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划开一看，“老郑”的字样赫然其上。这时候，他不和千怜阿姨到处飞吗，据说上次回来看我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烂摊子，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
按下绿色的接听键，老郑略有些沧桑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响起：
“喂，是小凡吗？”
“不然呢，真抱歉呢，不是千枫姐来接电话！”我阴阳怪气地对着老郑说道，谁让我现在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了，身为老郑家的独子，居然连自己的零花钱都掌控不了！
“欸，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呦，您还记得我是您儿子呢！那什么时候让您亲爱的儿子实现财政自由啊！”
老郑那头的音量突然小了下来，好像是捂着话筒在说话：
“臭小子，这么急干嘛，老爸上次答应你的事还能反悔？最近你千怜阿姨不是管的比较紧嘛，我手头也不宽裕……”
……
好吧，老郑，是我误会你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见到老郑这么可怜，我也不好意思再向他要零花钱了，只好主动提起道：
“所以呢，既然你这次打电话来不是给我实现零花钱自由的，总是有什么正事的吧？”
“对对对！都被你带偏了！都差点忘了正事！”
“这说的好像还怪我似的！”
“不然呢，臭小子，你的腿……好点了没有，让你去老爷子家里休养休养，就是为了防止你到处乱跑，省的落了个终生残疾。”
老郑说的我满脸黑线，对着话筒就反驳道：
“喂喂喂！你这说的我好像只会给你添乱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这臭小子哪次让我省心过！”
“胡说，你离开那些年，是谁替你照顾月语来着的！老郑，话可不是这样……”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出了禁忌，我连忙闭了嘴。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个，老郑啊！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月语她……”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在此刻响起，不过比起之前更为低落。
“月语，她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清了清嗓子，难得的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腔调，义正词严地对着老郑说道：
“不好！”
“什么！”
老郑的惊呼声差点超出了我的鼓膜承受极限。
“怎么不好了！她身体是不是不好！她有好好吃饭吗？她……”
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无奈的对着电话那头的老郑说道：
“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回来看看啊！每次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月语像样吗？月语她没有爸爸怎么可能会好！”
“老郑，你要知道，我是她哥，也只能是她哥！”
“这么多年欠她的父爱，你还想欠到什么时候！”
嘁，果然在这方面老爸真的是怂啊！让人不由得想狠狠骂一顿！
“我……”
“我什么我！要回来就给个具体时间和地点呗，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
“你……你都知道了，小凡？”
“废话，妈妈的忌日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对着电话那头笑骂道。
“哈哈，也是，我也是时候回来了，不管月语接受我也好，不接受我也好，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父亲。”电话那头的老郑也仿佛释然了，对着我说道。
只是，就在这时候，我房间的推门突然被拉开了！
“臭小子，干嘛呢，外面这么忙不去帮忙，跑这偷懒来了！”
老爷子直接推门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完全没有给我留点隐私的意思。
“跟谁打电话呢？我看看？”
不由分说，老爷子就凑了过来，一看见手机屏幕上“老郑”两个字样，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扯着大嗓门就直接开吼：
“臭小子，现在还偷偷摸摸打电话回来，怎么的，打算瞒着你老子是不是！”
为接下来要接受老爷子狮吼功的老郑默哀十秒钟，我便悄悄退出了房间，刚拉开房间的门，便看见天蓝色的长发在我的眼前轻轻扬起，有着猫眼石瞳眸的少女静静地靠在门上，仿佛就在等着我出来一般。
月语的出现着实有些突然，甚至她好像一早就监视着我这里的情况一样。
“是月语啊……怎么，有事找哥哥吗？”虽然有些被吓到，但毕竟是自己妹妹，我也恢复了平常语气问道。
“他……要回来了吗？”月语冷不丁地说道，此时的她跟平时那个可爱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仿佛一把利刃，让人难以接近。
也是啊，如果月语一早就在这里的话，那我和老郑的电话估计也被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反正让她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也就顺着她说道：
“对的，老爸他要回来了，月语……”
本想说出口的话直接被月语一句话堵了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我们老爸啊，这……”
“呵呵，爸爸？”月语阴沉着脸向我步步逼近，深渊般的瞳眸死死地盯着我，“那妈妈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啊！哥！你回答我啊！”
我没想到月语的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慌了神，一步一步后退着。
“月语，再怎么说，那也不全是老爸的错，都过了这么久了。”
“对啊，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还是忘不了妈妈死去时候的样子，孤单又冷清，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妈妈一个人。哥！你能忘吗？”
已经被月语逼到墙角，我只好徒劳地举起双手阻止月语的进一步靠近。
“月语，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这个人？还是我的那个可爱黏人又有点害羞的月语吗？此时，我的大脑拒绝着接受眼前的一切，乃至于完全无法思考。
“他现在回来了？呵呵？为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哦，他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两个拖油瓶！”
拖油瓶？！
“月语！够了！”
已经多久没有如此的愤怒过了，热血直冲上脑门，心脏以不正常的频率极快地跳动着，居然还是对我最亲近的妹妹。
“够了？不，我已经忍得够久了！哥哥，我不要自由，我就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寸步不离的呆在我身边，眼中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
“啪——”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落下的右手，以及少女脸上鲜红的掌印。
我做了些什么……对月语做了些什么……
少女捂着自己的右脸，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让我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我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眼前的少女。
少女一把打掉我的手，转身直接向外奔去。
空落落的手……
我又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