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夜无事。

阿寻和桃夭夭在丢下李晓月之后,继续奉行低调策略,一夜里躲开了所有战斗,还睡了一个好觉直至天明时分。

第二天他们依然借着桃夭夭的超然感知力躲避战斗。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活动范围的不断减少,阿寻和桃夭夭可以迂回的空间就越来越少。他们又不是真的隐身起来,伴随着人们的密度越来越高,他们也被逼淘汰了好几人。

周围都有战斗发生。

时间已经剩下不多,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少,他们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决出最后的五十人,否则全部人都要被判负。

换而言之,参选者们不得不战斗,甚至需要主动出击,不能继续套用防守性的战略,而且在这里表现得好,也许就能够在长老们心里获得加分,拜入比较好的长老门下,甚至是拜入天门峰。

这大概是所有参选者的唯一想法了吧。

当然,也有例外的。

阿寻和桃夭夭依然是可免则免,绝不主动出击,因为他们都知道其他人会尽力而为,他们只需要混水摸鱼混个前五十名就行了。他们甚至和对手迎面对上,也会想方设法祸水东引,然后逃之夭夭,绝对算是另类的风景线。

不过,上天似乎不想让他们如愿。

遭遇往往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比方说阿寻正拿出水壶在喝水,旁观着远处战斗叫好的这个时候──

“噗──!”

阿寻把刚喝下的水全部喷了出来,原因是桃夭夭突然拍了他后背一下。

“喂,人吓人吓死──”

阿寻一边抹着嘴上残留的水迹,一边埋怨着说,可桃夭夭一脸凝重,小声地回答说:

“闭嘴,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

阿寻难遮脸上的诧异,因为桃夭夭不可能感知不到别人的靠近才对。

桃夭夭一脸不耐烦:

“嗯,被包围了,有二十多人。他们在我们附近分几股打了起来,但是突然都往我们这边冲来……来者不善。”

这是有预谋的啊!

阿寻瞪大眼睛,回视刚才所看的打斗,发现那两股人马真的在往这边靠近过来。

“这怎么可能?”

“有人在针对我们。”桃夭夭眯眼,“也许是昨天的三人组,也许是那位金丹期的小垃圾。”

那金丹期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更何况,为什么会有一个金丹期灵仙在选拔现场,也是跟自己一样,是潜进来的?不,那没有理由要袭击自己,他很可能是天一门的人……和那三人组有关系?

阿寻的思绪千回百转,觉得麻烦。

“要来了。”

桃夭夭突然沉声提醒。

阿寻回神过来看见十多、二十人已经将己方两人包围,却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有怪味。”

“怪味?”

桃夭夭怔了一下,眸里突然有苍电飞闪而过。她目光锐利地往阿寻背上一摸一按,顿时摸出一个香囊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阿寻愣住。

“是迷香,被阴了。”

桃夭夭轻啐一声,狠狠地把香囊往地上一丢,一脚踩在了上面。如果她本体在,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仅有的一缕神识让她无法发现异常。

“被阴也就被阴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一人要对付十个人啊。”

阿寻靠近桃夭夭,两人背对背相靠而立。

而以他们为中心二十多人已经重重将他们包围,手中都拿着兵器,看过来这边的视线都有无由来的敌意。

不过,他们似乎是清醒的。

“你负责扫除近的垃圾,我负责扫除远的垃圾。”

“行。”

听见桃夭夭在往机弩上弹的声音,阿寻就知道她的意思。要是被人近身,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这群人能够支撑到最后的阶段,肯定都是高手,阿寻也不敢像对付三人组或是熊猴男时那么草率。

二十多人不约而同地冲了过来。

紧接着,一连十七声弩响震颤,桃夭夭旋动起来,像个大陀螺沿着阿寻转了一圈,直接打空了箭匣。

十七根箭几乎弹无虚发,其中十五根全部精准地命中敌人头部。

仅是一个转眼,就有十五个人倒下,遭到淘汰,在发出一阵白光之后消失无踪。

阿寻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十人瞬间减员十五人的光景,嘴巴张开得都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唯一打空的两箭就像是吸盘般黏在阿寻的背上。

“喂,你两秒十七枪──不是,两秒十七箭,这是开挂了吧?你都不用瞄准吗?还有啊,你这挂不是很行吧,我浑身都发白光了,再被人打一下就得被淘汰了吧!”

“我桃夭夭,没有开挂。”

桃夭夭应了一句后,朝前方扬了扬下巴。

“有空说废话,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剩下的五个人吧。”

桃夭夭平静地说完后,便一脸嫌弃把手上打空了弹匣的机弩随手一丢,像是这一具机弩已经没有用处了一样。

剩下的五名敌人蜂拥而来。

阿寻叹了一口气,挺身上前,一人一巴掌把他们通通拍飞,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剩下的五人都给淘汰打飞。

二十人在一瞬间之中就被解决!

阿寻看着自己身上半透白光的样子,又看了看周遭,忍不住叹息地说:

“会不会高调过头了?”

“该高调就高调,我们身上沾上了迷香的味道,他们会一路紧追不放,直接解决比较省事。”

桃夭夭没有所谓地说道。

“所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啊!”

阿寻自认潇洒地拨了拨头发,换来了桃夭夭一个鄙夷的眼神。

在两人解决二十人后,场内只剩下五十五人,也就是只要再有五人遭到解决,武试就会结束,而阿寻和桃夭夭就会成功通过武试。

阿寻觉得,接下来他们只要等就可以了。

***

聚在天门峰的几位天一门长老也透过水镜目睹了阿寻和桃夭夭的凶悍战绩。

“这两个人有问题,尤其是那女的……这……这要怎么射才能那么准?作弊了吧?”

秦离看得目瞪口呆的,心想这两人怎么就不带演的。

“秦师兄这就不对了,要是两人动用修为,水镜肯定会有反映的。”

宁青儿不同意秦离的想法,乌溜溜的大眼亮亮的,与其说她觉得秦离说得没有道理,更像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更合适一些。她喜欢那两个人,因为他们很有趣。

“七师妹说得有道理,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们动用了某种法宝的可能性……”

六长老天衣不太敢肯定地说道。

陈无极瞧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故作高深的灵虚子,哼声发出反对的意见:

“他们的衣服已经更换过,也确认过没有纳戒虚之类的空间法宝,他们要如何作弊?哼,除非我们天一门中、出了个叛徒!”

几人齐刷刷看向掌门灵虚子,待他定断。

灵虚子只睁开一只眼睛,吊起沉重的眼皮,苦口婆心地说:

“嗯……这两人确实怪异,但是没证没据,不能妄下定断。要是他们通过武试,我们再多加观察即可。这世间也不缺乏一些天才,也许那位少女就是在射术里头有很好的造诣也说不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几位师弟师妹切记切记啊……”

“得,又装了。”

陈无极小声地数落了自家师兄一句。

不过,他本身对这件事不是很有意见,毕竟当初宁青儿在武试的表现更夸张,直接不靠兵器以一敌十把对手都玩弄在鼓掌之间呢。

偶尔出一个天才,有什么奇怪的?

陈无极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把两人骗进自己的门下,再气一气自家的秦离师兄。他们可是老冤家了,同时拜入天一门,竞争至今都不知道多久。

“咦,那是五师兄吗?”

宁青儿忽然瞪着眼睛指向水镜的方向。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过去,还真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鬼鬼祟祟地跟在阿寻和桃夭夭身后,要说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这混帐想要先一步拐人?!”

陈无极突然拍案而起,一溜烟地冲了出去。秦离慢了一拍地也跟着起身,唤来自己的佩剑跟着冲出。

“你们这两家伙!你们以为这是先到先得吗?我靠,也等等老子!”

听着秦离这句话因为他的急速远离而曳得老长的,宁青儿情不自禁瞠目结舌,而天衣则挂起一脸苦笑扭头看向在闭目养神的灵虚子。

“师兄,你也不管管?”

灵虚子抖了抖眉毛,没应话。

“有人用了九华宫的狐媚迷香。”好半晌,他才说,“这怕不是会变得有趣起来了咯。”

宁青儿和天衣闻言面面相覤,不知道这有趣是从何说起。

不过,千百年的修行枯燥无聊,他们也乐见于所谓的“趣事”。

***

宫天华焰也借着水镜看见阿寻和桃夭夭的精彩表现。

“华焰,你这两个朋友强得有些可怕啊!”

宫天华焰的闺蜜云裳发出了惊叹之声,又惊又喜地看向一脸得意的宫天华焰,彷佛得到赞许的并不是阿寻和桃夭夭,而是宫天华焰自己。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被阿寻和桃夭夭的表现所惊艳。

“不过,华焰你真和他们不熟吗?”

云裳想起了宫天华焰之前的话,又有一些遗憾地问她。一说到这个,宫天华焰可就不认帐了,只见她瞪大眼睛,义正辞严:

“怎么会不熟?我和他们可熟了!”

云裳咯咯地笑了出来。

“啊,云姐,你又在作弄我!”

宫天华焰察觉到云裳是在作弄自己,顿时就不依地鼓起脸颊,还打了云裳一下,而后者却只是笑得更欢快,也不躲宫天华焰的小粉拳。

她心想,宫天华焰还真是像小动物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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