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破开来时,率先闯入的并非全副武装的武警,而是一位英姿飒爽的青年。

冗长的秀发,青绿的双眼,手持一把通体银白的单手剑,他就像是从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王子一般,浑身上下都露出一幅中世纪宫廷贵族的风范。

“嗯?”

而当见到客厅中那位银发红眼的少女正和一位黑发金瞳的少女相对而坐时,他不禁瞪住了眼睛,像是木头般愣在了门口。

身后跟来的武装部队则是按照他的指示一直蹲守在外面,见他一动不动,其中领头的队长不禁冲着他叫了一句。

“阿斯卡先生!请报告情况!”

“哦呀,这不是阿斯卡·拉夫斯么?”

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法芙纳先开了口。一旁的白尺则是用天照的身体静静端着茶杯细品着,尽量显得自然些。

“法芙纳大人!?齐格鲁德大人?”

但很显然,比起这早就知晓一切的法芙纳,此时的阿斯卡要更加吃惊些。

“您为什么在这!?”

“当然是来调查那个叫白尺的家伙的伤人证据啊。”

“这件事应该和您没有关系才是……”

“检查会这几天上报来的报告可真是不尽人意啊,阿斯卡先生。字词含糊不清,模棱两可,小学生都能看得出来你们在隐瞒什么,难道我身为行政部部长还不能过来求个实么?”

“不不……那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

察觉到法芙纳的意图时,阿斯卡的目光便随即转向了“天照”。他清楚明白现在已没法像上次带走白尺那样硬来,但既然法芙纳执意要从中作梗,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法芙纳大人,属下这次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理解。”

“什么事?说来听听?”

“几个小时前我们从北边的别墅区接到警报,赶到现场时发现了重伤的王权集团董事长权萧。现在他被送往就近的医院,目前还在ICU里。”

“权萧……哦~那个战争之神阿瑞斯啊?怎么现在英雄协会已经开始插手神明之间的事情了么?”

“法芙纳大人……请您慎言……”

“要我说真是奇怪啊,这英雄协会里接到的罪犯案子也不少了,上面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方面,倒是对个在校大学生那么感兴趣,不会是蒋先生他在以公谋私吧?”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不论以前如何,如今处于和平年代,英雄们所要做的就是要尽力维护和平,至少属下是这么认为的。”

“呀~我也并不是在责备你什么,阿斯卡先生。事情大概我也了解了,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这我明白。”

面露微笑,摘下戴在手上的黑色镂空手套,法芙纳轻拍了两下手,示意一旁的齐格鲁德将桌子收拾干净了。

“那个叫白尺的家伙的事情我也很清楚,他招惹了王权集团的人,按理说被判个十年二十年都不奇怪。只是啊,凡是都得讲道理不是嘛?拿贼拿赃,捉jian捉双,你们之前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么?”

“事发当时已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出现在那条户巷里,不然也不会发出拘捕令……”

“那如果是王权集团的人先动手的呢?”

“……”

坐在阿斯卡面前的,按理来说应当是英雄协会中最为强大,也是最有名誉的英雄之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真正能被拿来当做权威的,这位名为法芙纳的龙族定是当仁不让。

“法芙纳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了,阿斯卡先生。事发当时那位名叫‘白尺’的男性是处于被动的,亦是受害方。王权集团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更别说后续的杀人未遂之类的罪状了。”

“但是您当时可是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啊?”

“那并不妨碍我目睹全过程啊?不如说那些所谓的‘证人’皆是听到骚动围观而去的平民,首先所目击到的定然是受伤的那一方,哪里会想那么多呢?”

耸了耸肩,法芙纳装出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解释道。

“那个名叫‘尤里乌斯’的家伙是阿瑞斯的手下,准确来说是他的保镖。大集团董事长保镖被一个在校大学生打得屁滚尿流,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这……”

“依我看,就算是白尺干的,那也属于‘正当防卫’才是,若不是王权集团想要强掳硬拐,他也不会出手。”

“这些事情属下并没有决断的权力,若真是像法芙纳大人您所言,公堂之上定然会还他公道。但是……”

见“天照”仍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喝茶,阿斯卡又放声道。

“这和白尺那家伙的事情无关,现在是王权集团董事长本人出事,事发当场发现了天照大人的指纹。属下只是奉命将她带回分部,望法芙纳大人……”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呵——”

霎时间,这黑发金瞳的少女竟低声冷笑了起来。

这阵笑声打断了阿斯卡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亦让一旁的白尺不禁抖了两下,抬起头来将目光转向了她。

“我并不讨厌蒋正那套做法,但既然喜欢来硬的,就得将这个做法贯彻到底不是么?”

缓缓撩起袖子,在露出那衣服底下白嫩的臂膀时,法芙纳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白尺从那让开了。

“阿斯卡先生,你知道‘掰手腕’吗?”

“欸?”

“双方将手肘放在肘垫上处于中间位置,手掌紧握,在倒计时过后猛然发力,直到一方将对方的手压到胜负垫上或与胜负垫平行。”

“不……那种东西属下当然知道……”

“那事情就好说了。和我来比比吧,你赢了,这位天照小姐随你怎么处置都没问题,我也绝不再过问有关她和那个大学生的事情。输了,就暂时打道回府,和蒋正报告一声她之后的保护和监视工作由我来接替。如何啊?”

“这……”

“啊,放心放心,就算你输了也只是回去向蒋正报告一声而已,具体工作内容我会随后在电话里与他通知。而且还能体验一次与龙族女性握手的感觉,不是很赚嘛?”

张合了两下小手,法芙纳望向一旁紧皱着眉的白尺笑着解释道。

“法芙纳大人这是要存心阻碍属下工作了。”

“哪里的话,这件事本就不是你们检查会一个部门的事情,更何况是他蒋正一人啊?”

“呵,莫怪属下直言,法芙纳大人。之前未曾听说过您参与过任何战斗事宜,单只是在行政部门负责后勤资料及情报收集。就算是龙族,像这样不经过后天的训练,应该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他始终注意着法芙纳那纤细的手臂,光滑白嫩,与普通的女孩子的手臂并无两样。就像是秋天稻田里的稻杆似的,别说一只手,就算只用两只手指头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撇下来。

“嚯嚯,最近的年轻人真是气盛性傲啊,已经不把龙族放在眼里了么?”

“属下敬重您,但属下自己好歹是个有名有姓的英雄,多多少少也会有属于自身的荣耀。至少不像您所讽刺的那样病恹恹。”

松开别在腰间的剑柄,见法芙纳完全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阿斯卡便慢慢坐了下来。

撩起袖子,像法芙纳那样亮出手臂,此时,一旁的两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比起法芙纳那稻杆似的纤细小手,阿斯卡的手可算是粗如象腿——那紧绷的肌肉满满撑起表面的皮肤,几处凸起几根深色的青筋,好像是要爆出似的盘在上面,光是看着便令人发瘆。

“噢~这可真是让人沉醉啊,我也认识几个耍刀剑的,但都不像你这样能将肌肉锻炼到如此程度。”

观察着阿斯卡手上凸起的老茧和结成块的肌肉,法芙纳不禁连连赞叹了起来。

“抱歉,法芙纳大人。今天人属下是必须带走的。”

“没事没事,规则和条件是我提出的,自然会信守承诺。不过我刚才还没说完呐~”

“没说完?”

“啊,鉴于你是后辈,我这边也得作出些让步才是啊。这样,三分钟内只要你能把我的手掰动一公分,只要是肉眼可见的动摇,就算你赢。如何啊?”

“……”

“……”

比起一旁震惊得出了神的两人,齐格鲁德可谓是见怪不怪了。听法芙纳说这话时,她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将目光转向房门外武警,时刻警惕着。

“您是认真的么?”

“啊,千真万确。顺便一提,在此期间除了基本规则以外,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比如你腰间别着的那把剑。”

“用不上!”

未等她解释完,只听得一阵怒吼,阿斯卡脸上的表情已是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了起来。

“来吧!”

“嗯~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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