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是不可能太平的。

等到惊羽阁的人都走了之后,天色也暗下来了,山顶的乐仙府格外的冷,方无陲只觉得自己坐在屋顶上是真的很冷——因为白师姐不允许他从屋檐下来,似乎是有话要和莫语笙说。

记得上辈子有人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就两个女人,但是这两个女人比几十个女人加起来都要恐怖啊。

她们会谈什么呢?

比如如何将自己分尸?这个他还没试过,但光是想想就觉得挺痛,不死是一码事,痛不痛又是另一码事了,这不一样。

他现在就是很慌,非常慌,慌到想脚底抹油赶紧逃走。

但是下一次被莫语笙抓到怕是真要把自己绑在她的房间里,不知会不会被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画面感都要出来了……自己像走投无路的小鸡崽一样,面对着莫语笙,有一说一,如果真变成这种情况,方无陲觉得自己估计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真的好冷。虽然古诗里是说二月春风似剪刀的,但三月初的春风也像剪刀啊!尤其还是海拔这么高的地方。

方无陲觉得自己太难了,为什么这么难。

“咯吱”一声,是屋檐下的门被打开了,看来白师姐已经和莫语笙聊完了,方无陲现在的心宛如即将出成绩的学生,可能自己和死亡深渊只有一线之隔。

“无陲?你在顶上吧?”依旧是那司空见惯的清冷温柔的声音,语气里好像并没有生气,这倒是让方无陲放下了悬着的心。

他扒拉在屋檐边,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长廊上,白师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只剩下莫语笙一人站在他的房间外。

不过为什么,她们谈话,要到方无陲的房间里谈呢?

“白师姐都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的方无陲,回想起了曾经白师姐多次向莫语笙告状的恐惧。

“也没什么吧,就是说了点儿你的事儿。”莫语笙说的轻描淡写,难道白师姐这次没有把积累了很久的状一起告发吗?

“这,这样……那,那我去正厅食用晚膳了……今天血流的有点儿多,肚子又饿了。”方无陲感觉莫语笙现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定……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惊羽阁那个老家伙过来和解之外,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半步,懂了吗?”莫语笙抓起了方无陲的手,甚至没等他回答,“既然饿了,那就快去用膳吧。”

方无陲想说话,但是看到莫语笙不知为何高兴的样子,把话憋了回去,很少有的,能见到莫语笙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时候的方无陲并不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是一眼万年,只是觉得看到了稀奇的一幕,莫语笙本身的容貌就很是吸引人了,更别说再添上笑容了,画龙点睛大概不过如此吧。

正厅里闹闹哄哄的,小一点的孩子们在师兄师姐的劝说下回到了位置上,还有稍大懂事一点的孩子,看到莫语笙之后立马作了一辑说着“掌门好”。

莫语笙也都一一回应着孩子们的行礼,让人感到不适的大概也就只有依旧维护着老掌门那一派的师兄师姐了。

他们承认莫语笙的实力,但并不承认莫语笙的掌门地位。

“略略略……”方无陲在路过他们座位的时候特地做了几个鬼脸,毕竟除了对莫语笙的偏见,小时候也没少和他们打过架,虽然自己都输的挺惨,现在有了莫语笙撑腰,再加上跑得快,所以完全就是公报私仇。

“啧,”其中一人不悦的咂了咂嘴,“乐仙府这血脉真是越来越不纯了,从某位掌门开始就收些奇奇怪怪,甚至连内力都没有的人,这让整个皇国的人都看了笑话,居然还是最疼爱的弟子?”

方无陲感到莫语笙握着自己的手的力道变重了,但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王曰师兄,这话可不太好吧?”另一名女子捂嘴窃笑着,“毕竟连某位自己的身份都不干净呢,还指望乐仙府会更好吗?”

被称作王曰的人端起面前的杯子,故意将里面的茶水倒在了地上,然后感叹道:“先不谈血脉问题,就连某位大师姐都是黑市出身呢,还一直说是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幸运?如果不是幸运,那早就被那些官僚们给……”

方无陲的脑子里“嗡嗡”的,他的行动比大脑快一步的反应了过来,挣脱开了莫语笙的手,一拳打到了王曰的脸上。

大概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方无陲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发痛了,他是朝着那个人的太阳穴揍下去的,虽然身体不一样了,但是如何致对方于死地的技巧依旧在他的心中牢记着。

“方无陲?!”被打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脸上是不屑的笑容,“怎么?难道这些话戳到你的痛处了?还是说……你嫌以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方无陲不是那种喜欢和对方讲废话的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嘴呢?

而且现在是用膳时间,所有人都是空着手来的,没有琴剑的他们,就和普通人无异。

“就这?”方无陲觉得好笑,自己确实已经要有将近五年没捅出什么大篓子了,今天的事儿算是又让他给这群人抓到了嘴碎的把柄,但是这和五年前,什么都还没有的他不一样了。

在人嘲笑着他的时候,方无陲一个箭步闪到了王曰的面前,“这一拳可能会有点儿痛,师兄忍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微微笑着的。

对准了人的眉心之后将手臂拉扯到最远处,然后用尽全力把人给打翻在地,导致王曰身边的簇拥者都纷纷站了起来。

“王曰师兄不也一样吗?就算练了那么久的琴,到头来也败在了小白的手下吗?”莫语笙默许着这一切,她的脸上也是淡淡的笑容,掌门之位她是问心无愧的,上一代掌门为何把掌门之位传给她,心里有数的人自然有数,留着这些个“废物”只不过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

“你……”在地上的王曰有点儿懵,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无陲的一拳变得这么有力量了。

方无陲的右手其实暂时没法动了,只能保持着握拳的姿态,刚刚那一拳下去,自己与对方的骨头大概都裂了,但这不碍事。

“并不是我的痛处,只是我无所谓,我被杀可是不会死的,那王曰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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