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姼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赏,皇家的园景虽美,但却和西戎的宫殿不同,不会给人铺天盖地、应接不暇之感,反而是一种循序渐进、错落有致、慢条斯理的感受。就像是乐章,有急有缓,就像是一卷诗篇,娓娓道来。

约莫是见白姼看的认真,徐子易便轻笑着问道:“大嫂喜欢这园景?”

他叫自己大嫂,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神的时候,前面引路的宫人却先开了口,

“皇妃有所不知,这是二殿下年幼时所设计的,就连那些专门负责园林设计的张三大人也啧啧称奇。”

白姼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惊讶,这般巧妙的设计竟是出自徐子易之手,同样穿越,怎么搁他这就是龙傲天模板啊,穿越到皇家也就算了,这还干啥啥都会,干啥第一名?

徐子易见到白姼眼中的惊叹,眼睛转了一圈,伸手轻扯了下白姼的袖子,“待会儿若有空闲,我带你仔细游赏一番,眼下还是先去父亲那贺寿吧。”

徐子静咳了咳,面色变得有些差,“要带也是我来带,这还轮不到你。”

“嗨呀,大哥说的这叫什么话,以后我和她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徐子易脸皮厚到一定地步了,全然不管徐子静阴沉的脸色,嬉皮笑脸的说道。

眼前有宫人在,徐子静也不好发作,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进入外殿,白姼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有些提神醒脑的功效。外殿也是极为不凡,前面立了一尊真龙雕像,足有几人自高,霸气非凡。进了内殿。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

徐牧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人虽已经是中年,不过威严气场异常强大,身上穿着龙袍,就像一条真龙盘在龙椅上似的,不怒自威。

因为来之前就有宫人禀报,看见他们走了进来,徐牧便停下了手中的事,站了起来。

“你们回来了啊”,转头看向徐子易,“子易,车师的事情处理的不错,高丽那边已经割地赔款,现在就是那西戎小国再赶造次,不用你们再去使些江湖手段,朕派大军也能碾平了他们。”

“父皇说笑了,父皇武运天承,莫说小小的高丽和西戎,就是这大夏江山,不也是您一手打下来的吗?”

他这一手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徐牧听了,脸上笑容更甚,想来是拍到徐牧心坎里去了。

“父皇,儿臣还给你选了些寿辰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拿上来给您看看。”徐子静被晾在一旁,心里有些恼怒,脸上还是笑着道。

徐牧点头做允,徐子静竟是从剑鞘里抽出了一把长剑,长剑约三尺,透着寒光,看起来就是不凡。

“父皇,这是我特意从越剑阁求来的,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徐牧接过去,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发出了赞叹,“好剑,好剑,静儿倒是费心了。”

“父皇觉得好,我便是开心了,何来费心一说。”

“既然大哥带头了,我也想给父皇看看我送的东西,相信您一定会喜欢的”,徐子易紧随其后,也让宫人将他的贺礼抬了上来,竟有几大箱东西。

几人往宫人抬进来的箱子之中看去,却都是一些书房中的用品,但却个个都是顶好的,品相不凡。有黄长吉玉兰墨,墨光歌墨,端石瓜田砚,还有些呼不出名字的,都不是凡品。

白姼虽是不识货,但是看着砚台上那复杂的花纹与纹路,心下也觉得不错,只是据说徐牧是个莽夫,怎么徐子易送的东西,竟是些读书人用的东西。

但是徐牧却在这些箱子之中来回看了好一阵,目光放在一支毛笔上,有些爱不释手,笔头紫毫制,形似兰蕊,根部饰黄色毫毛。笔管、笔帽均为竹胎髹漆,黑漆地上描朱绘云龙纹,笔管末端及笔帽两端分别描金回纹一周。

“这是什么笔?”徐牧饶有兴趣的问道。

徐子易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这是江南文墨大师珍藏的金管黄流玉瓒紫毫笔,是百年前的武王献给文王所用,称赞文王雄才大略,德政兼修,恭敬祭祀而得福气。”

“父皇,我借机给你看个东西”徐子易趁热打铁,笑着道。

“哦?朕倒是想看看。”

徐子易拿起笔来,提笔动手,挥挥洒洒写了一串字符,却是陌生的很,“我此番前去西域的时候,听当地的人歌颂父皇的功绩,特意记下了写法,今天倒是写出来给父皇一览。”

他们不认得,但是白姼是认得的,这哪里是什么西域写法,这明明是那字母,然后他用拼音写了出来,看着纸上的“徐子静是个憨批,不足为惧,我会救你,等我。”

还好她忍住了笑,开心之余,心里还是有些暖。

徐牧哈哈大笑,称赞道:“昔有武王献笔文王,今有易儿献笔于我,不错,不愧是子易,深得我心,为父很高兴,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徐子易松了口气,还好徐子越靠谱,倒也不枉他终日在京城,徐牧草莽出身,虽然是成功夺得了皇位,可他骨子里有点自卑,总觉得文人要高些,真正的上位者都是文绉绉的,不想他一样五大三粗。

所以即便是大夏尚武,徐牧功夫也是不弱,但徐牧现在都已经不怎么出手,常常请文人墨客来宫中,开些诗会什么的,自己也想着要转型,脱离世人对他草莽的看法,所以对这些文房四宝喜爱有加。

“父皇,再过两日,我想成亲了。”

徐牧有些错愕,顿了顿笑了起来,“不错,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徐子易却是一脸神秘的样子,“父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跟我神秘起来了,也罢,你选好日子就行。”

徐子静被晾在一旁好一会了,终于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父皇,儿臣也想要成亲,就和旁边的这位女子。”

徐子静推了白姼一下,白姼只得往前一步,福了个礼,缓缓道:

“小女白姼给陛下见安,祝陛下如日之恒,福寿安康。”

徐牧打量了她一眼,还是略微颔首点了点头,“倒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闺秀?”

“小女只是一介平民。”

白姼话音一落,徐牧僵硬了一瞬,脸上的笑意迅速敛去,有些严肃的看着徐子静,

“你还没有娶妻,纳妾终归是不好。”

“儿臣自然是娶妻。”

“胡闹,身为一国嫡长子,娶妻的大事哪是能由你胡闹的?”徐牧面色铁青,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严,“你莫要多说,今日为父生辰,倒是不想和你发脾气,这女子,只能做妾。”

“为何二弟却能自己决断,到我这就不行?”

“你们自然是不一样,你无需多说,规矩就是规矩。”徐牧背过身去,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徐子静看着徐牧的背影沉默了会,还是应声道:“听从父皇决断,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晚些时候再来给父皇祝寿。”

他说完就抓住白姼的手,拽着白姼离开了。

一路被拽着回到他的府内,白姼甩开徐子静的手,嘲讽的看着他,“徐大公子又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啪的一声脆响,白姼脸上浮出五个指印,偏过去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神色,因为是头别了过去,徐子静没有看到。

“就是做妾,你也没得选。”

下午些时候负责婚事的人就来了,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在徐子静的府上,来的婆子又把日子定了下来。

徐子静看起来有些急,竟然是三天后就打算娶她。

徐子静到底要顾及皇家脸面,不敢让外人知晓她待白姼的样子,在准备这门亲事的时候,便让侍女给她收拾了间大房,按足了大家闺秀的标准。连徐牧也派了些侍从来,都道她运气好,攀上了大皇子的高枝,今后应该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徐子易说是要救她,可几天过去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她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徐子易身上,想着怎么把颜霓裳救出去。

门外,叩门声响起,白姼还在胡思乱想,倒是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

开了门,她怔了下,连忙把人拉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

来人居然是朱瑾,她不在瑶光水榭,怎么会在这。

“小姐,我是来救您的,我们已经打探到颜姑娘被关的地方了,待到你成亲的那日,我们趁防守松懈的时候,就行动,把你们都救出去。”

朱瑾又和她说了些具体的行动方案,退了出去。

虽未到她的迎亲日,徐子静的府中也不会因为忙碌显得乱糟,但进出的人多了,守备明显有些松懈,倒也是个出逃的好机会。

若是颜霓裳真的安然逃走,她便在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眸子中闪过癫狂,将短匕揣在怀中,她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了。

“终于...让我等到这天了呢...”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