?我的简介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嘛,我只是一位刚来到暴风城的旅人而已,而且来参加药剂师考核也只是为了能成为冒险者而已。”
“嗯?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唉,看来我也是老糊涂了,那种表格密密麻麻的,还有不少大家族的后代想要利用自己背后的势力让我给他们开后门,索性我就都看个大概算了。”
老头走到土拨鼠旁边顺着这种精神焕发的土拨鼠的毛。
“我猜,大概就是因为你这种做法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药剂师协会才会被恶意针对导致名气下降的吧。”
结合了老头之前说过的话,我猜测道。
有时在保持清廉和维护利益之前真的很难同时兼得。
作为当过上位者的我来说这点深有体会,而他接下来说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猜得不错,介于你刚来暴风城,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葛莱沃特,是暴风城中药剂师协会的会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土拨鼠叫得这么响亮的,具我所知在初级药剂师考核中,除了神农家族以外没有任何人做到过。”
葛莱沃特提到了一个没听说过的家族,不过比起这点,让我更加惊讶的是,这个拿土拨鼠做实验对象,比谁叫得响的考试方式原来就是人类联邦标准的考题嘛。
这样的话土拨鼠也太可怜了吧,土拨鼠到底做了什么要遭这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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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熬夜的定义是突然的改变作息规律,也就是说你如果已经习惯了熬到两三点再睡那你每天这样就不算是熬夜。
而是你突然又改成了九点睡,那就算是熬夜了。
(不知道对不对,但我确实得到了点心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