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安哲小时候和姐姐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后者骑自行车摔得全身是伤,还不许安哲帮她处理伤口。

安哲似乎一直在这个世界的人身上寻找原世界亲友的影子。

明知道这样只会增长内心的痛苦,安哲却无可奈何,因为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里不那么孤单。

一直在痛苦与孤独中徘徊。

安哲一字一句道:“我!帮!你!处!理!伤!口!”

在安哲的坚持下,法芙娜还是妥协了。

“明明已经一千岁了,还害羞。”安哲无奈地吐槽道。

法芙娜红着脸,反驳道:“你…你才害羞,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类碰到身体!”

此乃谎言。

事实上,在骑士团有一部分的医疗兵是人类男性,一直以来,法芙娜和他们相处都没有情绪上的波动。

皎洁的月色下,法芙娜很不情愿地脱下了披风,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躯,刹那间春暖花开,完美无瑕的肌肤与狰狞的伤**错。

安哲深呼吸了几次,才冷静下来,开始安心处理伤口。

法芙娜微微颔首闭目,尽量避免与安哲有眼神接触,可脸颊上的两抹绯红还是出卖了她。

刺激性极强的消毒水涂抹在伤口上时,法芙娜的娇躯明显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地滑落。

可是,安哲问她:“疼吗?”

“不。”

气氛有些尴尬,安哲便是转移话题,问起了法芙娜这些天的遭遇。

“一个人在这个山洞已经躲了好些天了,明明哪里都去不了,却还是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大概是因为终于走出了穹顶吧。

白天的时候,尽管不会被阳光直射,却还是会被折射散射的光所灼伤,那种痛苦比身上的伤要强烈得多,可我还是贪婪那抹温暖;晚上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走到附近的沙漠中,静静地躺在地面上,遥望着星空和皎月…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

说到这里时,法芙娜眼眸中划过一丝落寞之色,又沉默了。

安哲也帮她处理好伤口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法芙娜身上,后者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裹紧了一下,又把头埋入衣领中,深深吸了一口。

余光之中,安哲偷偷看了角落的女生一眼。

明明身处绝境,却还是保持着骑士风范、以及贵族的矜持,这样的女性,让人不禁着迷,却又心疼。

这老女人该死的甜美…

后来,凌晨四点左右,安哲见法芙娜昏昏入睡了,便是一个人来到了石洞之上,盘做在地上,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这十天来,安哲其实也累了,一直从首都维纳斯赶路而来,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心里又担心法芙娜的安危。

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一下了。

尽管,只是暂时的。

安哲躺在石面上,辗转反侧没能入睡,拿出了手机,一边小音量地放着为数不多的歌曲,一边翻阅了短信、微信聊天记录,以及照片。

越来越多以前的事情,随时间流逝而淡忘了。

安哲叹了口气,又坐了起身。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抹淡淡的温暖,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血腥味,安哲大抵知道谁倚在自己的后背上,他也没回头,一如既往地阳光笑道:“女王大人,怎么还不睡?”

“听到了奇怪的歌声…”

“啊…抱歉,我已经把音量调小了,我以为你听不到的。”

其实,血族的感官比人类敏感得多。

法芙娜并没有理会安哲的道歉,她只是感慨道:“安哲,你总是在笑,一个人的时候却会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哈哈哈…才不是呢。”安哲嘴角的弧度更加夸张了,笑着笑着,他渐渐僵住了,又陷入了沉默。

法芙娜是个聪明人,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安哲的身份很神秘了,只是从来不愿意过问任何事,她从身后默默抱紧了安哲。

“人类,是喜欢这样相互安慰的吗?”

安哲被法芙娜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却还是默默接受了,实在是无法拒绝这异世界难得的温暖。

法芙娜喃喃道:“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果然是弱者呢…”

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安心?

也许我才是真正的弱者吧。

咳咳…

忽然,身后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紧抱安哲腰间的双手徒然松开了,安哲连忙回过头,心头一纠,他见到了法芙娜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后者脸色极其差,双眸渐渐闭上。

“为什么会这样?伤口明明已经处理好了。”安哲连忙冲上去,扶住了法芙娜。

“血…血…”法芙娜声音十分虚弱,她躺在安哲的怀中,低沉着声音道:“太久没有进食…身体非但没有复原,反而越来越糟了。”

血族本身的复原能力就是人类的几倍。

只是,法芙娜不仅被秘银武器打伤,在穹顶之外的环境下,还长期缺少血液补给,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现在甚至比一般人类还要孱弱。

见状,安哲没有多余的犹豫,果断掀开了衣领。

“安哲,你干什么?”法芙娜惊疑道。

“让你吸血啊!”

这是安哲第二次让血族吸血。

然而,躺在安哲怀中的法芙娜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沉默了一分钟,才微红着脸,道:“伸手给我就好了…不吸脖子…”

“为什么不直接吸脖子?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安哲疑惑道。

法芙娜并没有理会安哲的后半句话,她已经习惯安哲那些经常脱口而出、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也许是长期的饥饿让法芙娜有些难以忍耐,夜色中,那双猩红色的眸子盯着安哲的手腕,伸出舌头轻舔,她呼吸有些急促,道:“安哲,不可以随便让血族女人从你的脖子上吸血,也许低级血族不以为然,但是在贵族中,从脖子上吸血这一行为象征着世间至高至纯洁的爱,只有恋人,或者夫妇才可以那样做…”

“哦…原来如此。”

听完法芙娜的话,安哲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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