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他还是个称得上是较为稳重却又有些许任性的少年,在他身边有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女孩儿深深的喜欢着少年,而少年虽然同样喜欢她,两人的感情却并不对等,女孩不在意,她期盼着少年全心全意的疼她,她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不是少年不明白,只是当他明白的时候,已不再是他
无数个夜里,她望着天空,看着掌心中淅沥沥的雨滴,她的心中想着,倘若时光能够重来,这一切是否会不一样,是的,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在做出同样的选择,人非圣贤,纵然是带着如今的记忆,只要在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前,又何须有着太多的愧疚。
那吊坠闪烁着青芒,在那夜空下的窗台边,轻轻的诉说着,真的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东洲天云城
破碎的画面在恍惚间凝结,那一道残破朦胧的身影缓缓凝结,带着些许茫然的双眸逐渐增添神采,她看到了在自己掌心中的丹药,嘴角带着些许苦涩的笑容,“真实的吗?我是谁?沈月衣,长孙思青,或者……苏青”
“大小姐,这是家主托仙长炼制的仙丹,可为大小姐化去体内魔功……”
耳边的话已经听不太清,苏青…不,长孙思青,那多重的记忆在逐渐的清晰起来,她笑了,收起手中“仙丹”,道:“知道了,可知那位仙长还居于府上?”
“仙长将丹药炼成就离去了!”那人恭声道,言语间不曾抬头,只因面前的大小姐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令人心生亲昵的,而就在此刻,更是感觉到莫名的冷意,以及疏离感,就像是面前的这位,并不是长孙思青。
长孙思青凝神片刻,“可知仙长去往何处?”
“不知!”
“嗯,你下去吧!”长孙思青看了一眼掌中“仙丹”,在那人离去之后不久便悄然的离开了自己的别院,唯有一封书信留于茶盏之下。
岐山,地处东洲以北之极,邻镶南原,原本长孙思青怕是终其一生不会踏足此地,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站在了岐山脚下,素白的衣衫,遮掩面容的斗笠,虽看不清形貌,却难掩其风华,此间不见人烟,若非被称为绝毒之地,倒也称得上是仙境,只是长孙思青明白,在这个地方,即便是一株青草,亦有可能轻易毒倒一个寻常壮汉,虽对修炼之人未必有那么明显,却也要格外小心。
“孤寻……等着我”
俏丽的身影沿山而行,岐山老禺或许炼制毒药有其独到之处,但论修道武学,长孙思青自认其不是自己对手,既然身怀那许许多多穿越轮回的记忆,又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让痛苦延续下去。
“司青,我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你又怎知道,我何曾希望这般结果!”
手中的长剑不曾鸣动,是啊,在这个时候,它还不是司青!
山路崎岖,她却如履平地,长孙思青并未运功瞬至山巅,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尚且需要一日才到达,那岐山老禺一身钻研炼毒之术,修为又会强到哪儿去,况且长孙思青身负混元魔功,此功无时无刻不在吸纳天地间灵气汇身,寻常功法可无法企及,若非如此,又怎会成为禁忌。
“何人闯我山门!”
远处传来一声怪异腔调,声至人已至,可不正是那仙风道骨的仙长,岐山老禺,
长孙思青静立于那姑且算是山门的石壁前,闻声而回首:“仙长大人可认得我?”
“你是何人?”
岐山老禺明显感觉到此人实力不是几所能敌,却不知其身份,自是万分警惕,早已暗暗准备自己随身携带的万毒尘。
“何人?”长孙思青笑了,“仙长可真是健忘啊,可认得此物?”
掌中那枚“仙丹”悄然出现,岐山老禺神色微微一愣,不等认清那是何物便更为警惕,因为那物什分明是从须弥子戒中取出,此人绝非易辈,不过岐山老禺终究也不如其名般老迈,又怎会不认得自己所炼制的丹药,在回神之后便已认出,从长孙思青所称仙长,便已知面前此人是谁。
“想起来了?”
长孙思青取下了斗笠,那明亮的双眸却隐隐含着一丝血色,绝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仙长,不如替小女子试试这仙丹成效如何?既然能化去魔功,想必对仙长而言,那身上的万毒弭患也是有效的吧?”
“你!你怎么会……”
岐山老禺退身数米,依然戒备着,“你竟认得我”
“哦,是了,这还不是你原本面貌,我应当不知道!”长孙思青笑了笑,眸间血色更为浓郁,“只可惜,你不会知道原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去,你也不用想着逃离,凭你的修为,绝无可能全身而退,那万毒尘也不需要使出来了,若有所戒备,即便是这五毒丹,也奈何不了我体内魔功!”
岐山老禺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和冷意,又怎会听长孙思青所言,掌中万毒尘运功挥洒而出,身形已然暴退逃往山下。
“为何不信呢?”
长孙思青人未动,手中长剑已然出鞘,瞬息便越过岐山老禺,剑锋回转抵在其咽喉间,不及半寸便会划破皮肤,岐山老禺停下了,只凭这一手他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那万毒尘也不曾生效,长孙思青身周魔气已然将毒尘隔绝,甚至将毒气逐渐蚕食吞没。
“你要杀我?”
“笑话,你炼五毒丹不正是要杀我么?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也不关心你的目的,只是这五毒丹…还你了!”
话音落下,长孙思青掌中五毒丹便已破空而去,瞬息便入岐山老禺口中,长孙思青闪身至其身侧,侧掌轻击便让岐山老禺将其吞下,同时运功封住他本就不深厚的功力修为。
“这山门倒是不错,你便在此处观这山间美景吧,珍惜你所剩时间…”长孙思青戴上了斗笠,不再去看岐山老禺那痛苦绝望的神情,她甚至于不让其死的明明白白,因为她恨!
长孙思青离开了山门,她知道岐山老禺不可能生还,即便是他钻研毒道,但这五毒丹毒性一旦扩散开来,即便是混元魔功也无法化解,岐山老禺修为已经被封,又凭什么苟活。
岐山老禺在长孙思青走后试图运功,也发现了自身修为被制,刚打算利用山门内自己所炼制解毒丹暂时抑制,就看到不知何时又出现的另一人,显然,这是一个男人!
“你是何人?”
岐山老禺再度紧张起来,前者刚走,便又来一人,同样的功力卓绝,他不蠢,此人多半是与长孙思青有关联的。
“青儿或许会让你挣扎着死去,我却不会!”那人神情淡漠的上前几步,“你不要以为我是仁慈,只是我不希望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让你活下去,所以我不会告诉她你马上就会死,她也不会关心!”
“……”
岐山老禺已经说不出话,因为他的生机已然断绝,那人的掌心黑气透胸而过,带走了那最后的生机!
山门前微风轻拂,男人静立着,眉宇间带着些许莫名怅然,“只可惜,唯一的体会却不是我所想要的,现在的我不是他,也不是自己,亲手送出自己的希望,又何尝不是绝望!”
……
东洲,天云城外
长孙思青静静望着身前的人,只是手中长剑却未出鞘,“~我们离开这儿,好吗?放下过往仇恨,我带你,我们一起去找一位前辈,她可以帮我们化解混元魔功……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不会答应,但我还是……”
“青儿…”
叶孤寻足间轻点枝叶,落身在长孙思青身前,“我答应你,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长孙思青愣住了,“你,你答应了?你不是……”
“不,经历过那么许多,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仇恨,倘若要说的话,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叶孤寻轻声道,眉宇间的温柔不需要去掩饰,夹着不舍,也有几分难过。
长孙思青听到这个答案却是诧异万分,这似乎与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为什么他会答应?原本自己想着既然已经不会死了,那么便会有许多的时间慢慢的劝说他,哪怕是告诉他许许多多他未必会相信的事情,可是似乎这一切太轻易了,他就这般应下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是那个你么?”叶孤寻凝神看着长孙思青道。
长孙思青闻言抬起头,只是片刻便已经明白,看着叶孤寻,面带些许疑惑:“你……叶寻?”
“果然,你也一样!”叶孤寻笑了,“真好,至少在一切改变之前,我还能再见到你!”
长孙思青愣住了,片刻后道:“叶寻,你怎么会……这难道是梦吗?我以为这一切是真实的!”
“是真实的,或许是因为你吧,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似乎听到了司青的声音,她问我愿意么?我答应了,就出现在这里!”叶孤寻微笑道。
长孙思青沉默了,忽然不敢正对叶孤寻的视线,而他明白长孙思青为何会这般神情,“青青,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觉得愧疚,你选择让长孙思青和叶孤寻能够在这一世相守没有错,我也一样做了这个选择,希望你不会怪我,岐山老禺在你走之后就已经被我杀了!没能让他受万毒噬心的折磨!”
叶孤寻站在长孙思青身前,抬手轻抚过她的发梢,“我不希望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会让他活下来,若不然在我离开之后,或许一切终究会成为徒劳!”
长孙思青抬起头,眼眸间却已湿润,“叶寻,对不起!”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贪心,以为有着长孙思青和叶孤寻的羁绊就能将我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这样让你屈服在这可笑的命运中。我本以为这一切已经注定,就让自己用心去保护你一辈子,去弥补,可我也明白人若是不能选择自己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既然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那就放手吧!”
叶孤寻轻吻她的额头,“这样子,长孙思青就能够和叶孤寻在一起了吧,不用再受轮回转世的折磨,潇潇姐也能回来,你们……可以相守在一起……只是我,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
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长孙思青的面颊上,“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这一切,我都留不住……”
长孙思青,不,或许在这时候该称她苏青,她一直都很坚强,但这个时候却抑制不住内心潮涌般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溢出眼眶,原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却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身影已经深深印刻在灵魂中,他的痛苦让自己心如针刺,倘若这一切叶寻全不知情,苏青还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至少承受内心折磨的只是消失前的自己,可如今叶寻却同自己一样,而他所承受的痛苦远甚于自己,还有什么能够比在知情的情况下记忆一点点被抹去更让人难以接受,最在乎的人,将会彻底消失,而他却连记忆都无法保留。
或许苏青可以用变回苏阳来安慰自己,而当记忆彻底消失之后,也不需要为了不曾发生过的事情而感到愧疚,但叶寻呢,虽然以往了,但他依然要经历他原本就会经历的一切,只是他的世界不再会有苏青这个人。苏青本以为若没有了自己,叶寻可以过的很好,甚至比遇到自己更快乐,可当感受到嘴角的那咸咸的泪水时,却发现即使那是事实,自己也不敢想象,因为她同样放不下!
混元魔功悄然运转,魔气朝着心脉汇聚,然而苏青发现自己的心脉被封住了,魔气再也无法汇集,她抬起头,模糊的双眼看向叶寻,焦急万分。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用更为深厚的魔功将苏青体内的魔气压制住,柔声道,“这也是我做的选择!”
“没有我,你会更好…成为苏青不应该是你去承受的命运,还有潇潇姐在等着你……
叶寻越是如此说,苏青的内心便愈加的后悔,只可惜叶孤寻的功力高于长孙思青,而魔功又是他传授的,如今半分魔气无法调动,更别说运功自断心脉。
“不要,不要,叶寻,你快解开,我愿意,我愿意的……”苏青奋力运功抵抗,却是徒劳。
“时间不多了……”叶寻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他深深凝望着面前的人儿,
“每次都是我说,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就一次…”
苏青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散,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不再挣扎,紧紧抱住身前人,“叶寻…我爱你,我…爱你”
嘴角扬起一抹释怀的笑容,在那意识彻底消失前,叶寻抱住了苏青,浅浅的一吻,带着眷恋……
枝头的树叶悄然飘落,依然翠绿不曾枯黄,树下相拥的两人恍若漫过了时光
良久,他低下头,带着有些许困惑
“青儿?”
……
中海市,走动着的少年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一家情侣餐厅,良久未动。路边的行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站在那里不动,疑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还有那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
少年抹了抹眼角,“奇怪,怎么莫名其妙的流眼泪了?”
……
“老板,这个吊坠怎么卖啊?”
帅气的青年带着他的女朋友停在了小摊前,摊主蹲下身道:“这个啊,十块钱卖你!”
“十块?挺便宜的么,苏阳,你付钱!”拿着那项坠爱不释手的潇潇抬起头看着苏阳道。
苏阳笑着付了钱,牵着女朋友的手道:“说好的生日礼物要精心准备啊,这十块钱买的项链应该不作数吧?”
“当然了,难不成十块钱你就想把我打发了,还是要好好准备!”潇潇举着项链对着阳光打量了一番,“挺划算,这项链看着挺别致的,嗯~你帮我带上!”
苏阳取过项链帮潇潇戴上,口中道:“你平时不是不喜欢戴这些的么?怎么突然喜欢上戴项链了?而且还是路边摊的小物件!”
“我不知道啊,就是觉得挺喜欢的,怎么样,好看不?”潇潇转过身道,俏丽的容颜带着明媚的笑容,似是化了那初春的霜雪!
苏阳点了点头,“好看,我老婆戴什么都好看!”
“去,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不许这么喊!”潇潇笑吟吟道,话是这么说着,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喜悦!两人相恋多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只不过这位男朋友似乎不怎么安分呢!
苏阳笑着拉住她的手,“不行,我就要喊,反正你这辈子铁定就嫁给我了,别想跑!”
“那要看你表现,首先……给我准备好生日礼物哦~”
少女俏丽的身影轻盈的走在人行道上,身后的青年却莫名感觉到一阵抽疼,鬼使神差的抹了抹眼角,片刻后,抬步向前,“慢点儿……”
……
“我哥很疼我的,你要是欺负我的话,哼哼……”
俏丽的女孩子向着面前的文质彬彬的青年挥着小拳头,看起来却是没有半点威胁的感觉,反倒令人感觉到几分可爱。
“你踩着我的鞋子,掐着我的腰一本正经的这样说好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同学”青年面露无奈道。
“我乐意!”
“好吧,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青年笑了笑道,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这年头漂亮的姑娘都开始主动撩汉了?
女孩退后一步,笑吟吟道:“我叫苏怡,你呢帅哥~”
“林寒!”
……
“生日快乐,老婆!”
“算你有心,就不计较你擅自改变称呼了~”
满心欢喜拿着礼物的潇潇不需要拆开就知道男朋友送了自己什么,那可是压榨了两个月工资买的,当然那不能说是压榨,绝对不能!
“那……下次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准备一下礼物!”苏阳道。
“嗯~我想想啊,你把手伸出来!”潇潇道。
“什么?”苏阳伸出手,有些疑惑!
十指相扣,潇潇笑吟吟道:“我都把自己送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那,咱们结婚吧!”
“好呀~看我多善解人意,都不用你想着怎么求婚,你是不要好好对我!”潇潇挽着他的胳膊道。
苏阳点了点头,“嗯,我老婆最善解人意了!”
“不过,我有点奇怪,最近你好像有点变了呢?”潇潇道。
“哪里变了?”苏阳疑惑道。
“变殷勤了,还有……眼神,对,你看我的眼神,总觉得……好像更喜欢我了~嘻嘻”潇潇笑吟吟的说到。
苏阳并未否认,笑着道:“不害臊”
“哼~”
……
“老婆,他是谁啊!”苏阳看着正从车上下来的帅气少年,两人视线相撞,前者愣了一下,后者却带着些许敌意!
潇潇暗暗掐了一下苏阳的腰间软肉,对身边正吃醋的某人道:“他是我弟弟,他爸爸跟我爸是好朋友!”
“哦,不是亲弟弟啊!”苏阳继续吃醋,又不是亲弟弟,状若亲密,不能忍!
潇潇无奈了,拍了身边的人一下,旋即对那位过来的帅气少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同学聚会啊,正巧就碰到你们了!”少年看了一眼潇潇身侧的苏阳,不等他开口便听潇潇道:“我给你介绍下,他是我男朋友,苏阳!”
苏阳自始至终都在注意着这个少年,只是眼中的敌意已经悄然消逝。
“你好,我叫叶寻!”
身边的人突然顿住了,潇潇有些疑惑的看向身侧的苏阳,“干嘛不吭声啊?你别是这么小气吧!”
“啊?没,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潇潇:“}{:”##!”
两个帅气的青年视线相对,同时伸出手,“你好!”
“叶寻”
“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