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妖精和解开了妖精谜团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泰丝琳·阿斯特赖亚,阿斯特赖亚家族的唯一子嗣,14岁,是全国最好的学院斯提姆魔导学院的I级生。

缇欧·班宁斯,班宁斯家族的唯一子嗣,13岁,是全国最好的学院迪欧斯国立学院的I级生。

这个描述似乎有一些自相矛盾,但实际上没有任何问题——这两所学院自建校以来都是这样自诩为最好的学院并且互不相让,两个学院的关系也如同两个女孩一般“水火不容”。

两个女孩……至少泰丝琳是……两所学院各自最得意的I级生,通常来说即使没有这般交集也往往早就被灌输了近似于对立的意识形态,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深交才对……

另外,二者也均为全国最富盛名的家族的末裔,或许同龄人且地位相近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感,可全国上下的人也都很清楚极端重视实际成果与是否可以带来收益的阿斯特赖亚伯爵和重视理论并往往不计成本进行实验的班宁斯公爵在理念上已经近似于世仇一般的关系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交集。

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至少对外来说,她们一定会宣称这是一个漫长、枯燥且乏味的故事。

“我……被玷污了……”泰丝琳哭哭啼啼地说道。

“我说过,要做好被杀死的觉悟……泰丝琳,不要把我的内裤偷偷收起来,我全都看着在呢……”缇欧无奈地说道。

“嘁,至少这双袜子……”

“那也不行……算了,预祝你真菌感染吧……”

一番打闹之后,缇欧穿好了那身由纯白色无袖上衣与蓝色蛋糕裙所组合的服饰,在体现了贵族气质的同时也充满了少女所特有的活泼。亮红色的领结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装饰,只是面对最后这顶亮红色的礼帽缇欧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泰丝琳疑惑地问到。

“总感觉……有点点花里胡哨的……”

“有什么关系嘛,缇欧酱超绝可爱怎么穿都是世界第一的呀。”泰丝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满满地说道,“火之国的大小姐们天天待着的头饰才是真的浮夸呢!”

略微思索了一下,确实也是那些大家闺秀的“树杈子”浮夸得多,虽然这顶红色小礼帽纯粹只是一个装饰品,或许品味也有那么一丝诡异,不过这好歹也是自己的爷爷亲自挑选的。

虽说近来和他或多或少有些代沟问题,但是缇欧只是略微叹了口气,将长发别成了侧马尾之后戴上了礼帽。

“怎么样……不,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毕竟一个只会在地上扭动不停地发出“awsl”的人的意见,是毫无参考价值可言的。

……

“……”“……”

“(缇欧家的餐桌,每一次来都只会有这么一个感想,实在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啊……)”泰丝琳冷汗直冒,完全不敢说话。

巨大的宅邸,自然也同样会有偌大的餐厅。足足有十余米长的餐桌,配合上高度有近三米高的靠椅,房间也拥有巨大的魔水晶吊灯照明,虽说在时之国的上流阶级中也只能算是一般水准,但是餐桌本身也能进行变形拓展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地方……

“才不是这样吧!虽然我确实很在意这房子的工学结构,但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这里啊!”泰丝琳忍无可忍地吐槽道。

“泰丝琳,安静,你太吵了……”缇欧面无表情地说道。

“总长大人,你好歹也是这家伙的爷爷吧,你不说点什么吗?!”

“啊,那个,嗯……煎蛋卷很好吃……”

“谢谢夸奖……重点才不是那里吧!!!”

从就餐起,莱特总长的眼神就很不对劲,无论是缇欧还是自己,他的眼神总是在回避着什么。

缇欧自己自然是劝说不动,而莱特的不作为更是导致了现在足够僵硬的局面——

“整个餐厅一共才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就坐在两头是几个意思啊!!!”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有意为之,泰丝琳的座位还被宅邸本身安排在了桌子的中间部分,可能这就是时之国所特有的“精密”和“严谨”吧。

“泰丝琳,你真的好吵……”

“那个……缇欧,学学别人泰丝琳,不要一边吃饭一边看书,要有点淑女的样子。”莱特鼓起勇气摆起了长辈的架子试图打开话题。

“一大早就嗨到双腿肌腱拉伤的人说出来的话可没有什么说服力,而且泰丝琳也根本不是什么淑女吧?”

“是吗?我觉得泰丝琳小姐是一个地道的淑女啊?”莱特看了一眼虽然尴尬全部写在了脸上但是依旧端正地坐在座位的泰丝琳。

“淑女可不会对其他女孩子发出哈斯哈斯这样的声音的。”

“好像……也是……”莱特似乎又回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两幕,有些头晕的捂住了脑门。

“那个……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变成对我对我和说三道四了……”泰丝琳颇有些无语的来回扫视二人。

“不过,至少泰丝琳小姐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你应该好好学学才对。”莱特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说教的话那就到此为止吧,泰丝琳,我在外面等你,煎蛋卷味道稍微重了一点……”

缇欧似乎相当不耐烦的起身离去,身后的巨大人偶似乎道歉一般的微微行了一,随后礼紧紧跟在了缇欧身后一同离开了。

“叛逆期吗……”莱特陷入了沉思,眼窝的皱纹似乎也变得更深了。

“不是,莱特总长,通常来说,一大清早就指着莫名其妙的角度对别人说教的那一方才是到了更年期的体现……”泰丝琳吐槽道。

“是,是这样吗?!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可不是吗……缇欧酱好歹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穿成那样的,结果你还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想训她斥她一顿……”

“穿成那样?不是很可爱吗,我又没给她挑什么奇装异服,说得好像很抵触一样……”

没救了,各种意义上都没救了。当然这种话也不能放到明面来直说,泰丝琳只得翻了翻白眼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不过缇欧她居然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吗,对那丫头来说也是不容易啊。”莱特感慨道,“泰丝琳,这段时间以来也辛苦你了,和那孩子相处很难吧?”

“啊哈哈,其实也还好吧……”泰丝琳说道。

虽说“赌约”完全是咎由自取,不过这两个月以来缇欧都没给自己哪怕是抱过一次,就泰丝琳一直以来的经验这绝对属于最难相处的级别。

“如果给你带来困扰就不好了……也是,确实如此,总得找个机会重新说明一下和你们阿斯特赖亚家的关系才可以啊……”莱特皱了皱眉头,用食指按住了脑门,泰丝琳知道这是莱特思考难题时特有的习惯。

当然,泰丝琳更清楚的是,两家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像是外界流传的那样针锋相对,相反自己的父亲祖斯特·阿斯特赖亚和莱特的儿子,尤西乌斯·班宁斯是互相视为挚友的关系。所谓的“近似于世仇一般”纯粹只是外眼人不嫌事大的说辞罢了。

只是受到这股说法的影响,就连议会也完全是以班宁斯和阿斯特赖亚各自为首分为了实用派和理论派,并且互不相让。被推举为各自党魁的莱特和祖斯特也只得假戏真做一般的如同民众认知一般的互相敌视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尔希克拉仪式’才在我们这里做女仆的,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会告诉缇欧让她终止契约的。”

“没没没,倒不如说各种意义上都承蒙款待了。”泰丝琳急忙挥手,态度坚决地回答道。。

莱特似乎松了一口,而后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这两个月以来,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孩子的情况……尤西乌斯那个蠢货……”

“没关系的,我的母亲也早早就离世了,她的痛苦我也很清楚的。”泰丝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也很高兴我能和缇欧酱有这么深的交情,毕竟对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救赎吧。”

“10年了啊……结果一直没有长进的人果然是我吗……”莱特说道,“如果没有发生‘现世崩坏’那件事情,至少那孩子的身边也还有至亲相伴吧……”

“……”泰丝琳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情本身所代表的含义并不是自己能够评头论足的。

“现世崩坏”事件,至少在时之国所记述的历史中,无异于最荒谬鬼畜的事故,也无异于是最无足轻重的事件。

既然是最荒谬鬼畜的事故,想必应当是一件早已载入历史让人痛彻思痛的惨案。

既然是最无足轻重的事件,那又怎么可能会载入历史让人痛彻思痛呢?

事件的起因是什么?有没有挽回的余地?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害?

遗憾的是,关于整起事件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消失掉了。

不是政治意义上的消失,而是真真正正的从物理层面蒸发掉了。

而且这个事件本身也似乎在逐渐的从人们的脑海内慢慢逝去,若不是同为事件的知情人,或许也会质疑整个事件的真实性吧。

到头来……也没有人知道整件事情的具体经过是什么,唯二可以确认的事情则分别是祖斯特是唯一的幸存者和知情者,以及尤西乌斯为了阻止事件进一步恶化抛弃了自己的年幼女儿选择了牺牲这件事。

当然,泰丝琳本人并非事件的知情人或是亲历者,但从父亲每每的叹息中也明白这绝非什么可以一笔带过的小事。

“尤西乌斯,我的儿子,抛下了自己年幼的女儿牺牲自己阻止异变,到底又得到了什么呢……”莱特继续说道,“虽然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件事情的特殊性,现在这种‘即便不阻止也无关紧要’的想法在我脑海里面也愈发的浓烈了起来,缇欧那孩子肯定也因为这个影响对自己的父亲也颇有不满吧……”

“应该……不会吧……”泰丝琳小声地答道。

“而且因为她的母亲……唉……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才比较好啊……”莱特又沉重地叹了口气,拿出了烟斗,在身上搜索了一下烟草,才想起来之前烟草已经被玲依全部没收了,只得又一次叹了口气。

“缇欧酱的母亲吗……”泰丝琳移开了视线,因为她确实也不知道这个话题应当如何继续下去。

如果尤西乌斯·班宁斯能被证明是一个英雄,那么在为这位英雄编写传记的时候一定有一件事情必须提及,而这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她的妻子。

这位女性到底是什么人?泰丝琳并不知道,而无论是班宁斯家还是阿斯特赖亚家,或者不夸张的说,所有的上层家族都尽可能避免提到她的名字,就仿佛说出那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件大不讳的事情。

当然,即便没有人提及过她的名字,但她的恶行却是法律文案中最鲜明的实例,也是整个时之国最耳熟内向的“绝对不要触碰的法律”之一。

“(将自己改造成了半机械一样的存在,何等的愚蠢啊……)”泰丝琳思索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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