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杀气含义比较广，但凡攻击的意图或者是恶意都被算在内。”卡斯特道：“换句话说，只要你想打我，我就能感觉到。”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也能做到吗？”罗塞塔指着自己道。

“当然能，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且还不只是这样。”卡斯特昂首道：“对杀气的感知臻于化境之后，可以抵达心如澄镜的境界，即使不在视野范围内，也可以预测到对方的攻击。”

“那如果两个人都能预测对方的攻击的话，会怎么样？”罗塞塔有点好奇地问道：“不就变成死循环了吗？”

比如罗塞塔直到卡斯特要刺自己心脏，就会往旁边避开。卡斯特知道罗塞塔会往旁边避开，所以就改突刺为平砍。罗塞塔又感觉卡斯特平砍，于是改为后跳。卡斯特又感觉到罗塞塔会后跳，所以改用剑气攻击……没完没了。

“真是个刁钻的小子。”卡斯特轻轻一笑：“不过这的确是个好问题。事实上，已经有过这样的案例了——不久之前，发生在诺亚大陆中部的艾利恩斯的内战之中，双方的领袖都是天道镜心流的剑圣。绝影剑圣鲁伊斯，以及拂晓剑圣伊谢尔。”

“这不就是那部歌剧的原型吗？”罗塞塔想起之前在幻梦歌剧院听到的故事：“结果怎么样？”

“就天道镜心流对剑的部分而言的话，算是势均力敌。”卡斯特的眼中露出了些许憧憬和遗憾，像是很想亲眼去看看那场惊世之战一般：“就像你说的一样，天道镜心流对上天道镜心流，双方就陷入了对剑的死循环里了。双方都在预测对方接下来的出剑，据此决定自己的剑招。但同时还要考虑对方也将自己的预判和出招纳入了考量范围，再据此改变出招，如此往复循环。最后虽然分出了胜负，但凭的是两位剑圣的其他力量。”

罗塞塔看到卡斯特眼中的憧憬，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即使这家伙是个色胚也好，骨子里却还是个剑痴。那大概是只有精通其道的人才能明白的乐趣。就像是吃米其林美食一样，懂行的人就会享受其中各种滋味的同时感受每种食材带来的丰富味觉层次，惊叹其中食材处理之精妙，厨师对于味觉和火候的把控之准确。

而什么都不懂的罗塞塔，多半只会说：“这个牛肉好好吃啊。”或者“这个招式好帅气啊。”就没了。此刻的罗塞塔，还没有足以明白这些巅峰之战意义的修养。

“所以，那场对决，究竟谁赢了？”罗塞塔问道。

“就结果而言，是一胜一负。”卡斯特耸耸肩：“因为内战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有了第二次交手的机会，就不是一战定输赢了。所以谁赢谁输最后也不好说。”

“这种故事可卖不出去。”罗塞塔耸耸肩，似乎对于那场战斗失去了兴趣：“那你刚刚扔我的松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颗松子能够有那么可怕的威力？”

“那是修为的差异。”卡斯特道：“门外汉即使拿着圣剑，也比不上剑圣空手而立。真正的顶尖高手的话，手里就算只有一颗小石头，也能克敌制胜。”

罗塞塔看着卡斯特，若有所思：“所谓无剑胜有剑，就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手中纵使有千柄好剑，不如心中一剑。你能明白当然最好。”他话锋一转：“有了这个概念，再给你讲讲‘技’的差别。”

“技？是指技巧吗？”

“没错。松子之所以能够有那么大的威力，除了我扔出去的力气大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剑气。”

“可是……这并不是剑啊？”罗塞塔疑惑道。

“不要执着于外型。”卡斯特摇摇头：“大道至简，万理相通。用在剑上的技巧，未必不能用在扔一颗松子上。所谓剑气，大部分剑客都以为是靠着手臂挥剑的力量作用在空气上斩出的高速气流。”

“不对吗？”罗塞塔问道。

“不全对。”卡斯特道：“如果只靠着力气大就可以斩出剑气，那些砍柴的樵夫力气大不大？他们挥斧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斩出剑气？”

“……也对。”罗塞塔发觉自己的确将问题想得太单纯了。

“斩出剑气除了要有力气之外，其实也是使用了一部分魔力的，只是剑士们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哎？剑士也有魔力吗？”罗塞塔惊讶道。

“魔力人人都有，只是多少不同而已。”卡斯特道：“古魔法里，除了元素魔法之外，还有可以让魔力发生形态变换的魔法。在我看来，剑气其实应该也是其中一种。”

“那你的意思是，要将魔力有意识地应用在剑气上？”罗塞塔问道。

“没错。”卡斯特扔给罗塞塔一个松子：“试试看将魔力注入到松子里，再扔出去。”

罗塞塔试着照做，然后将松子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松树扔出去。松子以远远不同于刚才的速度，带着破空之声在松树上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好厉害！”罗塞塔惊叹道。

“还没完呢。”卡斯特又捡起一颗松子：“如果将注入里面的魔力进行转化，像是操纵风属性魔法那样做的话，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松子脱手而出，以罗塞塔肉眼几乎至留下残影的速度飞驰出去，击中同一棵松树上，然后穿了过去。

“……这也差太多了。”罗塞塔吐槽道。

——就像是网购9块9包邮跟999买原版一样。

“这也是古赛尔老头子让你跟我学的原因，将魔法运用到剑气里，可以让威力倍增。”卡斯特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松树上。

“……所以，我这算是拜师了吗？”罗塞塔指着自己道。

“拜师？”卡斯特斜眼瞥了他一下：“你也想太多了。为什么我要收你为徒啊？人生赢家赶快爆炸吧！”

“…………”罗塞塔相当无语地看着卡斯特。这货如果生在自己的时代，一定是个专门烧死人生赢家的FFF团成员。

“那，如果我可以给你全校班花的联系方式呢？”罗塞塔试探性地问道。

“好徒儿我们还见什么外呢！包在我身上，保证你剑气心眼天下第一！”

卡斯特紧紧抱住罗塞塔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