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徐不平皆是披着狼藉的伤势回房盘膝而坐,嘴中时不时抽咧,最后忍不住骂骂咧咧说道:‘老头真不是个人’。屏息凝神,凝聚在丹田酝酿着的九化清一层层吸收,运转之时,身体传来的丝丝痛,不仅是皮肉伤势所为,更是九化清带来的洗髓好处。运转着剑仙师尊《太清上乾》贯穿自身十八窍,口中不断吐息,凝实自己的内力。

这次的伤比起前几次还要严重。那赵老头这几日可真是下了苦功,每次出剑都拿出了一股子认真劲,搞得像是非得教好他不成。每一次出手便是整个湖面动荡,每次挥剑都有约七尺的剑气破水深埋,滞留一刻便是三丈高的水幕。那一条剑气似乎有着江湖传闻中的一气青龙,即便是比不上,怕也有了自己的玄机啊。

而徐不平用红衣抵挡,每次都是他遍体鳞伤,狼狈不堪,比起狗耍泥还有欢腾。幸好那用真功夫教他的老爷子有分寸,不然,一剑下去还不得缺胳膊断腿……

徐不平体会着老头的功力,是真真实实的一流之上,气玄之境。

气有玄机,剑有气命。

而一流之上有四境,分别为,功有气玄,开天破云,天地万象,大道长生。

长生之上便是那陆地神仙。

徐不平可是羡慕那老爷子,剑剑都有玄机,精妙的很啊!每一招都让他人仰马翻滚到湖里,真是妙。就连偶尔几次路过的小柔儿,都露出调皮漂亮却带着嘲讽的眸子。

想到小侍女,静坐的徐不平一笑。

突然,身体一震渗出黑色的血迹。九化清带来的效果便是排泄自身体内杂物,并且有着上好的修复奇功异效。而且,每每突破一重天,便是一次上好的洗髓。现如今,他身体血窍已经到达了三十六,终于步入了二重天。

他起身吩咐小侍女准备上一池清水,要为他打水的小侍女气鼓鼓的离去。在洗去一身杂物后,倒是舒畅不少,手中拿捏着丝丝气机奥妙便是修道所致。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衫站在院内,思考了许些时候,嘴中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他离开别阁走到明月湖。这湖名的由来是赵老头告诉他的,之所以因此命名,便是夜晚之时湖内美景千生。如今,湖面上荡漾着微波,荷花荷叶已然有了绽开的迹象,再过几日便是六月初一,想来那一刻方才是真正的明月湖啊……

油然的想到未定的婚期,深思了许久嘴角挂了一抹笑意,这关于人生的大事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啊……

没见过世面自然不喜欢憋着,可是徐不平要娶老婆就得耐住性子,见到何凤清后要说不动心都是骗鬼的,那娇滴滴的儒雅女子,谁见都要多看两眼。更何况这里还有个陪练的老头不说,又能借此躲一躲三山悍匪。想到这里,他沉闷的叹了口气,拿出龙飞凤舞的玉佩,看着湖心明月呢喃了句“师姐,希望你平安”。

这已经将要过了一月,他师姐雪夭夭依旧没有任何迹象,徐不平内心担忧。女道姑回来来了,更加担忧。而且,那女道姑一直隐藏在暗处又该如何是好?即便是身在何府,那女道姑就能放了他吗?徐不平将道观搅得七八乱,里面人少又被他折腾一遍,带着剑见了血,道姑如果不找他玩命还能找他喝酒?

当日比武招亲,三根银针几乎要了那苍柔的命,若不是他飞出那通身银白的白雪,苍柔怕是没了命!女道姑可谓心狠手辣。

要知道,小柔儿可是习过武的,骨骼惊奇乃是上好的奇才。可偏偏吃不得苦,最终竟在家亡之时都只能睁眼看着!苍柔非常的怨恨,可去了那青山颠后,便只能安安稳稳做一个小侍女。即便有李尘仙偶尔点化她,骨骼惊奇的她却也没发现那三枚索命的银针……

但,好歹小侍女知道被自己可恨的仇人救了一命,心里多少又有点过意不去咯。

徐不平抱着剑,手中一个漂亮的红紫葫芦里盛着上好的白绫酒。走一步来一口,解了小舟随风飘,当是悠闲。睁眼看着天上的明月,周围风声一紧——他的眼睛猛地一缩,翻身而起红衣出鞘。

刹那间,手中握剑看着小舟一边。

小舟后角站着一位道袍女子,单调却有韵味的道袍无风自鼓,一股子仙气。只见她手上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倾斜指着湖面,冷冷的眼神看着徐不平。

徐不平眯了眯丹凤眼,红衣剑立于背后,慢动作的喝了口酒,说道:“呵,终于来了,洪元道观的道姑。”

站在面前的女子穿着灰灰的道袍,月下倒映着绝美的俏脸,宛若白雪凝脂。玉手上带着映着月光水色的寒剑,那剑的锋芒,直指徐不平。道姑的怒火在她冰凉的外表下深埋,这次怕是定要取了毁她道观之人的性命!

那女道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将我道观,毁了?”

徐不平面色一僵,讪讪笑道:“没……是我。”

道姑继续说道:“不怕?”

有个性的道姑单调的简短言语,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

而传闻开山立观时宛若仙女,那时遇见也会如同今日一般生冷。可,任有那络绎不绝的士人都是入了她的门下,甚至听说有的竟能抛弃子女。徐不平如今一见暗道不假。

可谓红颜祸水啊!

五年前,道姑只在道观收了十人,往后皆是闻名而来或是烧香拜佛送香火钱的,现在那几位道士都被徐不平弄得身体残缺,她有怎能放过他?又怎能不报仇?

即便是逗留了近二十日,即便每天藏匿于黑暗,不吃不喝,每天晚上露天睡觉也要细细倾听有没有可以杀他的时机。做这些,尽是为了取他的命!

如今正好!方圆十丈只有他们二人!

徐不平笑了笑:“怕?为什么?”

道姑轻轻皱眉:“你为什么?”

徐不平愣了愣,继而饮口酒,颇为悠闲,看着夜空说道:“你的臭道士给我师姐烧纸念经超度,我不杀都是好的!废了他们又怎样?当年是你们嚣张在先,如今难道怨我不成?可笑!”

道姑一愣,眼神更加犀利道:“徐不平!”

徐不平装作没看见,嬉笑道:“正是!”

当年洪元道观的小道士与雪夭夭发生冲突,只因为他师姐看中一根玉簪,一旁的等着时机的小道士抢了先。争执一起,小道士有道观做背景叫嚣起来,却被雪夭夭一怒之下断了手臂。结果雪夭夭自己一人独上洪元道观后没了下段。徐不平想想就知道,自己师姐天下第七又岂是小道观能比的?难不成一道姑开得道观就能翻天?他可不信。

道姑剑气四起,身周的空气猛然逆流天际,霎时间,竟连她的帽子都掀起,一头乌黑长发直扬向上,小舟旁生起的余波将湖内水层推起。当道姑的乌黑长发微微下落飘荡四周时,徐不平宛如被万斤大石封锁身周。小舟连连起伏荡漾,宛若被水止推向上。

道姑面色如月,一双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徐不平,抬起脚,身周水面轰然而上!

小舟破碎,化为废弃木块。

水面大波一升直上五丈高。

四面水波笼罩周围,徐不平在下一刻被淹没。

清冷的声音如在耳边:“我的人!活该!你也,该死!”

湖面掀起一层层波浪,待放的莲花随波摇曳。沉入水底的徐不平手握红衣运转《太清上乾》。可一抹剑光破水而入,徐不平奋力的将红衣抵在胸口——‘砰’的一声,周围的水轰然而散,水面炸裂,徐不平再次深入水中一个深度,手中炸开的血液飘在水中。他努力的咬着舌尖保持最后的清醒让九化清在身周游走。

可却——越来越沉……

没想到,不曾问面的道姑竟有一流实力!单单是那长达一丈的剑气就不是徐不平能够承受的。虽说他这次出来便是引诱着道姑出来,可他从未想到,这道姑竟有一流实力。武夫数以万计,着一流之上的存在凤毛麟角,可这一流也不是大白菜,怎能如此轻易见到?

思绪稍微回转一下,这道姑有开山立观之能,这样一想,倒是不怪了……那三根银针,徐不平却认为可以和她争斗一番,想在一想,成了笑话而已吧!因为,那只是杀一个不入流的苍柔而已小手法罢了。如今,她随随便便一剑,便能要了他自己的命啊!

“我,东篱寒,今日杀你。”

声音清冷却清晰的传入徐不平的耳中。

失算了……

徐不平没想到,开山立观的道姑,竟是那……仇人之一的冷面剑姬!

他最后残留的唯一念头,便是自己的师尊连一流高手都打不过吗?这怎么可能!

当年发生了什么让李尘仙竟抵不过一流高手,传出去这天下会贻笑大方的吧?

ps:三千字,给力吗?老读者别开金口(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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