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城闹市,人影攒动,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入城门,便可看到整条街都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

水果茶点、玉器古玩、算命占卜等等应有尽有。

涿州陆家家主的次女陆箐凤,着一身青紫色长裙,领着仆人走在人潮涌动的街上。

身姿曼妙,引人瞩目。

作为陆家之女,人称陆家二小姐的陆箐凤,曾在父亲授命之下,与白炼尘定下一桩娃娃亲。

本以为是天作之好,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可谁成想,那白炼尘在家族测验中,竟被测出是个天生不亲灵,不能修习术法的废体。

陆箐凤身份何其显赫,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在白家无关紧要的人成亲。

所以得到消息以后,陆箐凤就连夜去求父亲,帮她退掉那桩婚事。

可这毕竟涉及到两大家族的联姻,一旦婚事被退,不仅有损两家关系,更会损害两大家族的清誉。

所以经过一番协调,最终,陆箐凤的婚约,就被改到白家另一人头上,那人便是白家家主白熊的长子,白添耀。

虽然白添耀修行资质平平,距离陆箐凤心目中的人选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这毕竟是为了家族利益。

一身紫色衣衫的陆箐凤,边走边想着这些,不禁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语调,小声喃喃了一句。

“也只能是如此了。”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抓贼呀,偷我糖葫芦的贼,来人快抓贼啊!”

随着这喊声的接近,一名广袖大袍,白衣胜雪的美少年,顿时就吸引住陆箐凤的目光。

只见那少年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正往这个方向拔腿狂奔。

而他的身后,则追着一名粗布衣衫,面容沧桑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边追赶一边喊着抓贼,而那位少年,却是一脸无奈的回到:“这位大叔你别追了行不行,我不过是拿了一串糖葫芦而已,你这都追了我六条街了,你摊子不要了吗?”

那名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个执拗得主,恶狠狠回到:“住口,你这小贼,连我的糖葫芦也敢偷,等我抓住你的,非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两人一路追一路喊,更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尤其是那少年,玉面红唇,丰神俊朗堪比谪仙一般的仙姿仪容,更是引起阵阵惊叹。

“好俊一后生!”

“是啊,莫非这就是那山上神仙?”

“恐怕不是那神仙姥爷,也定是富庶之家走出来的小少爷,小公子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目光皆聚集在那少年身上。

而陆箐凤见那少年气度不凡,便动了动心思,上前阻拦了一下。

然而她所阻拦之人,并非那位偷糖葫芦的少年,而是追赶少年的那名中年男子。

陆箐凤伸手拦住了那中年大叔,神色倨傲。

“这位大叔,你看那小公子样貌气度皆非凡品,就连他身上那件衣服也同样价值不菲,想来也不是缺钱之人,又怎么会偷你区区一串糖葫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街上那些围观群众,冷笑着问:“还有,你这样当着大街,一口一个偷,一口一个贼的喊,是不是太过伤人颜面,你一串糖葫芦又能值几个钱,莫非,你是在故意中伤那位公子?”

这番言论,着实让那中年男人愣了好一会,显然他不怎么擅长言辞,这会见到如此漂亮的姑娘立在他面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顿时他也有些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那少年不知何时已然回头,正拿着那串糖葫芦边走边啃着,用着讥笑的语气说到:“刚才我和这位大叔的对话,你也听见了,明明是我偷了东西,你却不拦我而是拦他,还说什么……误会?怎么,穿的好就一定是有钱人了?难道有钱人就不会鸡鸣狗盗,行那龌龊之事?”

白炼尘一番话,顿时引起一片叫好之声。

“是啊,有钱了不起呀,有钱有可以为所欲为啊?”

“就是就是,有钱就能颠倒黑白,欺负我们穷人啊?”

听到这无穷无尽的叫喊之声,陆箐凤显然没有预料到,所以一时也有些慌乱,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见那公子像个大户人家的子弟,甚至可能是修行之人,故而想要借机卖个人情,结识一下,也许以后能谋点利益。

至于这名卖糖葫芦的,身份卑贱,毫无利益可图,自然不在她考虑之列,待会随便给他一两个铜板,也就打发了。

以一两个铜板就能换得一位富家子弟,甚至是山上仙师的好感,自然是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然而,她本以为自己帮着说些好话解决了此事,定能收获那公子的好感,可谁成想,那人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一时间,陆箐凤也有些茫然无措。

可那位卖糖葫芦大叔听了白炼尘的话后,却忍不住拍手叫绝。

“好,说得好,谁说穿的好就一定是有钱人了,谁说有钱人就不会鸡鸣狗盗了,这世上衣着光鲜人面兽心的家伙,多着呢!”

那中年大叔面对着陆箐凤说着这番话,仿佛他话中之人,正是眼前这位富家小姐。

说完之后,便走到白炼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赞赏道:“小子,就冲你说的这句话,大叔我这糖葫芦的钱,不仅是这一根,以后只要你来吃,我都给你免费!”

白炼尘愣了愣神,赶紧吃了一口糖葫芦来给自己压压惊,呵呵笑道:“那我就谢谢大叔了。”

中年大叔豪爽的回了一句“不客气”,然后便心满意足,大笑着踱步离开。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然而那位陆家二小姐,却是感觉一阵肉疼。

没错,是脸上的肉。

陆箐凤脸色难看至极,眼睛盯着那白衣公子,秀眉微挑。

“这位公子,刚才我好心为你说话,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得还说我不分好坏,行事龌龊?怎么,你是故意要与我陆家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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