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的日子原本定于十月上旬,由于外出实习的学员们遇到了突发事件,所以推迟到了十一月。
假期再次延长。
安哲这段时间并没有闲下来,他白天一睡醒就会练习剑术和魔法,下午三点会抽时间陪莉莉丝和奈特喝下午茶,晚上看会书再睡觉。
充实的生活总能让人忘却烦恼。
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一天下午,和往常一样,尤蒂尔刚刚从集市回来,刚刚走到家门前,她就见到一名高挑的银发女性。
银发女性穿着骑士服,如此简单朴素的衣着,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女王的风范。
仅仅是见到侧脸,尤蒂尔已经自惭形秽了。
“看这打扮,应该是来找主人的吧?”
尤蒂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过去,而这时,银发女子忽然转过脸,露出了酒红色的双眸,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精神压力在压迫着尤蒂尔。
“血族…!”尤蒂尔原本平静的内心,一下子掀起了波澜。
她并非第一次见到血族,可是如此压迫感,她从未遇到过。
这时,银发女子说话了,她漠然道:“你就是分配给安哲的奴隶吧…开门,让我进去见他。”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这一刻,尤蒂尔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打开了门,领着银发女子进去了。
同时,尤蒂尔心里还嘀咕道:“真不愧是主人…连如此高贵的血族女性都能迷倒…”
一路上,法芙娜总感觉这名女奴隶若隐若现的目光,若是在认识安哲之前,她估计已经以不敬为罪而拔剑了。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
刚刚走进庭院,法芙娜就见到了安哲,后者似乎在练剑,虽然还是让人看不懂的杂技流剑术,但攻速和攻击力大有进步。
不过,再仔细一感知,法芙娜便发现了异样,安哲的剑不一样了。
经过罗萨斯一战后,法芙娜当然知道那其实是灵魂武器。
可是,为什么安哲不使用灵魂武器了?
法芙娜大概知道一些原因,她听雪莉说过,安哲前一段时间曾到天空之城找过真祖,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
即便无法完全了解,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是心血来潮,法芙娜轻轻拔出了西洋剑,一个突刺来到了安哲面前,后者眼疾手快,迅速格挡,却还是被剑气削去了几缕发丝。
“剑气什么的…实在太赖皮了…”安哲抱怨道。
法芙娜轻笑一声:“你可是打败了连我都打不赢的敌人,我和你较量怎么可能不用剑气。”
望着法芙娜脸上的笑容,安哲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忽然想起了几天以前的夜晚,法芙娜喝醉酒时说过的话。
“安哲,请让我成为你的骑士好吗?”
骑士之誓,不仅适用于个人对骑士团,也可以用于个人,绝大部分的贵族都不会有专属骑士,只有极少数的上位贵族才拥有专属骑士。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骑士之誓与是最崇高、最神圣的誓言。
而且,这不单是一个简单的誓言,更是一个至死不渝的契约。骑士和主人需要到帝宫后面的魔法神潭前宣誓,一旦宣誓完成,两者的手背上都会出现奇特的斑纹。
据说,这个斑纹拥有两次绝对命令权。
哪怕是赴死的命令,都必须遵循。
再回过神来,安哲默默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背上的红黑渐变色的斑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喝酒误事…
明明是这么大的事情,法芙娜这女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哲的确有些搞不懂她了。
随后的比试中,安哲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了对方左手背上,发现对方戴了黑色手套,一个分神,西洋剑便是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哲满头大汗,坐在地上,假装不经意间说道:“如果后悔的话,我们可以取消骑士之誓的…”
闻言,法芙娜默默收回了西洋剑,摘下了左手的手套,露出了同样的斑纹。
“骑士之誓是两人永远相互信任的证明,不存在反悔一说,更没有取消的方法…”说到这里,法芙娜同样坐在了地上,与安哲背对背,她说:“我戴上手套…是因为珍惜,而不是后悔了…”
“还有,你可不许用绝对命令让我做一些变.态的事情。”
那么感人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华丽丽地破坏掉了。
安哲一额头的黑线,他扭过头,很无奈地望着法芙娜,说道:“我认识的法芙娜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没过多久,莉莉丝和奈特也从屋内出来了,他们一听说法芙娜来了,立马放下手上的课本。
由于是平民出身,莉莉丝和奈特都是不识字的,自从搬进安哲家以后,他们每天都要花两三个小时时间学习文化知识。
在素质教育这方面,安哲可是很严格的,他可不想两个小家伙以后变成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
“法芙娜姐姐,教我魔法!”莉莉丝几乎是小跑过来的。
奈特拉着法芙娜的骑士裙摆,激动道:“法芙娜老师,我最近新练了一招,您可以陪我试试吗?”
兴许是女性的亲和力,两个小家伙似乎更加喜欢法芙娜,安哲的地位下滑了不少。
类似温馨的场景,安哲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没怎么见过,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坐在了庭院一侧的椅子上,喝了一杯温热的茶。
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原世界的种种,哪怕是一罐可乐、一杯冰红茶都如此让人怀念。
如果每天都这样放松就好了。
正当安哲如此幻想时,一旁默默倒着茶的尤蒂尔,忽然一脸天真地朝着法芙娜,问道:“伯爵夫人,请问你要来一杯红茶吗?”
“咳咳咳!”
听见尤蒂尔的话,安哲一口红茶直接喷出来,他急忙解释道:“不,法芙娜小姐还未婚…”
“哦…”尤蒂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安哲刚刚喝下第二口茶,她便再次开口道:“那准夫人,请问你要喝红茶吗?”
安哲再次喷了。
“噗!”
法芙娜就这么摆着一张扑克脸望着安哲,不带一点儿情绪,唯有清风挽起耳畔的秀发时,那绯红色的耳垂才露出来,却谁也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