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道光芒的确属于圣枪，我是不会认错的，”
狄海低头思索了一会。
“果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
“镜姬，帮我把三年前那场决战的录像放出来，要角度最清晰的那种。”
“明白，正在检索中.......已找到符合要求的文件。”
黑暗海洋的背景中，淡蓝色的粒子逐渐聚集在一起，整个世界开始发生改变，如同全息投影一般，幻化成三年前那场决战的影像。
天空被划分为黑暗和光明，在两侧的交界线上，激烈的灵能肆意碰撞，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强烈的冲击。能量的余波飞过，转眼间，一座小山头便被夷为平地。形成千里不留任何生命的死亡禁区。
这正是那场旷世决战的真实场景，是电影里的那些特效远远无法做到的。
炽天使身着白底金边的灵能装甲，下身是印着正十字纹底的裙摆，将她纤细完美的身材平添一种英姿，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宛如战场上的女武神。
狄海仔细地打量着影像里的炽天使，又将莉莉丝的形象代入其中，感到一丝不真实。
要问为什么，三年前，炽天使作为他的敌人，给狄海一种冷酷，杀伐果断的感觉，宛如一台机械，忠实地执行任务，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审判世间的一切。
而莉莉丝嘛...呆萌，可爱，性格单纯，狄海只要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她骗到索马里海沟挖石油。
而现在这两个人的形象重合起来，让狄海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要是三年前他知道炽天使其实是莉莉丝那样子的小女孩，那么他也许就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不打算毁灭世界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虚拟的影像，狄海也不可能对其作出改变，无法确认她面甲底下的真实面貌，不然狄海就可以看到莉莉丝所说的她长大后的样子。
也就是之前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个银发女子，那个给狄海留下深刻影响的回眸，久久留存在他的记忆里。
狄海再看向自己这一边，当时的渊王穿着一身暗黑色铠甲，手握一把沾满血气的长剑，眼部泛着血红色的光芒，霸气十足，邪气四溢。
虽然是非常帅气啦，但问题是当时的媒体将渊王的形象丑化的特别严重，以至于变成电影里那种长着很多眼睛的怪物，对此狄海表示随他们去，他自己不怎么在意。
他自己现在再次看到以前那个模样，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过于中二，脑袋抽了才会走暗黑魔王风格，以至于他现在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像在别人面前公开处刑自己中二时期的经历。
“主人，有什么问题吗？”
镜姬歪着头，萌萌哒地看着自家的主人捂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并不理解狄海此时的感受。
“没有，继续吧。”
影像很快便放映到最后，渊王的身体在圣枪的裁决之光中灰飞烟灭，化成点点淡蓝色的粒子随风飘散。
整个过程，与狄海的记忆完全相同，并没有看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在暂停的幻影世界中，狄海思索了一会。
“镜姬，再重新播放一次。”
“遵命。”
很快，整个世界如同按下了回播键，所有的景象开始倒退。
狄海眉头一皱。
“在这停顿！”
世界再次停止，狄海来到影像里炽天使和渊王的身前，仔细观察。
“已经检测完毕，并未有发现异常。”
镜姬的瞳孔中流过像是数据一样的光芒，然后向狄海回报道。
“再来一次，将这几秒的内容重新播放一遍，一帧一帧的来。”
“可是...”
“相信我，镜姬。”
狄海认真地看着镜姬，一字一句地说道。
“明白，镜姬会全力协助您。”
镜姬说完，闭上眼睛，淡蓝色的光芒浮现在她的身边，那是她进入超速计算模式的征兆。
伴随着数据流的飞逝，影像的画面开始一帧一帧的放映，狄海盯着眼前的景象，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瞳孔瞬间收缩。
“就是这里！”
镜姬将全息投影再次暂停，而这一次.......
在这一帧里，炽天使的背后，有一片黑影闪过，他的整个影像都是模糊的，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人形。
“正在进行影像扫描分析...分析失败，无法判断...”
镜姬睁开眼睛，说道：“黑影只存在这一帧之中，无法进行进一步判断。实在是很抱歉，主人。”
“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狄海看着炽天使身后一闪而逝的神秘黑影，眼睛里闪过皎洁的光芒，“终于让我找到了。”
当莉莉丝和狄海说她被渊王临死前暗算受伤，导致身体被渊王的力量侵蚀，实力大幅度衰退时，狄海就察觉出问题的所在。
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暗算炽天使这种事情，当时他急着去送死，哪里还会在临死前暗算别人。
而现在，正好是在渊王被裁决之光击中的那一刻，炽天使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神秘的黑影，其速度之快，仅仅只在影像的某一帧中被记录下来。
“只用了六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炽天使身上留下伤痕，能做到这一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狄海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这简直太疯狂了。
狄海眼前一亮。
除非......对方和自己一样，拥有法则级别的能力。
联系到莉莉丝失去能力，被英雄协会抛弃，以及无缘由地觉醒血族血统，再到被教会追杀......
狄海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镜姬，做好准备，这次的敌人，可不简单，我觉得，三年前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主人，那您该怎么办？”
“很简单，继续进行我们的计划。”狄海摆了摆手，“虽然敌人潜伏在暗处，但我们也一样，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对方的踪迹，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把这个情报通知给其他人，我也该断开灵子之海的连接了。”
“明白。”
镜姬向狄海鞠躬行礼后，便化成淡蓝色的光点消失了。
虚拟的世界开始逐渐崩溃，化成一片又一片消散的数据流，在退出灵子之海的最后一刻，狄海看向天空中的少女，影像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隐藏的黑影。
那时候的她，如果知道自己后来会经历这种事情，该怎么想呢...
狄海带着这个问题，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