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
人们可以昧着良心做出许多恶事。
而且还说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可以有机会的话,谁也不想害人,谁都也想做个好人,是这个时代的错是老天的错。
这是最离谱的屁话。
南莫忘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流氓混混,打架抢劫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做过,但当他为了那个可怜的小乞丐,独自一人去找死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重来的机会。因为他就是个实打实的恶人,就算是想帮助小乞丐,也只是拿着家伙去打架而已。
要么把人打死。
要么被人打死。
无论以何种方式、何种理由,其恶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南莫忘这种关于生死善恶的问与答。
让李忘生有些感慨,但却没有彻底被说服,在看向南莫忘时的眼神当中,还多了一点怜悯的味道:“不给别人半点机会,其实也是不给自己机会。”
南莫忘抬手止住李忘生的话,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退让,极其认真的说道,“你有你的救人心。”
“我有我的斩恶法。”
“彼此之间两不相干,我只想告诉你,你一旦落败,天蚕从此听我调遣,那么我对他们作何安排,你都无权过问。”
“哦?”
李忘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南莫忘:“这是应战了?”
南莫忘抬手招来盘旋在空中的飞箭,将头顶茂密的枝叶刺出小孔,使得阳光能够投射进来,照亮他脸上的九天狐面具:“实不相瞒,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打闹。”
“如果我不与你交手。”
“蚩幽想必会用我的身份来威胁我。”
“那我就赢了你。”
“一了百了。”
李忘生想想是这个理,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见他缓缓撸起袖子,一掌前伸一手负后拉开大侠的专属姿势,还冲着南莫忘弯了弯手掌,示意来攻。
说打就打。
天级气息扩散而出。
林中两道气息疯狂冲撞,碾碎诸多枝叶。
就在南莫忘抬手引动飞箭,准备进攻的时候。
李忘生忽然抬头望向南莫忘身后:“咦,你怎么回来了?”
南莫忘蹙起眉头,却见李忘生浑身气息尽散,冲着他摆手道:“等等再打,别伤着过路人,来来姑娘,咋回事?剑卖不出去还是?”
只见那诱人钻小树林的姑娘折返归来,怀里抱着李忘生的剑,腰间系着一袋满满的银子。
她似乎是看出这两人都不是常人,于是不敢走向李忘生,而是停在南莫忘身后,她将手中宝剑丢到地上,正巧落到南莫忘脚边:“照你说的,剑还你了。”
“这银子我就收下了啊。”
“不还了。”
姑娘说完,立刻掉头就跑。
南莫忘低头望去,还真是一把破剑,剑柄与剑鞘分离开来,剑身却早已经支离破碎,掉了几块碎片在地上,令人惋惜。
但是这不对,李忘生与那女人,仿佛有其他的交易?
就在南莫忘疑惑之时。
“战斗中分心,可不好。”
“年轻人。”
李忘生的声音适时响起,伴随着冷冽刺骨的战意。
剑鞘中的万千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鞘,汇聚成一把百裂之剑,冲着近在咫尺的南莫忘拦腰横扫,扫断快速抵挡的飞箭,轰上南莫忘身躯。
一声爆响。
南莫忘口吐鲜血,急速倒飞。
……
开元城中。
南氏战旗迎风飘扬。
三百骑兵护送着马车,朝将军府方向前行。
赵四专心致志目不斜视的驾着车,苏宝两人则是紧张的坐在两边,接受着众多的指点与议论,而车顶上的月长老,早已不知躲去了哪里,避开了这种热闹的气氛。
无数百姓聚集在路边探头张望,都期待着能够看到那位南氏少爷,特别是那些有点家世的姑娘们,穿金戴银打扮得妖媚动人,挤在人堆里狼狈不堪。
到头来却连南莫忘的影子都看不到。
倾慕南家三小姐的男子们倒是大饱眼福,因为这三小姐从头到尾都紧蹙眉头,与平时的淡薄冷面截然相反,这是个有表情的三小姐。
正当街市喧闹时。
一行人在前方出现,拦住了去路,是顾府的护卫。
顾家公子顾悠然缓步出现,他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凝望独自策马前行的三小姐,拱手道:“予初,哦不,是三小姐。”
“恭喜三小姐。”
“贺喜三小姐。”
“终于与弟弟相见,不如…”
顾悠然的话还没说完。
就见一把银枪飞驰而来,准确的扎到脚下,吓得他一脸茫然,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就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也都停止了议论暂停了呼吸。
一声娇喝,将众人惊醒。
“滚!”
碍于宋国当下形势的影响,为了稳定民心,不可急匆匆的赶回府内为南莫忘治伤,但这不代表她南予初就不关心这个弟弟,其实她心中早已急不可耐。
此时无论是谁拦路要做何事。
都是在雪上加霜。
弟弟的伤等不得!
南氏骑兵快速上前开道,将顾悠然等人推向人群,全然不顾后者那青紫的脸色。
似乎是感受到了南予初的怒火,一路上再也没有人出来闹事,就连跟随在后方的花痴男女们也都变得小心翼翼,只能远远的张望。
等到了将军府门前。
这群百姓的情绪才再度高涨起来。
三百骑兵围挡在府门前,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却仍然挡不住那些热情的张望,有不少人都看到,从车厢当中走出相貌惊人的少年少女。
少年在少女的搀扶下。
缓缓的走进将军府。
仅仅是这惊鸿一瞥,就瞬间燃爆整条街道,曾在临安县中得到公认的金童玉女称号,在这开元城内又有了复燃的势头。
就在这样热烈的一种气氛当中。
天边忽然爆出一声巨响,又一次打断了百姓们热烈的议论。
与此同时。
刚刚走进将军府的南莫忘,突然大口喷血,软趴趴的朝着狐儿怀中倒去,瞳孔中的神光渐渐消退,有气无力的说道:“快,送我..回房。”
走在前方的苏宝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得出来,应该是南莫忘的本体遭受重创,连分身用的一口气都受到波及。
本就心急如焚的南予初,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冲着府内大声喊道。
“快,请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