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回来了,等了好久了哟。”

“有客人怎么都不招呼下,你们这些家伙!”

训斥了下自己的几个小徒弟,江流朝着红簪走了过去,站在了她身边。

“不用啦,江师兄,又不是什么外人。”

“呃……”

红簪在轻轻的笑着,低着头,一双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小徒弟。

“真好呢,这里总没以前那么冷清了。”

“嗯,以后也会越来越热闹的。”

“是呢,毕竟是江师兄。”

“江师兄今年,要和红簪一起回家过年吗?”

江流突然看见,红簪抬起头看向了自己,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漾着水波,粼粼之间好似天边尽头的星辰。

“今年啊,今年就不去了吧。”

江流低头思付,相当轻易的就拒绝了红簪的邀请。

小时候,每年元旦,江流的师傅总爱带着他和师姐,一起去红簪的师门——红园那边过。

在江流看来,只不过是这糟老头子喜欢蹭饭罢了。

不过这也让江流更加确信,那红园的园主,也就是红簪的师傅,肯定跟自己那个老鬼师傅有一腿。

不过自从江流的师傅飞升后,虽然每年过年的时候,红簪的师傅,都有叫江流和他师姐一起过去,不过都被师姐江晴,给无情的拒绝了。

原因嘛……

“嗯哼,我师傅她总念叨着,让江师兄和江师姐什么时候去一趟来着。”

“前些年,她和江师姐说这事,都被拒绝得很惨呢。”

“嘛……毕竟你师傅的手艺……”

“咯咯,确实没办法,师傅她做的饭,难吃是难吃了些。”

“也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哦。”

红簪露出温柔的笑脸,摇了摇头:“所谓年夜饭这回事,好不好吃是不重要的。”

是啊,重要的是大家有没有在一起吃呢。

“今年江晴师姐似乎不会回来呢。”

“诶?是吗?你怎么知道?”

江流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红簪。

“卦上是这么说的哦。”

“你每天,总是在卜算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吗?”

“哼哼,女孩子就是这样,总是会很想知道许多奇怪的事呢,江师兄不懂的啦。”

红簪掩着嘴,眼中又露出了某种在江流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容,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院子里还在看书的苏祈月。

“要不,我再替江师兄算算姻缘吧?”

“不!不要!”

想起陈晏的事,江流就感觉头大,这红簪真别给他再搞事了。

“哼,那我就走啦!”

“诶?这么快。”

“本来就只是过来问问江师兄的意见的,我是知道啦,江师兄肯定不会来的,不过碍不过我那师傅天天念叨。”

红簪起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突然回过了头,朝着江流笑道。

“虽然江师姐不回来,那个总冷着脸的小徒弟也不回来,不过江师兄不要难过哟。”

“嗯?”

“卦象上说,今年过年,江师兄的山门,会很热闹呢。”

红簪吧“很热闹”这三个字,咬得尤其重,让江流有种,不好的危险预感……

让江流没想到的事,这危险的预感,在第二天很快的就应验了。

第二日,年关将近,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正午刚过,江流就先后接到了师姐江晴和大徒弟椿草用飞剑寄回来的书信。

果然如红簪昨晚所说,她们两今年都不回来。

椿草的信十分简短,只是说明自己在淮州各地行医,在江流看来,就像初中生一本正经的记叙文,几乎没什么有营养的话。

不过江流在寄给椿草的信中,有说过自己过段时间会来淮州,询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去了淮州,江流还是打算优先把这大徒弟带在身边为好。

按这段时间,自己从各种事件中接收到的消息来看,淮州背后,无论是推手还是那些反叛的妖魔,实力都不容小觑。

让椿草现在这样在淮州各地乱跑,江流实在是放心不下。

椿草倒是,很乖巧的在信中说明了自己现在呆的地方,是位于淮州临海的某个小城,江流正好到时直接过去找她。

只是师姐江晴寄回的信,让江流感觉有些奇怪。

关于淮州的事情,江流在寄出去的信中,写了许多许多的问题,想像自己的师姐询问到些信息。

毕竟江晴是一早就和大秦皇朝安民司的修士,前往了淮州,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要多许多。

但是在这封寄回来的信里,师姐却对淮州的事一笔带过,好似根本无足轻重。

之后便将信中的内容,轻描淡写的转到了些日常的琐事上面,最后还跟自己说,不要担心。

虽然两人几年来的信中内容,大多都是这些细碎的日常,但是江流却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似乎关于淮州的事情,师姐有什么,在刻意瞒着自己的地方。

果然,只能自己亲身去一趟淮州了,到时候再当面找师姐去问问情况好了。

江流低头沉思,暗自想着红簪的卦,果然还是有点准的,说两个人都不回来,就真的都不回来时。

而正如此想着,窗外突然传来了“吱吱”的叫声。

江流抬头看去,没想到窗外此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翘着脑袋,用头轻轻的磕着关闭的窗户,一边叫唤着,显然是让他赶紧开窗。

这连一只巴掌大小都没有的雪白狐狸,在江流打开窗后的瞬间,就窜到了身前的书桌上,把嘴里叼着的信封放在了桌前。

朝着江流哼哼唧唧了几声,小狐狸跳出了窗户,江流只觉得一抹雪白从眼前晃过,转瞬便不知所踪。

这小狐狸嘴里叼着的是一封信,江流拿起看了一下,信封上方方正正的写着“苏祈月亲启”。

诶?

这是祈月的家人也寄信过来了?

江流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对于刚刚送信的那只小狐狸。

人族修士寄信,通常是用飞剑传书,没想到妖族送信,居然是用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来送。

啧啧,想起来自己也算半个妖族。

江流觉得,要不什么时候也去搞一个这样的小狐狸好了?感觉用起来比飞剑要有趣许多。

只是,这信为什么直接就交到了自己手上?

难道苏祈月的父母,已经知道了这她偷偷跑出家后,被自己收做徒弟了?

算了,不去想这些,江流将这封信放进了怀里,准备等等交给苏祈月。

却没想到,刚刚说到苏祈月,这小狐狸就急急忙忙的推开了江流的房门,脸上满是惊恐的样子。

“师傅!”

“啊?啥事!”

“你快来!”

“咋了咋了?”

被苏祈月拖拽着走出房间,本来还莫名其妙的江流,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站着的白离以及站在白离身后稍稍一点点的……

陈晏?

这两个家伙怎么会过来?

不对!是这两个家伙,怎么会在一起?!

“夫君大白天的,在房间里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

白离的一双眼睛,视线停留在了江流被苏祈月抱着的胳膊上面。

“在看信啦,看信!那个啊,祈月,你家里人写信过来的,快回房里拆开看看写了什么吧。”

江流学乖了,立马从怀里掏出那封苏祈月的家人寄来的书信,塞在小狐狸的手里。

“诶?娘亲给我回信了?”

拿着书信,苏祈月看了看白离,又看了看江流,撇了撇嘴。

在江流带着某种威胁的眼神下,苏祈月依依不舍的松了手,拿着信封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呼,那个,你们两咋一块来了?”

“不行吗?夫君?”

“不是不行啦,只是有点奇怪。”

“哼哼,奇怪?夫君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白离挽着陈晏的手,似乎有意的,朝着身后的这剑池首席弟子示威性的瞟了一眼。

陈晏立马低下了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往白离的身边又缩了缩,

江流感觉自己难顶了,他想不明白,陈晏一个修士,干嘛这么怕白离这个家伙!

她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啊!

而且现在陈晏这幅样子,好像自己跟她之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白离抓住了把柄一样!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好嘛!

难顶!

三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的房檐下,只是气氛让江流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抑。

白离坐在最中间,紧紧的贴着江流,一颗小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似乎悠然自得的看着眼前的桃花树。

而陈晏规规矩矩的坐在白离的身侧,偶尔悄悄的看上一眼江流,又立马将头转向一边,脸上满是红晕。

江流觉得气氛太尴尬了,这情景让他感觉自己陷于了某种极度诡异的三角关系中。

“那个,你们来干嘛?”

江流最先,打破了沉默,他感觉现在的情况有点太奇怪了。

“浅浅推荐我说,今年过年,来和夫君一起过呢,反正和哥哥一起过了那么多年,没意思,我就过来这边了。”

“你大哥不生气啊?”

“他又不敢。”

“也是。”

想起白离那个大哥,虽然好歹是寄语楼正牌楼主,魔门的四方“大魔”之一,但是在面对自己妹妹这个普通人时,不知为为什么,总让人感觉很卑微。

真是太可怜了。

“我……我……”

陈晏低着头,支支吾吾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

江流觉得好像现在的情况,有点太为难这个社恐的美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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