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心里没来由的一疼,像是珍贵的东西失窃了一样,很多时候都是这样,重要的人在身边的时候习惯了他的好,直到离开才知道他到底有多重要。

书房的门无趣的开着,门外也应景的吹进来一阵凉风。风的凉爽更让她心乱如麻,这盛夏的风吹拂过秦月耳畔。不知是心底的冷意还是夏天的风实在是刺骨,她打了个冷战。

是了,今天是七夕,总归是有情人两两相约出去游玩的日子,他不在家也并不奇怪;是了,我们不过是契约合同夫妻,他喜欢上别人也不奇怪;再加上他的性子和相当优异的皮囊,有人喜欢上他也不奇怪;不奇怪,不奇怪,都不奇怪。

她心头一酸,渐渐的她的眼睛里面似乎是进了砂粒,莫名其妙的流下泪水,虽然只有三两滴但是大约是确定的落了下来。她把头抬起来,转眼间便恢复了正常,又成了那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丞相小姐。

“果然还是对他关注太少了吗,那这样子就派专人跟着他好了,以后多找几个人跟踪他的行程,看看他在外面找的骚狐狸到底是什么毛色什么体型的;再在家里面了解他最近干了什么,饮食是否出现了变化,银钱支出的动向,具体的活动区域再布上长期暗哨。要不要以后他报备每天的动向呢,诶不行这样子打草惊蛇还怎么棒打鸳鸯生生拆散这对奸夫**。”她呢喃道,眼睛里面泛着诡异的光。突然,她灵机一动,“那就直接把他关起来不就好了,把五肢打断,圈养在床上,然后每天我悉心照料他,很快就会变得没有我不行,把他整个人都变成我的形状...”

这个时候清荷一直在外面悄悄听着,我们专业的管家小姐这个时候也乱了阵脚,要是这个时代有X度,那她一定会去贴吧发帖子:“我们家大小姐像个痴汉一样说着意味不明但是显然违法的话,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可惜并没有,所以清荷只得在门外悄悄的听着这一切,然后偷偷的藏在心里,同时又期待着大小姐说点什么秘密满足她的八卦之心,毕竟,这家伙的消息她还挺感兴趣的。

待到差不多里面平静了半晌,清荷敲门道:“大小姐?茶来了。”

“进来吧。”

秦月抿了一口茶,醒酒茶里面加了韭黄芫荽,所以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秦月忍住不适把汤汁费力的喝了下去,之后挺没好气儿的发问道:“在外面听了多长时间?”

清荷不回答,她不想欺瞒大小姐,但是又不敢正面回答,索性自暴自弃的不说话默认自己的行为。

“茶都凉了。”秦月显摆了自己捕风捉影的能力。

“嗯...”

“不怪你。”秦月抱住清荷,两人身材都是相当有料的那种,二人相拥颇有些旖旎的味道,要是宋义在此免不得感叹些橘里橘气啦,百合花开啦之类的难懂的话语。清荷轻抚着秦月的头发,而秦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又哭了出来,把头埋在清荷的胸前,泪水便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大小姐...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平素强势的人伤感落泪总是容易触动人,秦月也不例外。作为丞相她一直以来都是颇具气势的,不是那种凭年岁皱纹增长而来的威仪,而是世事洞明人情皆能堪破的气势。因故清荷几乎没有见过大小姐为一个人伤心至此,此时也是不由得母性大发,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出言安慰。

“看住他,帮我看住他好吗?”秦月刻意将本来因为落泪就凝噎的嗓音压得更加低沉,她知道这样子更能引人同情。

“分内之事。”转瞬间清荷又成了那个精明强干的管家小姐。

但是,两个人的目光是错开的,谁都没有看到彼此的眼睛里面同时堆满了笑意。

这个时候宋义先生的七夕夜旅程也到了尾声,他终究是没胆子和洛筱筱夜不归宿,过去几个月他尝试过不少作死的事情,但是唯独没有敢尝试夜不归宿,根据他的推测和在明兰那里的旁敲侧击,夜不归宿的后果介于被削成人棍和五马分尸之间。

他与洛筱筱依依作别,这是相当美妙的夜晚,一对奸夫**乘月尽兴而归,除了知道为什么邻座的老大爷一直以三天之内撒了你、骨灰都给你扬咯的眼神时不时瞥他一眼。嗨呀,这也正常,这老大爷一把年纪,一看就是老光棍了,看不惯小年轻秀恩爱这也正常。于是宋义更加想要在老大爷面前卖弄一番,便搂住洛筱筱,言道:“筱筱,正此时良辰美景,我有一词送你。”

还未当洛筱筱反应过来,宋义便开始念诗,“苟利国家生死以...”(雾)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宋义用相当温柔的声音吟诵着山抹微云君的词句。但是料想之中洛筱筱惊为天人的样子并未出现,可能是她文化水平不高的缘故,宋义如此恶意揣测道。倒是后面的老大爷们相当好像相当喜欢...

两人分别以后,宋义便一个人优哉游哉的沿着马行街繁华的路段回丞相府,这个时刻夜市方兴未艾,西边天际上也闪耀着些许火光,似乎是寥落的焰火、也似乎是迷途的星辰,但是游人毕竟也少些了,到了第二日各人有各人的工作,有各人的生活,文武百官也各司其职,终究不复入夜时分的热闹。

这个时候若是有几首应景的诗句出口想必是相当惬意,但是现在身边又没有漂亮姑娘,于是宋义也不去随意搬弄风月剽窃诗作,只是欣赏着鹊桥上天幕银河的美景。在原来的时空,这种干净的天空并不多见,所以即使已经来到大梁几个月,看到这浩渺夜空仍旧令人心旌神摇。

思绪刚起,便有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他一阵激灵,“真奇怪,大夏天晚风怎么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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