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再多救一个人……”

从深陷的废墟中掘出两只血肉模糊的手时,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无助。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绝望所吞没,也是她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那可笑的“力所能及”。

然后,在那里发生的事情成为了她一辈子的梦魇,更改变了她这一生的道路。

时隔至今,那名少女早已长大成人,正式作为一名英雄活跃于世界各地……

……

——清晨时间八点三十五分——

——南孚公寓——

离开现场后,抛下那半死不活的阿瑞斯躺在湖边,白尺便背着阿拉斯特尔回了家。

一路上,他不得不提高警惕,防备那些跟踪自己的不速之客。由于不能大摇大摆地上街,他又不得不背着阿拉斯特尔从附近的林荫小道穿梭而出,最后从小区外一处尚未复修的秘密缺口处回到公寓里。

此时,距他解决完阿瑞斯已是有了近七个小时,好在这七个小时里,除了他背后的这阿拉斯特尔外没有其他的呼吸声,否则的话,以天照的身体再在市区里大闹一场,其骚动可见一斑。

“嗯?”

但到了门口时,白尺突然愣在了原地。转头望向走廊外的光景,又转回头来盯着那颇有些松动门把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尺……”

“嘘,别出声。”

一把手将门拉开,面对着那熟悉房间布局,他正准备吆喝一嗓子。

“初次见面,白尺先生。”

“!”

接着,于白尺身后,一位身着长裙的女性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仔细端详,这位女性身高约一米七,紫色的长发,微眯的双眼,胸前两颗硕大的脂肪摇摇欲坠,不禁将白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

但最令白尺感到惊奇的是,此时她身上所穿着的并非是什么长裙,而是上下层次结构分明的黑白相间的正统女仆服。

“尼哪位?”

“我的名字叫做齐格鲁德,齐格鲁德·克劳伦斯。”

“齐格……不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最多就是让我知道你不是国内的。”

“哦呀,这可真是……”

“齐格鲁德,让他们进来谈吧。”

而就在这紫发女性还眯着眼抱胸踌躇时,从房间客厅内突然传出了一阵天籁般的女声。

若是要白尺评价一番,说那如天使般圣洁也不为过,就像是一段电流经过他的身体似的,直击他灵魂好感的最深处。

“请吧,白尺先生。”

“哦,哦……”

见那女仆优雅弯腰走到自己跟前请自己进去了,白尺也半将就地推门入了关,步步朝着那声音的发源地奔了过去。

“……”

然后,在光景浮现于眼前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如他所看到的是一头紫黑如丝般的长发,清澈的金色瞳孔,俏人的粉红小嘴,穿一身中世纪纯黑色的礼服,此时的少女沐浴着从窗外照射而来的阳光,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妖姬般楚楚可怜。

“噢噢噢噢噢噢——”

这下,白尺更确定了自己所听到的那阵天籁便是从这发源而来的事实,面前这位像是从漫画和游戏中走出的少女实在过于夺目,以至于让他暂时忘却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变得无所适从了起来。

“我一直在等你,白尺先生。”

娇小的脸蛋挤出一幅沁人心脾的微笑,优雅地将手中的黑色花伞放到沙发上,这楚楚动人的少女便先行坐了下去。

“嗯?不坐吗?”

“我连你们为什么在我家里,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都不过问,还能就这么坐下来么?”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啊,是我这边考虑不周了。”

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少女不得不将手伸进一旁的皮包里,从中摸索出了一张卡片递到了白尺跟前。

“我的名字叫做法芙纳,现为隶属于英雄协会的英雄之一,英雄协会总部行政部部长,同时也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

接着,她抬起手来轻打了个响指,霎时间,两只漆黑的犄角从那小巧的脑袋里长了出来。

“龙族。”

“啊,这样啊……你就是那个龙族。”

早在南孚市分部那边听贝尔菲提起到有位全知全能的龙族,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家伙了。

“事出突然,登门拜访,还请白尺先生不要太介意。”

“哪里哪里,但是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下次能提前通知我一声,不然我连准备沏茶的工夫都没有。”

“呐哈哈哈,白尺先生说话真是有意思啊,明明背着这位小姐跑了一整个晚上,居然还有精力来开玩笑。”

说着,那锐利的目光便移动到了白尺身后那焉了的阿拉斯特尔。

由于是肚子上插了个洞,外加衣裳上面都是血渍,以这位龙族的嗅觉,就算白尺从进门一开始藏着她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点白尺自己也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你也是来抓我的么?”

“恰恰相反,我是来保释你的。”

“……”

这倒是让白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什,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会帮你治疗你身后的那位小姐,顺便再为你澄清罪名。”

“那可真是怪了,大名鼎鼎的龙族英雄到这个偏僻的小城市里找我这么个普通的人类就是特地为了帮我的忙么?”

“啊啦~真是不友好啊白尺先生。明明一开始看到我的时候都已经看得入迷了,现在却表现得如此不在乎呢——”

“那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你的性格啊,与你交谈了这么几句话后我的直觉可是拼命地在给我发警告了,所以我敢斗胆评论一句——要是我让你帮了这些忙,往后的日子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她的伤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治好的哦~”

懵了几秒后,法芙娜便抛开了她一开始所表现出的优雅形象,翘起了那双被深色库袜所包裹的小腿。

脸上浮现出一幅令人发省的微笑,凝视着面前占用着天照身体的白尺,她轻声说道。

“被‘神格’侵蚀的身体可不单单是神明的血液就能修复的啊,更何况她是个恶魔呢~”

“啧……”

这是白尺所未能算到的,在阿拉斯特尔被阿瑞斯的长矛贯穿了身体后,他就在不无时无刻地思考着治疗她的方法。

他有想过直接问阿瑞斯本人,但在厮杀那个过程中他就慢慢放弃了。原因不言自明,想从阿瑞斯那张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能让白尺去亲男人还比较靠谱些。

“我没事的,白尺……我……咳咳……咳……”

“你这叫没事吗?”

慢慢将阿拉斯特尔放到沙发上,随后端正坐在法芙纳跟前,凝视着那双金色的瞳孔,白尺轻叹一口气,抚着额头有气无力道。

“请帮帮我,拜托了。”

“欸,这边才是,之后请多多关照,白尺先生~”

如天使般的天籁,此时白尺听来,却道出了恶魔般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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