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秦芊芊脸色羞红,矫揉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每月三十,是阴气最重的日子。每月三十的子时到丑时,足足一个时辰,她的小腹直至**都会感到撕裂灵魂的痛楚,严重时甚至血流不止。
自她十二岁开始,这两年中,二十多个月中,这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楚,一次也没落下,甚至,一次强过一次。
可出于女孩子的羞涩,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其中包括她最亲近的姐姐。
她也曾溜进过秦府藏经阁,查寻这方面的相关书籍,可是翻阅了近百部古书,都没能找到类似病例,更别提药方了。
而如今,这个只属于她的秘密被吴道一语说破,羞愤之余,她觉得,有必要再相信吴道一次。
“就算,他又是在耍我;哪怕,又只是一次空欢喜。”
秦芊芊有些悲切地盘算着。
“呜呜呜呜,松开,松开呐!”
秦芊芊内心活动复杂,自身却是愣住,小手一动不动、严严实实地捂着吴道的嘴。
“哦哦哦,对不起。”
听到吴道有些痛苦、含糊不清的闷哼,秦芊芊才反应过来,一边道歉一边将小手放下。
“你这妮子,真的是!”吴道喘着粗气,苦笑着指向秦芊芊。
“哼!”望着吴道脸憋的通红的模样,噗嗤一笑,颇为得意地轻哼一声。
一颦一笑间,其间的愁云与压抑倒是少了不少,两人的气氛也是好了不少。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秘密的,不然本小姐咬死你!”
心情既然放松了下来,原本的可爱也就回到了小萝莉身上:秦芊芊化身一只奶凶奶凶的小脑斧,“凶狠”地威胁道。
“当然是看出来的啰。”
面对萝莉萌萌的威胁,吴道付之一笑,貌似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出来?那些给我看病的医生可没有一个能看出我这方面的问题。”
秦芊芊狐疑地打量着吴道,言下之意明显是对吴道的答复不相信。
“所以说,庸医害人呐。来,把手给我。”撑了个懒腰,吴道向秦芊芊伸出右手。
“哦。”秦芊芊乖巧地将自己白嫩的右手交到吴道手中。
顺从地被吴道拉到石桌旁坐下,秦芊芊始终一言不发。
“喂喂喂,你拿针出来干嘛?”
见后者从内衬中取出一盒银针,秦芊芊有些不明所以。
“废话。当然是帮你施针罗。”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吴道利索地将银针取出,在一旁放置的炉子上过了一遍后,拈出其中最细的一根,作势就欲扎在秦芊芊白玉般的手腕上。
“喂喂喂,你有没有信心呐?本小姐可提醒你,之前给本小姐把脉的都是百年医承的名医,其中还有御医,但即使是他们,都没敢给我施针,你行不行呐?”
盯着闪烁着寒光的银针,秦芊芊有些害怕,畏畏缩缩地惊疑不定。
“妮子,听说过一句话吗?”
在秦芊芊紧张的目光中,吴道将快要刺破肌肤的银针向上提起,并没有扎下去。
“什么?”松了口气,秦芊芊疑惑地接过话茬。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
说话期间,趁着秦芊芊不注意,吴道迅速将足足九根细如毛发的银针扎在对应的穴位上。
“呼!”也就短短三四息的时间,九根针就精确地扎在了穴位上。
“喂,你想干嘛?疼疼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秦芊芊感到一阵针扎(真:针扎!)的疼痛,伸手就欲把银针拔下来。
“秦芊芊,住手!”
耳边传来吴道听起来有些虚弱的低沉嘶吼声,直吓得秦芊芊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吴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至于吧?扎个针把你累成这样?”
稍稍瞥了一眼吴道,秦芊芊被吓了一大跳,惊呼道。
只见,吴道浑身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深深地低垂着头,脸上尽是狰狞与疲倦。
以气御针,对于一个后天三段的武者而言谈何容易?吴道现在丹田处内力将近匮乏,能保持清醒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呼,你跟老子别乱动!”吴道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地重复道。
“哦。”
也许是被对方身上从未见过的霸道气势给震慑,秦芊芊乖巧地应了一声,将扎着银针的右手搁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就这样,两个人宛若石雕,陷入静止:吴道坐在石凳上,双眼紧闭,牙关紧咬;
秦芊芊则是俏生生地端坐在对面,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吴道。
值得一提的是,扎在秦芊芊手腕上的银针并非静止,反而是有规律地小幅颤动着,就好像,有人正在驱使一般。
终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画面开始发生变化。
吴道紧闭的双眼睁开,他猛然起身,在秦芊芊错愕的注视下,一根一根将银针拔出。
“呼!好了。”吴道浑身汗如雨下,将银针一一收入盒中后,疲倦地瘫倒在地上,如释重负地说道。
“这,貌似也没什么感觉嘛。”
短暂的迟疑过后,有些心疼地望着脱力的吴道,秦芊芊再三犹豫,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实话说出。
“废话,老子又不是神医,还想一针见效不成?”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吴道缓缓从地上爬到石凳上,无奈地吐槽道。
“那你刚刚扎的针有什么效果?”秦芊芊好奇地问道。
“额,应该,大概,也许,八成会减轻你今天晚上受到的痛苦。”
“那我无法运转内力的问题呢?”
“都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神医。”手一摊,吴道漫不经心地回答。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声云淡风轻的回答,在秦芊芊耳中恍若九天雷霆。
“你,你又骗我!”眼眶再次一红,小嘴又是一撇,秦芊芊泫然欲泣。
“先是说要教我练剑,然后又说要给我治病,你一次又一次欺骗人家。”
“给我希望,然后又让我绝望。吴道,本小姐恨你!”
留下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秦芊芊这次是真的是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望着秦芊芊跑走的背影,吴道没有挽留,无奈地轻哼一声:
“这妮子。。。”
事实上,耗尽吴道内力施的针岂能无用?
吴道自从知道自己武道废人的体质,就无数次偷偷溜进玄月藏经阁,自学医术。
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武道上难以寸进的吴道,在医道上却是昂首阔进,仅仅一年时间在医术上的造诣就超过了江湖上绝大多数的郎中。
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比努力要重要的多。
只可惜,在医术上努力了将近十年,吴道还是没能找出改善自己体质,后来,也就放弃了。
而如今,消耗了他近乎全部精力的针法,虽不至于一针见效,立竿见影,但好处还是许多。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耗尽心血去帮认识不过三日的秦芊芊。
“或许,是在这妮子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吧?”吴道苦涩一笑,缓缓站起,目光沧桑地凝望着秦芊芊离去的方向。
好半晌,吴道才向着昨日的客房方向踱步而去。
之前说累了要休息完全是为了调戏秦芊芊,而现在回房,还真的是为了休息。
再不休息,真的扛不住了呀。
时间如水般流逝,很快就到了子时。
月朗星稀,夜幕如墨。
在这个所有人几乎都安然入眠的时候,齐国丞相府秦府中却是有一人无法入睡。
秦芊芊的闺房中。
在全是粉红的氤氲氛围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娇弱地蜷成一团。
将螓首埋入被子中,秦芊芊此时正紧张不安地等待着每日必会经历的痛苦。
只是,足足一个时辰,丑时过去,秦芊芊也没有等到如期而至的痛楚。
不仅如此,原本没有任何温度的丹田更是涌上了丝丝暖流。
即使依靠那丝丝暖流,秦芊芊仍然没有成功凝聚出内力,但这对于秦芊芊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而这,是之前重金请来的郎中,包括当朝太医令都没能做到的。
即使是再傻,秦芊芊也明白这一切的变化是为什么。
她,从绝望中重新看到了希望,在吴道这个她恨的牙痒痒的人身上。
怔怔地从床上支起身子,秦芊芊有些迷茫地眺望夜空,小嘴中下意识地呢喃道:
“为什么?”
此刻冷静下来,想到吴道之前虚脱的狼狈样子,秦芊芊自责不已。
“明天,我要去跟吴道好好道个歉。”
月色之下,虽才十四,但也已经十足的美人胚子,秦芊芊动作轻柔地躺下,合上双眼,嘴角勾勒出愉悦的弧度,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翌日清晨。
“咚咚咚!”一阵连续的敲门声将吴道从与周公的棋局中搅醒。
“谁呀?”揉着惺忪的睡眼,吴道烦躁地哼了一声。
踉跄着步子,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只见,与昨日狼狈完全不同,清爽可人的秦芊芊俏生生地站在门前,身后也是跟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