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良久的沉默后，司彦扯了扯嘴角。
奥蒂利亚碧绿的眸中满是坚决，这是她一晚上的清醒思考之后得出的结果，也是她打算以后就尽全力去做的事情。
遇见痛苦，得微笑着去面对才行。
“咚咚——”
门口突然发出两声敲门声，奥蒂利亚和司彦都吓了一下，警惕的看过去。
“大人们，出来吃早饭了。”
露西妮冷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
司彦不知作何回应，最后也只是道，“好。”
奥蒂利亚明显就慌乱多了，甚至有点手足无措，待到短靴踩在红毯上的轻微响声渐渐走远之后才勉强镇定下来。
“……她是怎么发现的！露西妮不会告诉我父王吧！”
司彦想了想最后黑白女仆最后那莫名其妙的两句话，那一双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双眼，顿时让奥蒂利亚放宽心。
“……你放心，应该不会跟国王陛下说的。”司彦抽抽嘴角，这个露西妮怕不是早就发现奥蒂利亚在床下趴着，然后叫他不要太鲁莽要小心点——不要对公主殿下动手动脚免得他……被？
他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又想到露西妮的眼神，觉得可能性非常之大，登时浑身就是一阵哆嗦。
还好还好……
他看了眼旁边的奥蒂利亚，就是一阵叹息，连忙把人往房门外推：“你也听见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吃早饭——别在这杵着了。”
司彦把人推到门外，又对着奥蒂利亚的脑门子仔细叮嘱道：“也不准随便、肆意、过分、偷偷的！跑到我房间来了！”
奥蒂利亚一撩金色的卷发，脸上大写着拒绝。
她挺直了背，咬牙开口：“我才——”
话音未落，司彦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紧接着，咔咔咔的声音响起，司彦从房门内部锁上了门。
“这么果决？”
谢里尔的声音突然炸起，吓得司彦一个趔趄，她的声音中满带着调笑，就像是一个看热闹的人终于把戏码看足了的那种满足感。
“……你没睡觉？”司彦从早上开始就以为谢里尔在睡觉，因此一直也没有管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这满是笑话的语气究竟是什么鬼啊喂！
“圣女不需要睡觉，你不知道吗？”谢里尔哼哼两声，又故作惊讶，“哦我忘了，你确实不知道。”
“……”司彦翻了个白眼儿，“你究竟想说什么？你看了多久的戏？”
“月神殿和魔王系是不需要睡觉的。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等待，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追求。”谢里尔淡淡道。
虽然话说的让人听不懂，还莫名有种悲伤和中二的调子，但是谢里尔明显说的很开心。
“别说是我听见了，我估计蒂法尼和死坟也听见了。”谢里尔说着说着就往戒指里瞅了两眼，黑发如同骷髅一般的男子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虚空发呆，而一旁红发的女人则是听见谢里尔的话就翻了个白眼儿。
在心戒里呆了就一晚上，蒂法尼就被谢里尔和司彦身上莫名的喜感给沾染了。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莫名像俩大傻子。
如果不是不能说话，她早就吐槽了。
她从未感受到过吐槽之魂熊熊燃烧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抓狂。
谢里尔看见蒂法尼用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瞪了过来，挑了挑眉，“嗯……我猜她现在不是很开心。不过这很正常——你打算什么时候审问他们？”
“等回来吧。”司彦叹口气，他也不需要换衣服啥的，整理一下皱褶就直接出去了。
“现在要去——嗯……早饭。”
司彦早就饥肠辘辘了。
昨天一天就吃了几个包子，然后又经历了大量的运动，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受不下去了……
好饿……
“那公主回自己屋了，现在又站到你门口了。”谢里尔感觉到了魔力波动，同一时间司彦也感觉到了，“送上门来都不要，你放心，我可以忽略那些比较成人的事情的，我也是在妓楼打过工的人……”
“……”这都哪跟哪儿啊！
司彦深呼一口气，咬牙道：“……这完全不是一件事情好么？！”
“既然不喜欢，何必去祸害人家……我是真的没啥想法啊……”
司彦的审美类型一直是偏向于少女的，不，偏向于萝莉的，当然年龄不能是萝莉不然他就成真的变态了。
从颜值角度来说，奥蒂利亚真的很不错，长相清纯可爱，带着公主的傲气与微微的傲娇，身材也……前凸后翘。
但是就是像是缺少了哪个重要的点一样，司彦对她完全没有想法。
也就是会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待奥蒂利亚罢了，甚至连妹妹或者朋友的感觉都没有。
——只是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公主而已。
“看不出来你还蛮绅士的嘛……”谢里尔把他心里想的东西听了个一字不差，又饶有兴趣的问他，“那你不喜欢金发傲娇，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白发。”司彦不假思索的回答，又下意识的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在问他喜欢什么样儿的老婆，而是正儿八经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伴侣。
……那样的话还是黑发最好吧。
“大概……温柔一点？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要等到我遇见喜欢的人才能说……我觉得奥蒂利亚是逼婚的压力太大，外加我太优秀……”
司彦恬不知耻的夸了自己一句，说完都觉得脸颊发烫。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死宅，死宅，死宅。
“……谢里尔？”
心戒里的少女突然没有说话和吐槽，司彦一时间竟还不习惯了起来。
……这才一天啊，可怕。
“啊？我在我在。”谢里尔愣了一下，连忙回神，“……只是微微走了个神而已。”
“这样啊……还真不多见——”
司彦下意识的吐槽回击，也没多想什么，然后轻呼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门口的奥蒂利亚已经换上了淡蓝色的礼裙，见到司彦推开门，眼中的失落瞬间转换成为欣喜。
“……一起去吃饭？我猜你找不到路。”
“……好。”
司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程十分尴尬的跟在奥蒂利亚身后，完美展现了一个纯情小白面对女孩子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心戒里的蒂法尼哼哼两声，对着虚空做了个手势，接着就心情极好的坐下来，用着周边温暖的魔法因子调养起了魔晶。
谢里尔看见她的手势，登时一噎。
“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小偷……”
“呲。”她突然失笑。
少女摸了摸自己金色的长直发，心下越想越沉。
白发……白发……
精灵族多见金发、绿发，兽人族多见褐发，人族头发颜色五花八门，不过这么多颜色里面独独没有白发。
白发是灭世的存在，是不详的象征，是毁灭的标志。
……他怎么能这么淡然的就说出自己喜欢白发？
想到了更多东西的谢里尔瞬间就不好了起来。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根据她的占卜，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比是魔王的人的这一结果——更为严重的后果。
谢里尔嘴角拉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但是冰蓝色的眸中却满是坚决。
……
流水一般的宴席铺满了整条长桌，白色的绸缎桌布柔顺的铺在上面，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有那么半米宽，更是有几十个女仆在前前后后的忙碌，布置盘子，打扫卫生，旁边露西妮就在一旁盯着他们打扫。
金红的地毯铺到了门口，进个饭厅都像是走红毯，万众瞩目的，到处是金碧辉煌，灿烂无比。
银质的刀叉盘子，外加金制的座椅，繁复的花纹盘旋而上，绕成了花的形状，柔软的红绵和布面，坐起来更是舒适的惊人。
直到坐上桌子司彦都没能脱离开震惊。
……为什么吃个早饭……都要几十个人服侍啊！
这只是早饭啊喂！
是不是太过奢侈了啊喂！
这真的只是早饭吗！
而且这种奇怪的走红毯一般的扑面而来的尊贵华贵感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皇家布置啊！
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是面上不动声色。
司彦觉得自己已经活成了一个面瘫。
“看来咱们来早了。”奥蒂利亚看着心情不错，“一般来说她们都已经做好了这些事情了……所以我们不如来讨论一下吧。”
司彦正被露西妮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回神就听见奥蒂利亚一句讨论。“……讨论什么？”
“讨论双赢。”
奥蒂利亚轻呼一口气，“你看啊，你跟我结婚，你以后就是亲王了，我那哥哥不喜欢政治，所以如果我能成为骑士，你就相当于掌控半个斯来斯普了——当然，前提是你跟我结婚，并且帮助我成为骑士——我的意思是训练。”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句话都只能附耳上来才能听清楚了。
司彦倒是明白，如此大逆不道的一番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
“……别听她瞎说，亲王是不能拥有实权的，只是个挂名，没有参与政治的权力，所以半个斯来斯普不可能，半个斯来斯普的财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
谢里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要是成了肯定就成女王了，娶她不划算，亲王是不能离开本国本城堡的，这是自古以来的束缚，就害怕你叛变覆灭国家呢。”
“所以你的贞操还得留着，今后怎么也得换回更好的价钱。”
“……喂。”
司彦终于绷不住嘴角，表情开裂。
明明这个世界是经典的男尊女卑，怎么这人还说出了女尊男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