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哥哥,向我展示了黑暗属性的魔法。

那时候的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

对于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我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一方面当然是憎恨,这个恶劣的家伙居然能生活的这么滋润。

但是...

如果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吧。

带着这样的心思,我提出也要加入暗星。

既然这样的家伙都能获得提拔,我肯定也可以。

我就这样放任自己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为他们做事。

呵。

现在想想真的是蠢到爆炸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被帝都魔法学院录取非但没有让我如梦初醒,反而更加沉迷于自己的幻想。

直到我偶然中听说他们是打算用我制造出来的东西制造破坏和混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但是我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如果往后退,去自首的话,会得到原谅吗?

而如果真的帮助暗星,我...又能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吗?

就在这时。

研究的过程中,我发现药剂最后需要精灵叶来完善,但是帝都附近的精灵叶不知道为什么都被搜购一空,因为要急用的缘故,他们盯上了咪可的餐厅。

那个宫廷御厨,恐怕就是他们的棋子和幌子,是打算趁乱拿走精灵叶的吧。

这就是我答应白金去咪可的餐厅的原因。

也许直到那个夜晚以前,我都是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的。

对,不然为什么我还是顺走了一片精灵叶,为什么还是偷偷完成了两份药剂。

但是啊。

被狠狠揍了一顿呢。

各种意义上都是。

听说人总要在失去后才能成长,那我失去的可真不少。

不过,确实学到很多。

——

我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刚才这些许的喘息机会让我又获得了一些力气。

拼命把头拉起来,我看着维萨德的眼睛,忍受着嘴角的疼痛,笑道:“喂,看看...药剂?”

他的瞳孔瞬间像冷血动物一样紧缩,猛地挥手把我摔在地上,让我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沫,挣扎了好久才躺平

维萨德的肥手连续摸了两次才摸到那个腰包,一把抓出药剂,定睛一看。

什么都没了。

只有空荡荡的药剂瓶子而已。

“呵...呵...”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以前听过的,铁匠铺里的风箱一样。

“那个魔力网...不关闭的...话,就会...烧掉药...液。”

说完之后,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彻底躺倒在地上。

自己究竟变成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对,我根本不想赎罪,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罪孽可以被赎清,那就不需要牢房这种东西了。

我也根本没法赎罪。

只能尽量降低自己所作所为造成的后果而已。

和我学习炼金术一模一样不是吗?

出错了,然后弥补。

不过如此。

我的意识慢慢沉入深海。

“你是觉得,这样就能让我的计划全部落空吗?”

我听见他在咆哮,不过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情绪,已经听不太出来了。

反正,肯定是把我碎尸万段都无法解气的啦。

玻璃药剂被摔在我的脸上,不过我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不不不,我亲爱的弟弟。”他脚步的振动声倒是挺清晰。

“我有一件事能完成,对,你给我听清楚了,维克托·桑托斯!”

他蹲在我身边,拉起我的耳朵,大声咆哮,唾沫星子全溅到我身上。

“只要你死了,我这趟就不算白来!”

“你死了以后,你的药剂还会被我们研究,就算不能发挥全部的功效,我也绝对要让它变成足够杀死一城人的毒药,给我听清楚了,你个杂种

!”

“你什么都没做到,废物!”

呵,这不是和我以前一样吗,维萨德·桑托斯。

无能狂怒。

不,该说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兄弟,一样才正常吧。

我没法笑了,如果能笑我一定会笑的。

这样声嘶力竭也要撑住场面的他,真是个小丑。

他站直了身子,所有的锁链在一阵黑雾中汇聚成一条。

看来是想一下子把我打得尸骨无存呢。。。

我不再去看他,闭上了眼睛。

据说在遥远的东方,人死之前都会看见一生的回忆。

好像被叫做——走马灯?

但是啊,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呢?

身体逐渐放松,感觉却清晰起来。

锁链晃动的声音、上面如同具象化恶意的黑雾、身旁河流一成不变的水声、隐隐约约的虫鸣、火焰燃烧的噼啪...

也许,这样的结束也不坏?

就这样,我的终结即将到来。

锁链猛地挥下,夸张的风压把我死死压在地面上。

不过...

我又想错了一件事情。

有个人,永远都会很不看气氛地闯入别人的领地。

总是会若无其事地说出奇怪的话和奇怪的举动

完全的话题终结者和让人不爽怪。

但是。

又让人怪不起来。

因为太讲礼貌了。

“维克托!”

吼声突然出现,原本朝向我的锁链调转方向,与什么东西剧烈地撞在一起。发出沉重的轰鸣。

“什么东西...”维萨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去。

——

全身是亮眼,不,晃眼的银色,来人全身包围着宽厚的银色甲胄,甚至脸部都是如此,肩甲部分有着半圈尖刺,右手上握着一柄看起来不相称的细剑,左手手臂则是装着一面同为亮银色的圆形小盾牌。

“滚开!”维萨德一挥手,锁链一分为六,朝着亮银色的身影袭击而去。

那个身影并没有惊慌。

压低身子,他竟然直接朝着维萨德奔跑起来。

速度并不慢。

“找死!”维萨德手掌合握,六根锁链向中间猛缩。

而银色身影对此只给出了一个回答。

蹬地。

加速。

肩甲部分的六根尖刺如同史莱姆粘体一般伸长,精准地缠绕上了六根锁链,尾端闪电般勾结在一起。

最后凝固。

形成一张坚硬的铁网。

维萨德立刻反应了过来,虽然他有很多缺点,然而论及战斗素养,的确算不上弱手。

双手一挥,锁链上的黑雾全力涌动起来,几乎是瞬息之间,铁网被立刻融化成紫黑色的液体。

重获自由的锁链朝着亮银色身影全力冲刺。

可惜。

亮银色身影的速度更快。

在离维萨德还有三米的时候,身影猛地一个劈斩。

剑身瞬间伸长,变成了剑鞭这种罕见的武器。

银光闪过。

维萨德的袍服缓缓开裂,猩红浓稠的血液从中溅出。

“啊...啊啊啊!”

——

我拼命睁开眼睛。

那抹银色在这样的夜里,如同世界的中心一样傲然而立。

乌云散去了。

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古老童话里骑士的再现。

呵,果然是...天才吗?

居然已经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啊...

不过这样的话..我的蛇有没有送到东西就难说了啊,你这没眼力见的家伙。

——

锁链缓缓回收。

而随着维萨德惊魂不定的后退,银色身影面部的装甲缓缓退去。

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你...!”

愤怒的,白金·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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