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当然不是小孩子了,若璃是可爱的女孩子!”
宁凡暗自好笑。
若璃啊,宁先生忘记教你一个道理。
有些事情,有些话,不说出来也许就是对的,一旦说出来就错了。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
赵若璃嘴角噙着自得笑意,俏脸如沐春风舒展开来。
同时,如弃敝屣般扔掉手中可怜的白萝卜,右手四指并拢,留出手指尾伸向宁凡
“这是什么?”
宁凡疑惑不解地问道。
“拉勾!拉完勾后宁先生就不许反悔了!”
赵若璃郑重其事,认真地说道。
“不必了吧。”
“一定要!”
“那好吧。”
宁凡伸出右手尾指与赵若璃青葱玉指轻轻勾缠。
“宁先生不许喜欢上狐狸精,不许把若璃当成是小孩子。”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待赵若璃说完后,两人拇指紧紧地印在了一起。
炎炎日光透过浓密绿叶缝隙之间,零零星星地洒在两人交织的手上,似乎是在见证这一重要时刻。
“好了没?”
“好了,宁先生已经不能违背承诺了哦,不然...不然若璃就不理宁先生了!”
此刻,赵若璃笑颜如花绽放。
“当然,我家若璃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小女生,那以后就得学会独立,晚上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不要!”
赵若璃笑容一滞,气急败坏道。
“为什么呢,若璃不是长大了吗。”
宁凡笑意盈盈地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若璃...若璃要去厨房帮忙做午饭了。”
赵若璃慌张捡起绿茵上的白萝卜,狼狈地避开这个问题。
宁凡看着匆匆忙忙离去的小小倩影,嘴角含笑,摇了摇头。
若璃,想要真正撇开小孩子身份,还远远早着呢。
……
摆脱两美纠缠,宁凡终于有机会做自己的事情。
回到清雅竹林庭院,悠悠漫步在竹子之间,深幽绝尘空气飘香。
宁凡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布置阵眼,既不能隐匿至深之处,破坏供需平衡,也不能太过显然易见,日常走动容易遭受磨损。
若想灵气结界长期生效,定位阵眼乃重中之重,这是一门技术活,容不得半点马虎。
类似于华夏传承五千年之久不断衍生出来的风水易学之说。
易经所诠释的是宇宙与人的真实如相。
风水只是易经很小的一个分支,古称堪舆术。用科学文明的说法就是,风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
风就是元气和场能,水就是流动和变化。
阵眼则是联系两者自然和谐,沟通天地元气,从而达到天人合一之境,使某一隅之地产生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
“就这里吧。”
宁凡喃喃自语道。
阵眼只是笼统之说,并不单单细指某一个物体,可以是一片绿叶,可以是一汪清泉,更甚者可以是一个可移动的活物。
根据选择的阵眼,布置出来的结界也有优良劣差之分,这需要看布阵者的个人能耐了。
古有大能者,尘埃可自成世界,亦是如此道理。
但一般来讲,所选的阵眼越复杂,布置结界也就越艰难。
其中以移动活物为之最,因为活物的一举一动间难以预测,稍有不慎便轻易影响自然灵气波动,篆刻纹理也有相当的难度。
而宁凡选择的则是这一整片竹林,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可以说难易相当,中庸之道。
正当宁凡想要着手篆刻纹理之时,赵若璃宛如清泉般涓涓细流的声音响起。
“宁先生,出来吃饭了。”
“马上来。”
闻声,宁凡只好作罢。
虽然府邸人数比较少,但是贸然中途打断的话,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前功尽弃。
所幸现在还没开始,若璃的这一声呼喊,恰好提醒了宁凡,于是他打算在今晚夜深人静无人之时再慢慢斟酌一番。
反正时间多如牛毛,不须急在一时。
来到内堂,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山水人物,或岁寒三友,或翎毛花卉,各式各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
饭桌上已经摆满珍馐美味。
本来在府邸深处遇见的冰山美人,梦千兰如今也已围坐在梨花木桌边。
“三公主呢?”
宁凡疑惑问道。
“她说身体有些不适,让我们先吃。”
赵若璃轻咬筷子,看着桌上美食垂涎欲滴,慢慢说道。
冷若寒霜的梦千兰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凡一眼,依旧不曾言语,拾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随后,宁凡坐到赵若璃身旁,三人静默无声,只留有食物入口细细咀嚼的轻微声响。
少了纳兰雪儿这个中间桥梁在场,这些个奇葩组合基本没有对话的空间。
原本,纳兰雪儿一并允许其余佣人可以一起上桌吃饭。
然而,在他们的尊卑有道的观念里,与尊贵的主人家吃饭,限制自由,不能大大咧咧,相反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纳兰雪儿贵为一国公主,未来还有可能成为大夏王朝君临天下的女皇。
这使他们更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本应该享受的吃饭时光,反而变得局促拘谨,变相惩罚。
蕙质兰心的纳兰雪儿自然察觉到这般别扭的现象,久而久之,也就不再作强求。
可以想象,平日里,梦千兰清冷的性格默不作声,纳兰雪儿无一人可谈话的场景。
自从来了宁凡和赵若璃两人,围坐在梨花木桌之上才变为了稍稍有些人间烟火气,热闹些许的四人。
片刻之后,梦千兰向宁凡眼神示意吃饱了,便放下碗筷,自行离去。
待梦千兰走后不久,赵若璃含着满满一口米饭,悠悠开口说道。
“宁先生,为什么每次呆在千兰姐姐身边,若璃都会感到浑身不自在,这是病吗。”
宁凡轻笑,点点头说道。
“若璃说得没错,这的确是病,不过不是若璃病了,而是她病了。”
“那千兰姐姐得了什么病?宁先生可以治好吗?”
在赵若璃心里,宁凡的形象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宁凡摇了摇头,故作神秘说道。
“常病易治,心病还须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