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不是童言无忌的年纪了!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正雄似乎是被我激怒了,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话语之中带有浓浓的威胁之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走廊里的其他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用不满或是疑惑地目光看向这里。

陆正雄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了几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压低了声音,对我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收回你刚才愚蠢的发言,立刻!马上!】

“澄清一点,我不是小屁孩,不需要童言无忌来做挡箭牌,还有··我可没有乱说话,我向来是个有理有据的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吓,平静的淡淡说道。

【呵!我倒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根据!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相信你不久之后就会收到一份退学通知书。】

陆正雄气极反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我,从中透出犀利的寒光。

“你满不满意和我没有关系,我只会实话实说,况且就算你觉得不高兴想让我退学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纠正到,直到今天为止我连自己到底为什么入学都还没搞清楚,如此看来稀里糊涂的退学倒也未必算得上损失·····

“陆恒和我说过他母亲的死因,是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他···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陆正雄的眼神一滞,随后立即反应过来用严肃的口吻打断了我。

“这些不是他主动告诉我的···算了,反正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母亲的死是导致今天局面的开端。”

【开端?】他皱了皱眉,面露不解之色。

“没错,陆恒之所以会住进医院,还有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都是由由此导致的。”

【你这是在跟我打哑谜吗?】他显得对我有些不耐烦了。

“稍安勿躁,成年人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动怒,真要算起来我此刻的耐心已经快被从右臂不断传来的阵阵剧痛给消磨光了。

“由于陆恒的出生导致了他母亲的死亡,正因这一点,你始终都对他怀有厌恶的情感,我说的没错吧。”

【这些···都是他跟你说的吗?】陆正雄面色复杂的朝着急诊病房的门口望了一眼。

“不,我很早以前就这么认为了,但是今天见到了你我才得以确认,而且程度远超我的预计。”

【这一切都是你的无端猜测罢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严肃的继续冷声说道:【我不过是以父亲的身份严格要求他做好每一件事,可他却屡屡做什么都不尽人意,身为父亲我难道不能感到失望吗?】

陆恒以前和我说过,他无论在哪方面都比不上他哥哥,也因如此本就不受待见的他愈发被自己的严苛的父亲嫌恶。

或许正是这种压抑的环境逐步磨去了他的自信,如我一开始见到的他那幅畏畏缩缩,无论做什么事都担惊受怕的模样。

但,这些都不过是最浅薄的原因······

“呵,恐怕不是他做的不尽人意,而是不管他做成什么样你都会觉得不尽人意吧。”看着他严肃的模样,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很虚伪罢了。”我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直白的说道。

【!!!!!!】陆正雄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布满了震惊的神色,一时之间都没有说出话来反驳我。

“从各种方面来看,你很爱你的妻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你就把由于她的死而产生的怨恨都归咎在了陆恒一个人身上,把没能挽救爱人的无能推卸给一个根本没有过选择余地的人,还要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也就是你所谓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严格要求,你自始至终都将偏见附加在他的身上,却又以他做的任何事都做不好为由肆意的对他施加你的不满。”

经过和陆恒一个月的相处,虽然说期间他的表现的确差强人意,可却并没有他父亲所说的那么不堪,特别是不久之前他打在王炎脸上的那一巴掌让我改变了原先对他的一些看法。

【够了!!!】陆正雄被我戳到了痛处,他再也压抑不住愤怒,不顾周围其他人的目光,情绪激动的对我吼道。

“所以我并没有说错,你的妻子以母亲的身份付出生命的代价换取了陆恒的生命,而你却将其当做了泄愤的工具,你说她看到会不会有掐死你的冲动?”我无视了他的意见,揉了揉有些被震的发嗡的耳朵自顾自的说道。

【我叫你闭嘴!!!】他的声音都因气愤而略显颤抖和沙哑,他向前踏出一步用手指着我,眼睛里似乎都快要喷出火花。

“啧,失去了爱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恨意发泄在自己无辜的儿子身上,不觉得这份爱狭隘的可怜吗?”我故用遗憾的语气咂舌叹息到。

不过讲句实话,这种和“爱”挂钩的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令我自己都有些反胃······

但只是讲讲大道理用于达成目的的话还是可以的。

【这些都是我的家事,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之前说的话绝对不会只是威胁而已!】

陆正雄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看样子几近于暴怒的边缘,他大口的喘着气,从脸颊到脖子都因为气血上涌而一片通红。

emmmmmm,如果这不是委托的话我怎么可能管这种麻烦事儿,真当我闲得慌呢······

可是看他现在怒火中烧的样子,估计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很可能出现反效果。

身份和地位的差距终归还是摆在了那里,一场不在同一高度的对话他就算理亏也可以随时摆出强硬的姿态直接叫停。

呼,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这件事不只是您的家事,是陆恒同学向我们的社团提出了委托的请求,我们理应优先为委托人的请求内容作出行动,我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

就在我思考应对之策的时候,我听到身侧传来一道悦耳动听却又清冷如冬雪的女声。

等等···这熟悉的声音···我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僵硬的缓缓偏过头去,然后我整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此刻,欧阳欣月正面无表情的迈着优雅的步调朝我们的方向徐徐走来,她的出现是唯一一件不在我预料之中的事。

她冷冽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我的身上,尽管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可我仍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将我层层包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果然,意外地展开总是不那么令人欢喜的,就比如现在的状况,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一种情况脱离掌控的危机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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