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了呢。银元宝都用完了。刚才都已经用来买茶座了。”
一对师徒，两个穷人，大眼瞪小眼。
白狮摇了摇尾巴，表示我怎么可能有钱呢？
……
魔皇陛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加上楚曦兰带着的一些铜钱，很勉强地凑了一百文。
“好，就这一百文钱，我们押这个北海剑派的家伙胜利。”魔皇陛下说，“光押胜还不行，还要押具体的胜法。咱们就押这个，一分的时间里分出胜负。”
这一分时间是多长呢？大约是六弹指。
换算成魔皇陛下喜欢使用的时间单位，大致也就几十秒，约半分钟左右。
“这也……太快了吧。”楚曦兰有些犹豫，“这要是押错了的话，咱么可就彻底……没钱了呢。”
“放心。”魔皇胸有成竹，“就押这个，相信你师父的眼力。我跟你说，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你师父的这种高端水准，那就叫——赌怪！当年陈刀仔能用二十块赢到三千七百万，我用一百文钱赢回我们在这茶馆的所有消费都不是问题，待会儿没准还能给咱一人一杯云顶清茶。”
“什……什么？”
“没什么。”
……
……
楚曦兰半信半疑地跑去押注了，很快便拿到了信票。
因为押的是时间最短的一档，基本上只要在那边等上一小会儿，就可以知道结局了。
擂台那边传来的声音如同水烧开了一般热烈，为两边叫好的都有。
她循声望去，看到比赛已经开始——黑衣男人率先出剑。
几乎没人看得清那如同奔雷一般迅疾的剑路……他的对手似乎也没怎么看清，一个照面下来吃亏颇为严重。
比起天功派的这位天雷宝刀传人，北海剑派的关智兴显然更加像“一道闪电”。
“太……太快了。”有人惊呼道，“刚才也很快，但还没有这么快……”
看客们实在是后知后觉。
之前的那一剑逼退刘大锤，是这位说话无比嚣张的北海剑客在隐藏实力。
好让别人觉得他也就是这个水平而已。
“莽夫……也不是纯莽夫嘛。”有人赞叹道。
就在这时候，两人再次分开了站位。
关智兴的剑上已经沾了血，而钱耀的那把天雷刀还干干净净。
“明明防御这么弱，一副肾虚的模样……下盘不稳，真气也没有护住要害。”钱耀擦了擦嘴上的血，“但为什么这么快？”
关智兴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实际上确实是这样。
只要对手能稍微摸到他的躯干，他就必然受伤……
因为全身功力全都运在了四肢和剑上。
钱耀再次弓下身，准备迎战。这次他看清了对手肩膀的动作，而肩膀通常预示着手臂的动作……
咔地一剑，无可匹敌的霸王之力汹涌而来。
钱耀仍然没有看清这一剑……发力实在太快，快到他刚刚察觉了肩膀的动作，剑就已经到眼前了。
钱耀三次被击中的右侧肩膀终于不堪重负……即使有真气保护，也还是脱臼了。
整条右手的气脉被打断，握刀手已经运不上劲。
“我输了……”
他颓然地用左手提着刀，再也不发一言地走下了台。
……
整个过程，关智兴一共出了三剑。
加上两人对峙的时间，总用时不到一分。
当他的对手落寞地走下台去的时候，他才终于释放出刚才积压着的疲倦。
他的快剑，看着简单，其实对身体的负荷也是相当巨大。
连续多来几次，骨头都得散架。
要不是他平时对躯体的锻炼足够充分，这会儿估计已经累得坐倒在台上了。
不到一分的时间里，他的消耗几乎相当于一个最勇猛的凡人战士在战场上拼杀一整天。
幸好擂台不是无缝隙的车轮战，他有一段时间可供休息，以此补充体力和真气。
他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铁罐子，把里边的药水倒出来喝了一口，然后又拧上了盖子。
……
茶馆里，在一众人的惊叹声中，楚曦兰取走了一整个银元宝。
因为赔率实在是太高了。
大家都不觉得战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结束，大多数人押的还是胜负局，有少部分人押了战斗用时，但基本上都是在一炷香至两炷香时间这个位置下的注。
大家都知道外功门派战斗快，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有大战三百个回合，三下就结束了。
……
“师父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坐回茶桌边的时候，楚曦兰眼睛里都冒着星星，“实在是太神啦。”
“哈哈。这个嘛，还是经验。”魔皇笑道，“他敢这么嚣张地去摆在明面上挑衅天功派，肯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可是您怎么知道会结束得如此之快呢？”楚曦兰说，“有准备倒是有准备，可按照正常的剑道稳稳当当地把对手击败，也算是有准备吧。您为什么如此笃定……”
“很简单，你看他的剑。”魔皇说，“你不用剑，可能对剑的样式就不太敏感。虽然我也不用剑，但是以前老有些用剑的家伙来挑战我，再加上久海大师是个用剑高手，所以我对剑这一道略有些研究。”
“他的剑？”楚曦兰看了看。远处擂台上那个黑衣剑客关智兴，手里拿的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般的细长型的刺剑，闪着普普通通的金属光泽，不像天功派的那什么天雷刀，出刀都会自带隐隐的雷声特效。
“北海人皆用剑，但用这么长的刺剑，其实并不多见。”魔皇缓缓道来，“这把剑让我想到了北海剑派的一门少有人使用的剑法……我估计现在都没几个人见过了。”
“什么？”
“杀剑。听上去好像很普通，没有什么狂拽酷炫的功法称呼……但实际上，这名字正是点出了剑之一道的真髓。也就是，无论怎样出剑，都要明确目的。用来杀人的剑法，自然是叫杀剑。不是用来保护别人，不是用来防止自己被杀，而是杀人。如此一来，自己的安危便是次要的。若是以命换命，也是‘杀剑’之道。”
“唔……”楚曦兰想了想，“有点像云海峰的风格呢。”
“是的。确实有点像那种刺客道道。”魔皇说，“杀人的剑，第一目标是杀人。如此一来，真气便完全集中在四肢与剑上，一丁点都不会用于防御，保证自己出手足够快，足够致命致残。有进无退，敌死我生，用于点突破是非常强悍的。”
“原来如此。”楚曦兰笑着说，“怪不得大伙都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原来是搏命的打法。”
“用这杀剑，越是不怕死才越不会死。这个姓关的小家伙敢这么玩，显然是因为他赌那些天功派的家伙根本沾不到他的身。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用比较低的代价连战几位天功派弟子了。”魔皇说，“这种豪赌，他才是真正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