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请完安之后,叶柏松让阿寻和桃夭夭吃过早饭再去找他,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今天要进天门书斋──天一门的藏经阁──挑选功法。

于是,早饭时一群师兄师姐就开始替阿寻和桃夭夭支招,分析哪本功法比较好。

阿寻很感激他们的热情。

但是,哪本功法练成之后,可以透视之类真的重要吗?

好吧,阿寻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心动,不过据说这种透视只能看见透过隔壁和衣服之类看见别人的灵气波动,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透视,立即就没有了兴趣。

到头来,他们七嘴八舌说了一堆,阿寻更觉得左右为难。

值得一提的是,桃夭夭似乎有些躲着叶清雪的样子,大概是还在意昨天要故意输给叶清雪的事情吧?桃夭夭也许在这方面特别爱面子。

这个问题暂且搁下不提,阿寻对热情的师兄师姐们说自己有分寸后,便带着桃夭夭半逃难一般去找叶柏松。

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师兄师姐后,阿寻和桃夭夭走在天云峰的石板路上。

他们待会要前往天门书斋,但在那之前得先找叶柏松,由他来带两人过去,因为他是两人的师父,两人挑选什么功法,也需要由他来给意见和指导。

“嗯?”

来到叶柏松的院子时,阿寻就感觉到一股不自然的风在刮起。

有不寻常的气息。

所以,叶柏松是在练功吗?阿寻愣了一下,不过旁边的桃夭夭却蹙起眉头,平静地说:

“那老头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阿寻挑起眉毛,桃夭夭眨了眨眼睛:

“那老头资质其实不错,但是应该遇上一些意外,有几处要穴堵住,经脉也受到了一定程度损毁,再加之他急于求进,伤上加伤,所以修为才难以精进,现在他试图把这些穴位打通,但是却遭到反噬了。这老头有一些不择手段了,天魔解体大法凶险无比,魔教的功法都剑走偏锋,副作用大,容易走火入魔。”

听起来好严重啊?

而且,桃子刚才是不是说叶柏松修了魔教的功法?阿寻对桃夭夭投以疑惑的眼神。

“想必是想借魔教的功法治好自己,寻求突破吧,不过他现在体内灵气暴走不厉害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

桃夭夭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轻巧地说:

“会碰的一声,炸成一摊肉泥吧。”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阿寻一阵惊讶,眼神不断在叶柏松房间以及桃夭夭身上来回,想了想,又问:

“有办法帮他吗?”

“嗯?”

桃夭夭眨了眨眼睛,“有是有,你想帮他吗?”

“他昨天保护了我们。”

阿寻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物。

不论出自何种理由,叶柏松那时候确实是在陈无极面前维护了两人。

“那走吧。”

桃夭夭也没有多问,快步走向叶柏松的房间。阿寻抓住她伸向房门的手,因为就算是他也能够感受到房间里塞满了暴虐的气息。

“我来。”

阿寻说完,不容置疑地把桃夭夭护在身后,也因而错过桃夭夭有一些高兴的笑容。他也不敲门,直接把门往里面推来,结果门板却反冲回来。

伴随着一阵冲击,门板整块脱落,一阵狂暴的灵气波动也涌了出去,把阿寻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阿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身体,步步为艰地走进房间之中。

绕过屏风后,可以看见叶柏松盘坐在床上,苍老的脸白得可怕。

他满脸都是冷汗,面容不时扭曲,脸颊一直抽搐,身体颤抖不已。可以看见他脸上有一些惊慌失措的神情,阿寻身后的桃夭夭冷静地说:

“他控制不住灵气了。”

阿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再顶住狂暴的灵气往前迈进。

每走一步承受的压力就更大,他在距离叶柏松只剩一两米的距离时,身体已经摇晃不定,脚足也数次离地,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以对方为中心卷成暴烈旋涡的气息给刮跑。

“师父,你怎么样?”

阿寻顶住巨大的压力来到床边,一把抓住床,稳住身体。

听见阿寻的呼声,叶柏松脸上的神色一变,先是露出抓住救命稻草的庆幸神情,然后才又再焦急起来。

桃夭夭用眼神示意阿寻稍安勿躁,伸手从袖子里面掏出几根冰造的针,用传音指示他说:

“阿寻,用这这些冰针按次序刺他的百会穴、曲池穴、膻中穴。”

“这些穴位在哪里啊?”

阿寻哪听得明白啊?

“我指给你,把上衣松开。”桃夭夭处变不惊。

“好。”

阿寻接过那几根冰针,按照桃夭夭的说法,先将第一根冰针刺进了叶柏松脑袋上的百会穴。只听见噗的一声,像是放了个屁似的,一圈灵气从百会穴炸出,然后散逸。

接着,阿寻又按照指示把剩下的冰针刺进叶柏松另外几个穴位。

待完成之后,这些冰针却突然融解,变成一团像是蛇的水,然后往穴位里钻了进去。下一刹那,冰芒大盛,叶柏松连同整张床都冻结起来。

“这……”

阿寻大吃一惊。

桃夭夭投以一个“别大惊小怪”的眼神,然后指了指周遭:

“没事,能稳住他的体内的灵气,灵气的风暴在平息了。”

就如同桃夭夭所言,那一阵暴烈的灵气风暴渐息,待覆在叶柏松的薄冰陡然炸散,化为水气消散在半空之后,在外面肆虐的灵气也像是缺堤的水一般全部涌回叶柏松的体内。

叶柏松浑身一松,露出享受的笑容,但下一瞬间却突然瞪大眼睛,张嘴对准阿寻──

“噗──!”

他张嘴吐出一口腥臭无比的血。

阿寻被喷了个懵的,眨了眨好几下眼睛,而桃夭夭早已经退到远处去,在那里掩嘴一阵窃笑,显然早已知情。

“桃子,不带你这样的吧?”

阿寻抹了抹脸孔,心想这血怎么那么臭,并且抱怨桃夭夭的不厚道。

“我忘了。”

桃夭夭吐了吐舌头,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阿寻气得牙痒痒,正想找桃夭夭计较时,叶柏松眼睛才恢复清明。他先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环视了一周,最终才固定在阿寻和桃夭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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