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吧，你已经失败了。”

即使是见到他这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我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在奸诈的鬼面前对峙，再怎么慎重都不足为过。就在我捡起光剑挡在身前，步步为营接近时，他突然伸长脖子仰天大笑。

嘶哑的嗓音配合那副癫狂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在想，连‘落樱’都不敢说有十成把握能消灭我，你又是哪来的自信呢？”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微微一愣。没错，如果仅靠光速子弹就能将他消灭的话就在我。绯韵夜作为甚至能用“樱雨”禁锢空间的WSC王牌，岂不是含有很大的水分。

但也不能就这样退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知道当初我是怎么从她手中逃脱的吗？”

“败犬的话本姑奶奶可没时间听。”

我还没来得急回答，等在远处的苏晴就迫不及待地朝着他头部开了一枪。

意料之中的脑浆迸射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子弹只是嵌在鬼的额头，不一会儿，失去动能子弹落了下来，清脆的声音如同警钟一般敲进我的内心。

“苏晴，小心。”

“欸？”

“在鬼”身上的17处伤痕，同时激射出一颗细小的子弹。他要对付的目标，一直都不是我，而是苏晴。要在我面前逃走，只需飞上天即可，但有苏晴的狙击在，鬼则只能滞留原地，不敢妄动。

我来不及思考，飞身将因为当前急转而下的局势变得目瞪口呆的苏晴扑倒。

“嘶——”手臂传来的痛楚使我咬紧牙关。

“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抚摸着中弹的左臂，子弹贯穿了肢体，只需包扎一下就好，并不致命。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鬼的行踪！

转头望去，他已经扇动着那对破烂不堪的蝙蝠翅膀飞向天空。察觉我在看他，他病态地咧嘴挑衅：

“你现在的目光，就像那些被抓去做实验的劣等人一样绝望，绝望的让人好笑。有本事的话，就追上来吧。”

“可恶！”要让他跑掉了嘛、吗！

“前面的生化人，立刻停止行动，降落到地面。”

伴随嗡鸣声而来的，是数架在天空游走支援的直升机。

“嗤，螳臂当车。”

“开火！”

随手将其中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撕成两半，剩余的几架在察觉事态不妙后开始射击。装载在直升机上的响尾蛇导弹拖曳着一道白色的流线射向鬼，机体边缘的机枪也一刻不停地吐露出火舌。

没用的！在下面焦急地看着天空的混战的我不由握紧拳头，心里这样想到。除了落日联邦，其他国家和机构哪怕是正规军队的机甲普及率都不到百分之十。

尤其是在以植入芯片获取力量的WSC中，除了机甲特勤科之外几乎所有部门都是很普遍的武器配置。

内心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个能肆意妄为使用机甲的日子。但拥有人类最先进技术和AI智能机甲的落日联邦，却是将它们沦为了用来对付其他国家而研制的可怖兵器，这不禁令人感到悲痛。

天空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架又一架武装直升机冒起火焰坠落。附近的治安官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战况，开始朝这赶来，但被从地下室内秘密改造的大量生化人拦住去路。

“这场晚宴我很尽兴，不过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场了。”

手臂一挥，一群长相狰狞的生化蝙蝠从刚才的仓库里飞了出来，以近乎疯狂的气势扑向剩下的直升机。趁着蝙蝠引发的骚乱，鬼俯视了一眼工厂各处的情景，哼了一声后扇动翅膀离开。

又让他逃走了吗？果然没有大检察官的协助，歼灭任务不可能完成，上头没有委派的原因也是怕这是针对高层设下的陷阱吧。毕竟影组织的人都是诡计多端，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

“别想跑！”

苏晴将狙击枪扛在肩上瞄准，射出的子弹根本没有足够的动力到达高空。但她并没有放弃，看到一架因为蝙蝠紧急迫降的直升机后立刻背起狙击枪迎了上去。

“起开，让姑奶奶上去干他！竟然偷袭我，真是活腻了！”

“欸？可......可是——哎呀——”

一把抓住驾驶员的衣领将他拎了下来，苏晴一步踏上直升机，启动后就要追去。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冲动？上次明明还是她阻止我追击鬼的。

“等等！”担心她安危的我在直升机起飞的瞬间抓住边缘的停靠架一同升上天空。夜晚的冷风扑打着我的面部，明明地面还是一副火光冲天的景象，夜空却如此冰冷。

手臂用力支撑起身子，脚尖使劲伸向踏板，因为是新人所以没有植入芯片的我，用普通人的方式手脚并用才好不容易爬上门窗破碎掉的直升机内。衣服上沾染着各种污垢和一种不知名的粘稠液体。

“呼呼，为什么不听人说话啊，现在追上去很危险的！”

“那家伙，竟然让我的后辈受伤，唯独这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欸？是吗？原来她在为我担心啊。这种暖心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苏晴的背影在我眼中变得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耀。天呐，再这样下去搞不会我会喜欢上她的。

“要是留下伤疤该怎么办。”

原来是指的后背吗......说起来刚刚为了救苏晴迫不得已将她推倒在地。她一定在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对了，这个红色的标志是什么意思？”

在天上追踪了大约一二十分钟后，苏晴转头向我询问。很少有机会驾驶直升机的苏晴不了解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也很正常。

我探头望去，“哦”了一声后，瞬间石化。

“怎么了，是不是没系安全带的原因？”

不，是比没系安全带还要重大的问题。

“完蛋了。”

这一刻，我总算了解到了衣服上莫名液体的成分，汽油。而那个正迫切闪动着的红灯正是汽油耗尽的标志，究其缘由，估计是因为蝙蝠群袭击造成了直升机油箱的破损吧。

“降落！快——降落！——”

“哈？”

然而，就像是在告诉我已经太迟了一样，螺旋桨在一阵“咔嚓”的嗡鸣中慢慢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