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那位天子再也没有转头去看那位令妃,也没有再对她说些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令雨宫,而在那位陛下转身迈出殿门的同时,无数持刀带着铁甲假面的持刀卫士便涌入了这令雨宫,将宫内除了那令妃外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而在殿外,早已经有着一名身着漆黑甲胄的大将在外躬身等着,这身甲胄无疑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负责宫墙内皇室的安危,专门负责为了保护这位陛下的黑羽统领。

那些带着铁甲假面的士兵,正是由原本的黑羽卫发展出来的黑羽军团。

“陛下。”

“自今日起,令妃因病在宫内修养,不得出宫。”

天子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在说着一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说完之后那位黑羽卫统领也是恭敬的行礼。对于他而言,这位皇帝陛下的命令是最高的,没有任何人的命令可以影响到他,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他。

即便是他马上就要卸下这黑羽卫首领的职务,他也必须要把自己最后的任务完成。

哪怕这意味着他将会得罪这位令妃,得罪这位令妃背后那庞大的外戚网络,对他而言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陛下的命令是第一位的,陛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陛下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除此之外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要想威胁到陛下。

他就是被这样教育出来的,他生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没有任何的犹豫也不会有更多别的思考。

“秦将军,帮帮我……”

披头散发的令妃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秦将军,希望着他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然而她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这位秦将军从来就没有听从过陛下以外的人的命令,如非皇室的人遭遇重大威胁他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而如今更是在那位天子的命令之下行事,他自然不会对这位令妃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遵从陛下的命令行事,请令妃大人回屋养病。”

透过那铁甲假面,令妃可以看到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简直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死人一般。对于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利益是能够诱使他有所行动,更不要说是让其他听命于这位秦将军的黑羽军团有所行动了。

但她还是要做最后的尝试,一旦被软禁在这宫中也就意味着她离死不远了,真正想要继续行动那么就必须在宫外,这才能真正发挥那些外戚的作用,她不是必须要出宫外去,而是她必须要能够保持与宫外的联系。

如今那位天子根本就没有留下这样的机会,他直接除掉了那些原本身为令妃爪牙的宫女和太监,以黑羽军团来封锁整个令雨宫,那么她这个令妃就当真只是一个摆着好看的花瓶了。

令妃绝对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她费尽千辛万苦,家族不知道做出了多少利益交易才能够让她来到这位帝王身侧,然而才刚刚立了新朝五年左右,她这个妃子的位置居然就已经要坐不稳了吗?!

不,她不甘心!

“秦将军!秦将军!求求你了!”

令妃死死的攥紧了秦将军的衣摆,那副披头散发的样子再也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一般,如果让人看到了她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是真的不敢和之前的那位高高在上的令妃联系到一起。

对,就这样,不管怎么说身为妃子的威严还在,以此来让这个家伙为难,旁边可都是黑羽军团的士兵,就算是你秦将军铁面无私整个黑羽军团内的人也不能扯开关系吧?只要这样的传闻扩散出去,就算是黑羽军团的大统领……

然而就在此时,旁边的黑羽军团士兵们却是开始不断押着那些宫女与太监走到宫外去,就在令妃不断叫喊着的时候,那些黑羽军团的士兵几乎已经没有一个留在这座令雨宫内。

偌大的宫殿内,居然只剩下了这位秦将军与令妃。

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令妃竟是不由得恐惧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这毫无感情的秦将军,那抓着他衣摆的双手竟是在不断的颤抖着,看着那森寒的铁面,一时间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秦,秦……”

“令妃殿下,请您回屋养病吧,三餐都会由黑羽是士兵亲自送到您的手上,请尽管放心,如果有什么需求也请告诉黑羽士兵,我们会为您转达给圣上,尽可能的满足您的需求。”

不行了,那双眼睛……

在那假面之后的双眼里,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并不是这位秦将军平日里都是这样的杀意,而是此时此刻,他居然对着身为妃子的自己显露出来这样的杀意,是不是说明了那位天子已经默认了这样的杀意?

令妃不再死死的攥住那秦将军的衣摆,她低下了头,缓缓的站起身来。

“秦将军……扶我回房。”

“是,令妃殿下。”

“看起来很精彩的一手,我那位兄长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着手清理掉那些外戚了吧?”

依旧是京城角落的那间宅院内,那位身着紫袍的青年正在与另一位青年对弈,从棋盘上的局面来看,紫袍青年始终是处于下风,但是另一位白发的青年却也说不上是优势,被那紫袍青年死死的钳制住了进攻的势头。

听到紫袍青年的发问,白发青年只是笑了笑,继续落子道。

“这不是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样吗?”

“太快了。”

紫袍青年摇了摇头,他这一次并没有立马落子,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眼前白子似乎只要再落一字便能够尘埃落定,但黑子也似乎还有机会将这个势头扼杀住,关键在于这黑子该怎么落下。

执黑的紫袍青年随手捏碎了一块糕点,撒到了旁边的池塘之中,那鲜红的鲤鱼便不断到自水下涌出,虽然说不上像当年皇室那么败家的万尾红鲤,但也算是分外夺目。

“姬发,鲤鱼可尽量别喂这些玩意,它们可吃不惯。”

白发青年只是平静的等待紫袍青年的落子,但紫袍青年只是看着那不断自水下涌上来的鲤鱼,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了几分寒意,这让白发青年不由得有些小小的讶异。

自从他与这位紫袍青年共事以来,他还没有见过这位紫袍青年真正的流露出这样的杀意,哪怕是在那一位在沙漠之中陨落,教书匠齐先生离开京城,紫袍青年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

但这一次的行动,应该是符合紫袍青年的利益才对,无论是在哪一个环节之上,那位天子的落子已经正中他们的下怀。

“吃不惯?喂久了总会吃惯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在死了足够多的数量之后,剩下的总会吃惯的,再有新的进来就会很快的适应,这红鲤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珍稀玩意。”

紫袍青年冷笑了一声,手中的黑子终于落定。

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白发青年只是微笑着再次执子,不过这一次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落下了。因为那紫袍青年已经亲手将自己的局势送入了死局,他无需动手都已经获得了胜利,但与此同时,就在那黑子落下的旁边,那个位置反而可以直接扼住白发青年的棋势。

选了败局却不选胜局,奇怪的选择。

“我记得你说过,那一位本应该是直接登仙的吧?”

紫袍青年转过头来,开始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

“正是如此,不过既然已经陨落那仙缘已断……”

“你当真认为那些人能够杀得了她吗?别说是杀她了,在那样的沙漠里面想要围住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转身便是十方海,一走了之又有谁人能够知晓?”

白发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紫袍青年打断,对此,他也只是平静的笑了笑,没有作答。他在与紫袍青年共事之前曾经提过三个要求,第一,关于登仙之事他不会回答,第二,关于地上仙人之事他也不会回答,第三,对于那一位的事情他永远不要深究。

所以如今这番话说出来,白发青年自然也没有打算作答。

“沉默就说明你默认了?”

“随您想象,今日之后你可能就很难再做你的逍遥王爷了,这么快登上这个舞台,恐怕还是有一些超出你的预期吧?”

白发青年在将棋子尽数收好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在走到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对紫袍青年说道。

“无所谓,兄长不会对我起疑,我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紫袍青年笑了笑,将白发青年送出了宅邸。

在他回到了庭院之后,望向了院子内的那口井,井中已是紫气盎然,便是只要再有些许便能够得了大圆满,这化龙池恐怕就真的能够有真龙腾飞而起了。

只要再等一些时日,再多等一些!

紫袍青年紧咬着牙关,离开了那口井,若是再待的久一些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将那些紫气尽数吸纳到自己的身躯之中。无论是对于炼气士还是对于武夫而言,这样的气运夺了一丝那都是极大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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