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所谓的上天,究竟是否存在。

“对不起呢喃喃,你已经是一个大男孩了,妈妈相信你绝对可以做到的。”

“斋喃,这个家就交给你了,爸爸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一间现代化的房屋中,一对夫妇对着一名男孩自顾自的这样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门。

亦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所谓的神明,究竟能否救济众生。

“等等……爸爸、妈妈,你们要哪里啊?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上我?”

只剩下一个男孩不安的追逐着他们,却被随后关上的门挡住了步伐。

如果存在,为何沉默不语。

如果救济,为何视而不见。

“清清,來这里,娘在这里哦。”

突然我的眼前产生变化,倔强的男孩面对着蹲在面前的女人微笑伸出的手,终究是犹豫的伸出稚嫩的手握住了它。

严厉的男子原本吹胡子瞪眼,看到这情景却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直孤身一人的男孩曾经这样想。

啊,这次上天终于眷顾我了吗。

但那却只是错觉,幸福不过是须臾一梦,留给他的只有泡沫般的幻影。

少年望着眼前将对面的父母彻底隔绝的大火,不禁这样断定。

啊,是么。原来所谓的上天,所谓的神明……

只是在玩弄我而已。

“萧清……萧清!!”

当我被唤醒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身旁的,是哭肿了眼睛的灵珊。

这里是哪……?

我挣扎着要起身,腹部却突然一阵剧痛,我这才发现,我**着上半身,腹部被一层绷带包扎着。即便如此,仍旧有鲜血染红了绷带。

“别动!你昏迷了一天了,这里是医馆……”灵珊颤着声音,阻止了我。

昏迷?

晕沉的大脑无法快速的把握现状,好久之后我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抓住灵珊的肩膀急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却见灵珊躲闪着我的目光,眼中闪烁着泪花。

心脏仿佛骤停了一下,我根本顾不到身上的伤势,猛的起身,不顾灵珊在旁的苦苦劝阻疯了一般跑向了外面。

屋外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因为勉强运动而再次撕裂的伤口渗出鲜血,混上了雨水,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我步履蹒跚的走到曾经的家园时……那里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啊啊,果然,一切都是真的。

我确切的、确实的……再次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少主!?”突然间,旁边响起一道声音,我扭头看去,是浑身湿透的冷玉。

她焦急的跑过来“少主,你伤势未愈,现在不能动弹!!”

而我却没有回答她,此时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她手中的铁铲上……又转移目光看向她的身体,发现她早已被雨水淋透,侍女裙上也布满了泥土。

在这个时候这些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带我过去……”

“……是。”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了脸上,冷玉露出了忧郁的表情,显得非常凄凉。

她缓步走到我身边,扶住我朝着郊外走去。

我也缓缓迈动脚步,来到了埋葬我父母的地方。

在那里,有两个人在忙碌着,已将近要填完土。

我再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两个人是灵珊的父母——柳辰与郑秀夫妇二人。

看到我的出现,柳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郑秀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本红肿的眼睛又再次红了起来。

我却顾不上向他们搭话,看到明显被翻盖的土坑,我急步向前走,却因为浑身无力而摔倒在地。

“清儿,你慢点……”柳辰急忙过来扶起我,我连回应他的余裕都没有,半爬半走的来到了父母坟前。

看到了这两座土坟,脑海中一股眩晕感袭来,让我的身体一阵摇晃。

郑叔母也伸手支撑住我的身体,虽感到悲伤,却又害怕哭出来会让我更加难过,便只能强行忍住了眼泪:“清儿节哀……”

柳辰也愤怒的颤声道:“这该死的贼子,我们虽是富家,却何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劫掠钱财也就罢了,为何下此毒手!”

此刻的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眼里只有,这让我几近昏厥的两座土坟。

母亲……

“夫君,清清已知错了,你怎忍责备他,我给你们俩煮茶吃都别生气了好不好?”

“清清啊……呜…呜…你可不能离开…呜…娘知道吗?”

父亲……

“你这孩子,整天让为父劳神!何时才能独当一面!”

“逆子……给我跪下!”

我弯下双膝,缓缓的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

即便我再如何诉说悔意、思念,冰冷的坟墓都不会回应我分毫。

不管我再作出任何补救、挽留,敬爱的父母都不会出现在面前。

千言万语,再也说不出口。

风木之思,已无任何作用。

只得弯下身躯,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咬牙切齿道“冷玉……”

“奴婢在。”

“去把我的剑拿过来。”

“是……”虽不知我要剑何用的冷玉,还是跑去医馆拿了。

在此期间,灵珊也来到我的身后,望着我的背影轻声唤道:“笨蛋清。”

她忍不住快要哭出来,随即便被一脸悲伤的郑秀揽在怀里。柳辰也赤红着双眼,咬着牙强忍悲伤继续填土。

片刻后,冷玉将流光剑拿了过来。我则抓起我的头发,将它在脖前掐成一束,说道:“冷玉,割掉。”

“少主……短发是戴罪之身。”

原本有些犹豫的冷玉看到我决然的目光,便还是上前用剑割掉我示意的地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在这个年代头发是不能随便剪的。

我将切下来的头发放在坟前,低声道。

“今日场景,乃孩儿湎于安乐之过……今以发代首,待孩儿大仇得报,再来二位面前请罪。”

说罢,再次艰难的磕下头,却被地上的石子磕破额头,血丝顿时顺着脸庞滴下,落在地上的散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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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原本一天双更,但是由于群内小姐姐的无私奉献,故而今天再加一更。

新的一卷,新的开始。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吧。

感恩、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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