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

曾经全大陆最强的散修。

这一点,可以说是无人质疑了。

不过,他的来历依旧十分神秘。

大陆上的各大门派只知十六年前的那一天,他自遥远的西天飘然归来,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哪里人。

从口音上来说,有可能是通州人……不过嘴里常常说的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新话”倒是不知出自何处。

笔迹方面来推断,魔皇写的字几乎全是草书字。

和正体字相比,草书字大都是简化了的。但魔皇的简化貌似更进一步,简得让人已经有点看不懂了。

有人说,魔皇曾经是个凡间的僧侣,不会修行。他独自一人去西天取经,却因一念之差,从佛道堕入了魔道。

这个说法曾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毕竟魔皇陛下的头发确实很短,短得像是剃过头的僧侣模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会没事剪个这么短的头发呢?

但这种推断却被魔皇自己给否定了。

“老子就是懒得洗长头发罢了,哪儿有这么多可猜的。”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猜测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回家多练练功。”

于是,魔皇的来历依旧是个谜。

……

如今登上擂台的这位散修少年,似乎也有着一种如同当年魔皇一般的豪迈气息。

只可惜,似乎没有人响应他的这种豪迈。

他走上台去之后,看着台下边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人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那么几息时间里,他就这么干站在那儿。

不因为别的,只是没人来挑战。

“奇来怪哉……围观者人头攒动,挑战者却无一人。”少年喃喃道。

……

“这是怎么回事?”

楚曦兰擂台上的状况,也感觉很奇怪。

“正常情况,不要大惊小怪。”魔皇说,“人都有这种心理,遇到事情觉得应该让别的人先上,自己先在一旁看看状况。每个人都相当以逸待劳、坐收渔利的人……我们现在不也是这样的状态么?”

“……唔,说的是啊。所以我还是要穿男装去擂台吗?”

“先看看吧。”魔皇说,“而且啊,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可以用在这种场合。”

“什么?”

“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现在这个比武招亲就是这样的情况。

最先上去的都是小虾米,没什么武功也没什么见识,就是来参与一下。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再然后,上台的人的水平会逐渐拔升……

如果不是这样层层递进,而是现在就直接让那些大修行门派的佼佼者出手,食物链就乱了,大鱼直接吃掉了虾米,那又怎么显示出大鱼的高深莫测、强大无匹?”

他正说这话的时候,下边擂台上的那位少年已经在朝着人群叫阵了:“我看诸位都是无胆鼠辈,哈哈!无人来战,今天我便抱得美人归了……”

他这么一激,人群有反应了。

一个壮汉拨开人群,走上了擂台。

“哪里来的屁孩儿,竟敢在爷爷我面前叫阵!”那壮汉自带的武器是一把大锤,抡起来虎虎生风,“就让俺刘大锤来,定把你打得求饶!”

……

“这锤法,有一点天功派外功的意思。”魔皇坐在茶楼上评价道,“但却没有那最核心的【天功内功】的路数,章法也杂乱异常,恐怕也是个从黑市上买书来自己练功的散修。”

“噫……”楚曦兰说,“以前几乎不怎么看到天功派的人,今天一天就看到了这么多个哇……”

“那是自然,这边离天功派的山门很近,属于他们的半个主场。”

两人谈笑之间,底下的两位选手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拼杀。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少年便败下阵来。他满脸乌青,双手捂着腹部,艰难地从台上走了下来——他的对手似乎也并没有真下死手,基本上点到即止。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然而对于楚曦兰来说,这种级别的战斗其实挺无聊的。

就像以前在神女阁的时候,看着师妹们“对练”,简直就像是在看猫咪相互挠痒痒……比看斗蛐蛐还无聊。

毕竟低阶的功法,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复杂变化。

……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个男人穿着件黑衣,缓缓地走上了擂台。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一把泛着闪闪寒光的铁剑。

那人一张长脸,眉毛稀少到几乎看不见。身高中等偏矮,比那刘大锤要矮半个头。双唇少有血色,面孔也有几分发白,像是肾虚了一般。

一看到这人,楚曦兰来了精神。魔皇陛下那懒散的身子也似乎稍微振作了一些,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

“果然是一群不怎么循规蹈矩的家伙……大鱼要直接吃虾米了啊。”

……

那男人一副肾虚的模样,走起路来似乎也不像是修行者那般稳健。

苍白的脸上透着一股阴狠,但全身上下流淌出来的气息却是最纯正的阳刚之力。

“北海剑派,关智兴!请指教。”

他的话不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台下一片哗然。

还没开始多久呢,这就到正戏了?

……

刘大锤如临大敌。

他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的修行能称得上是一滩小水洼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恐怕就是一片大湖。

如果自己的功力算得上如同星星一般明亮,那么这个黑衣男人简直就是天空中的皓月。

怎么整?

直接认输肯定不行,打都不打就认输也太怂了。

那就看看能在这黑衣男人的手下撑多久了。

刘大锤打起精神,心想着只要能战个十回合,自己这辈子就有吹嘘的资本了。

结果……

随着一声骨哨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刘大锤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就已经冲至眼前。

他的手僵住了。冷汗从额边冒了出来。

那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看都没看清楚。

“我……我败了。”刘大锤垂头丧气。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天空都朝他压了下来,令人窒息。

“算你识相。”名叫关智兴的北海剑客收起了剑,低声在他耳边说:“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没想到,刘大锤刚走下台,关智兴便在台上大声地对下边的人说:“呵,这就是天功派锤法?不过如此嘛!一滩稀烂,还不如我家门口的锻铁师傅!老是听人把那天功派与我们北海剑派相提并论……如今一看,这天功派给咱北海提鞋都不配!臭鱼烂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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