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霭刚跑到路口,就看到一个男人向她的方向跑来,男人跌跌撞撞,跑得很狼狈,路人唯恐避之不及。而男人身后三百米左右,靳筱翼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磕磕绊绊地追着,似乎因为身高不够吃了不少亏。

逮住你了!

瞅准时机,林霭奋力一扑,抱住正在逃跑的男子,把男子紧紧锁住,两人一起摔到在地。

不料被控制住的男子发疯似地往她脸上打了一拳,林霭吃痛手劲略松,见攻击有效,男子又是一拳,这两拳打得林霭眼冒金星,趁她的拘束松弛,男子爬起来继续逃跑。

人没抓住反倒挨了几拳。

“你没事吧?”眼睁睁看着男子消失在路口,靳筱翼只好作罢,毕竟身旁这个搭档更重要,她伸手把林霭从地上拉起来。

这两拳打得确实狠,因为是冲着鼻子打的,林霭的鼻子甚至有些变形。

“没事没事,你不要小瞧神啊。”她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她的五官很快便恢复正常,也没有淤青和出血的现象,靳筱翼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毁容之忧。

“既然集合了,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吧。”

筱翼坐到街边的长椅上,神情复杂地说:“我知道真凶是谁了,我在现场找到了最关键的暗格。”

“真凶是那个逃跑的男人吗?”林霭坐到筱翼身旁问。

“我还需要最后的确认,你先讲讲你的故事吧。”

林霭把她的光辉使命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排除掉陈述中夹带的私货,她这次任务完成的属实不错。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藤子阳家。”

接待她们的是藤子阳的妻子,她的妻子独自居住在少了藤子阳的家中,她的神色格外憔悴,黑眼圈十分明显,似乎整夜都因过度悲伤夜不能寐。

她们是以慰问的名义来的,也许是见惯了慰问者们,藤子阳妻子并未对眼前的奇怪组合产生怀疑。

“我对您丈夫的遭遇感到十分抱歉。”林霭并不沉重地向她表示同情,没关系,明天晚上您就能见到他了。

藤子阳妻子的眼角似乎泛起泪花,她声音憔悴地对林霭表示感谢,并说:“我不知道他为何残害生命,这是大罪啊,阿门。”

“我也相信藤叔叔不是凶手,”靳筱翼说,“因为有人找到了真凶!”

藤子阳妻子显得格外惊讶:“是吗?你们知道真凶了?真的不是我爱人吗?我希望他是无辜的……”

“阿姨,你认识这个人吗?”

筱翼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戴着遮阳帽,笑容甜美,但照片的右侧被剪掉了,有人把原本的合影一分为二。

“不认识。”藤子阳妻子摇摇头,似乎不知道这张照片和真凶有何关联。

“咦,她是阿姨的好朋友吧,阿姨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筱翼把微笑收敛起来,她一字一句地说:”藤夫人,我进入照片上女性的家了,而且打开了你和警方都没有发现的隐藏盒子。”

见藤子阳妻子的脸渐渐变白,筱翼继续说:“箱子里有一页撕毁的圣经和受害者的日记,她在日记中写到,你和她关系曾经那样亲密,她同时提到了你分道扬镳的理由:你那荒谬的信仰。”

“切莫认为他的怜悯是如此之宏大,以致不管你犯了多么多的罪孽都会得到赦免。他当然要施怜悯,然而他也向罪人发烈怒。这是她给你最后的劝诫。”

“荒唐!”藤子阳妻子厉声呵斥,“如果你们就是来说这个的,现在请你们离开!”

“不妨谈谈你信的是什么邪教?竟能让你对别的教派产生如此大的仇恨?”

什么?林霭难以置信地看着靳筱翼,按筱翼话中的意思,她分明把藤子阳妻子认作了凶手,她并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个推断啊。

“一派胡言!”藤夫人气得发抖,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因事情败露。

“那你怎么解释你亲爱的哥哥见我就跑的行为?”筱翼的手指向藤子阳夫人身后的相框,林霭这才注意到,照片中藤子阳夫人的身旁站着的男子正是她们先前追赶的那人。

“你念旧情一场,自己又不便出面,就派哥哥为她送花,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和我撞在一起,我不过在门内吓唬了他几句,他便拔腿就跑,作为一个凶手,心里素质不行啊。”

“你原本的目标就是你那亲爱的旧闺蜜,你希望她可以加入你荒谬的信仰,在被她呵斥后你无比愤怒,前几个受害者是你对她的警告,你还亵渎她的信仰、践踏她的精神。”

“当你对她进行最后通牒时,她依然选择坚持信仰,于是你在家中杀了她。可惜,你没能发现藏着日记的暗格。”

“前几起案件是你哥哥做的,最后一起是你亲自动的手,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最后一具尸体伤口深浅程度和前几人不同。做完案后,你让一切的证据指向那早已不爱的丈夫,这一招用得实在狠辣。”

“你在外人面前装作信仰基督,实则信仰邪教,不准备和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宗教吗?”

藤子阳夫人面色惨白,对筱翼的指控不再否认,她喃喃低语:“我有罪,我虽然清除了异端,但我如此愚蠢、如此轻率,我触犯了伟大的明日之主。”

“我们追求无限、我们亵渎神明、我们终将推翻今日。”她的低语仍在继续。

“她不对劲!快按住她!”靳筱翼觉察到她精神状态极度混乱,和林霭一起按住她的双手,生怕她选择自尽。

但已经晚了。

“明日之主啊,请接受我的生命。”

献祭一般神圣地念完此句,藤夫人眼白上翻,倒在地上。筱翼赶紧把她翻过身来,但她已经口吐白沫,没了呼吸。她们不知死亡的具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就这样在她们面前自杀了。

“该死!”筱翼懊恼地拍腿,她本来指望能问出更多信息来的。

“奇怪,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林霭陷入沉思,“我们追求无限、我们亵渎神明、我们终将推翻今日。”她一定听到过这句话,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案子虽然破了,我们要怎么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懊恼过后,靳筱翼把弄着手中的录音笔,刚刚藤子阳夫人的话,应该算得上认罪吧。她的兄长虽然在逃,只要认了罪,落网也是迟早的事。

“警察局夜间有值班,把证据送去就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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