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人嚣张起来,自然是分分钟吃瘪;但是聪明人假装嚣张,背后都是有深层目的的。
从击败天雷刀传人之后,他又接连击败三个天功派修行者。
其它修行门派的人甚至都在一旁自觉看戏了……毕竟,有好戏看,谁不想看呢?
天功派弟子都已经在紧急飞鸽传书,让他们的几个“预备役”的未婚师兄赶紧别在山里等消息了,要速速前来撑场子了。
然而,即使是御剑飞行,飞至此处也要好几个时辰以后了。
看着关智兴站在台上张牙舞爪地挑衅下方,天功派的人恨得牙痒痒。
……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
关智兴又连战数人,还是没被从擂台上撵下去。
这会儿看戏的都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发现天功派的“援兵”迟迟不来,关智兴却已经开始挑衅云海峰了。
云海峰乃是暗器门派,讲究的是人在暗处,突然袭击。
没有这个突然性,而是把他们放到光天化日之下进行比武,哪能和关智兴这种莽夫一战?
而且这次招亲,云海峰也和天功派差不多,派来的“先头部队”还不怎么够看,压阵的师兄还在派内处理各种事务,原本是想着过几天等比武招亲的擂台进入白热化阶段再来的。
结果,没过多久,云海峰也开始呼叫“援兵”了。
恐怖的事情是,在北海剑派这次来参加擂台的人里边,关智兴还远不算是最强的。
……
“怎么样,以前没见过北海剑派的人使这种快剑的招数?”
楚曦兰摇摇头。“没有呢。”
实际上她就没见过几个门派的招式。
过去的几年里,她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在神女阁里修行,也不参加什么活动……跑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附近的小镇。
一度觉得修炼到某种境界,以前的许多疑惑就会自动得到解答,可是修得越深,疑惑也就越深……最后才跑到这位真正的师父身边来,寻求所有一切的“答案”。
和许多其他人一样……“入了魔”的人,最终都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寻求那盏心灵中遥远的明灯。
“那么,要是现在让你去和五十个这种快剑手作战……你需要花多久解决他们?”
魔皇陛下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怎么回答呢?
如果回答了一个太短的时间,一定会让师父觉得自己是在吹牛吧。
楚曦兰掰着指头,最后回答了一个她觉得比较合理的数字。
“三……三弹指吧。如果他们离得不远的话。”
大约就是不到二十秒的时间。
魔皇陛下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还是喜欢低估你自己啊。”魔皇说,“太谦虚了。”
“没……没有……”楚曦兰低着头,“只是我也不太确定……”
“那你有没有信心把这个时间再扩充二十倍,而且要演得不假。”
“什么……什么意思?”她的反应慢了半拍,不过好在还是领悟了过来,“哦哦哦!您是说!”
“是的。”魔皇低声说,“今天要是没人把这个姓关的小老弟给打下擂台的话,你扮成男装去把他打败。但是别用太大的劲,尽量打得慢一点,把你的实力稍微发挥半成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在这边继续押注,你看我手势,我手势是几,你就在几分之内干掉他,明白吗?”
“明白!”楚曦兰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是……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作弊啦……”
“不要有心理负担。那种开赌盘的,你以为都是什么清白人家?”魔皇冷笑,“咱们如果赚得多、又没有武力防身的话,我告诉你,拿着钱也不可能走出这条街,能留个全尸就已经算是他们仁慈了。以我的经验,能在这种地段开赌盘的人,十个枪毙掉九个都肯定还会有罪大恶极的漏网之鱼……只不过是一时半会儿搜不出能治住他们的证据罢了。”
“……”楚曦兰感觉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困惑了起来。
“什么是枪毙?”
“……就是干掉。”
“哦。”
“唉,你大概是没什么体会,以前估计也不会接触这些人吧。我过去是见得多了。”魔皇说,“算了,不提这些,我现在也没空管这些人。总而言之,你演得好的话,咱们晚饭就可以吃一顿好的了。不然的话,今天咱们这个高消费已经把钱几乎花光,明天可就难受了。”
“好吧。”楚曦兰吐了吐舌头,“可是,具体怎么演呢?”
魔皇想了想。“不要让铁心诀外显,可能有人见过你用铁心诀的样子吧。此岸天心倒是确实是很罕见的功法,过去几十年里都没有人能用到你这种程度,如果没有像我这样的老油条的话……你在场上多用用也无甚大碍,不会暴露身份。”
“好。”
“然后嘛,尽量不要进攻,防御即可。前面适当地打两下反击,意思意思就可以了,让观众以为你在试图熟悉他的路数。等时间快到了,就找机会把他打趴,出手别太重,让他认输就行了。”
“那……要是赢下来的话,我不就成了要守擂的人吗?”
“别犯傻啊,他们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人,我们是没头没脸无名无姓的怪客。要发挥这种优势。你完全可以打完之后拂袖而去,下次再换一套新的装扮、又是一个新的身份……就可以反复攻擂了。”
“哦……怪不得您有那么多化名。”
……
……
下午的时间过去了一大半的时候,关智兴果然还站在台上。
正如魔皇所料。
每一次有挑战者挑战完之后,擂主都可以休息两盏茶的时间……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没什么自知之明的散修,又上台去让关智兴来表演“一招秒杀”。
本质上来讲,这些人都是去给他送休息时间的。
……
关智兴本来是坐在台上闭目沉思、等待下一位挑战者的。
然而,突然之间,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的白衣少年,缓缓走上了台。
和他这一身黑衣打扮相对应的,是这位全身穿着白袍的身份不明者。
腰间插着剑,不过看上去就是用来御剑飞行的飞剑。比起专门使剑的修行者来说,其它有一部分人也会用飞剑,仅仅只是作为一个交通工具。
这种状态下,专门用来骑的飞剑,就会有明显的特殊化——剑身宽厚,剑面有弧度,不适合砍人。
关智兴的目光渐渐上移。他发现这个神秘挑战者的脸上也裹着白布,裹得只剩口鼻可以通气。
蒙住了双眼,也仿佛蒙住了整片天。
“来者何人?”他沉声道。
“你的敌人。”白衣人回答。
白衣人的声线十分奇怪,像是用什么功法处理过,是一种非常低沉且带有沙沙声的中性声音。
“何门何派?”
“战胜我,我便告诉你。”白衣人说。
……
说完这一通台词的时候,楚曦兰下意识地捏了一把汗。
是的,这个白衣怪客,正是男装打扮的她。
她的头发也是临时染的,用了些小手段,把原先那闪亮的银发给搞成了纯黑色。
身为大圣女,副宗主级别的存在,穿着男装跑来比武招亲的擂台上演戏,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楚曦兰并没有觉得糟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不过,就是缠胸的布带勒得实在是太紧了。
这也得怪她自己,因为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