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柔情似水的目光,秦湘君俏脸微红,缓缓摇摇头,轻声婉拒道。
“对了大小姐,那小子还真若您所料,讨价还价的,最后接受在秦府护卫芊芊一年时间时,那小子还乐呵呵的,以为自己赚大了,完全不知道咱一开始都只准备留他半年的。”
秦湘君都这样说了,段元风也不好再计较,只好暂时收起疑惑,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整他一顿。
“大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把他提出所有要求都给算到了。可笑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子完全被我们蒙在了鼓里。”
说到这儿,段元风不禁心生敬畏,有些慨叹地瞥向一旁年仅十八,可心思却是比他们这些活了半百的老头还要深的秦湘君。
有此等天骄之女,是我秦家之福,是我齐国之福!
有湘君在,秦府何愁不兴?齐国何愁不兴?
“而姬家的那几个臭小子若还得寸进尺,强迫湘君,去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看我们这几个老兄弟答不答应!
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老骨头,可没有那么容易敲碎!
舍得一身剐,咱也敢把皇帝拉下马!”
“嗯。”听到段元风的夸奖,秦湘君也不以为意,微微颔首。
平时的她能算无遗策的确不假。可这次,不过是熟悉这个狡猾的色胚子罢了。
“相公,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岂能逃得过本王的眼睛?”
“段爷爷,湘君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芊芊那边就拜托您告诉她了。湘君先行离开了。”
礼貌地向段元风盈盈一拜,秦湘君翩然离去。
望着秦湘君迅速离去的背影,段元风心头百感交集,猛抽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暗自踌躇道:
也不知道这一次,大小姐能不能降住这个吴道?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不知为何,看着最近有些不一样的秦湘君,段元风有一种预感:秦家,甚至是京城,会因为吴道,这个背景成迷的少年的到来而天翻地覆。
“嘛,老头子我在想些什么嘛,大小姐这种天仙,岂是吴道这种癞蛤蟆能染指的了的?”
“不过,好说歹说,这边的吴道暂时是搞定了。可是,小祖宗那边要老夫怎么办罗?”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秦芊芊但凡眉头一皱、小嘴一撇、眼睛一红,不说他的那些老弟兄放不了自己,自己就先心疼了。
段元风心里很清楚:面对敌军,他可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面对手底下的将士,他可以冷血无情,一言不发地把他们训练到死;面对当朝圣上,他照样可以直言进谏,在朝堂上不留情面,甚至把圣上损的无地自容。
但唯有秦芊芊,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妮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方但凡流一点眼泪,他就心软了,再面对对方时,就毫无底线可言了。
他实在难以强迫自己,让秦芊芊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对于秦芊芊这颗被秦府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段元风这个百战之将,也是面露难色。
“唉,还是先去看看那群兔崽子训练得怎么样了吧,这也是老夫职责之所在嘛!”重压之下,段元风无耻地。。。怂了,无奈之后,他只好自我欺骗。
怀着这样的想法,段元风脚底抹油,直接溜出秦府,悄**地向着练兵场去了。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先不提段元风在练兵场上如何“折磨”骁骑二营的将士们以抒发自己郁闷难解的心情,这边在秦府四处溜达的吴道可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啧啧啧,这秦府还真大啊,转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转完。不得不说,大齐国的官员油水可真不少呐。”
枕着双臂,在绿荫间的小路上悠闲地走走逛逛,环视着周围小桥流水的景观,吴道疯狂吐槽道。
“蹭蹭蹭。。。”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声长剑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循声走去,只见娇小的秦芊芊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长剑,在那儿练剑呢。长剑在小萝莉手上灵巧地舞动着,带起一道道绚丽的剑芒,看起来美极了。
山林、美人、剑舞,这三个关键词构成了眼前的美景。
秦芊芊不复之前的活泼可爱,眼神中尽是不屈的坚毅:合体的练功服早已被汗水浸湿,杵着长剑、不断喘息的秦芊芊看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显得很是疲倦。
然而,秦芊芊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任由额头上不断沁出的香汗淌下,小萝莉仍旧拼尽全力,一下一下地挥砍着手中的铁剑。
“噗!”
然而,面对如此令人感动的一幕,吴道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谁!”
被笑声影响,秦芊芊顺势一挥,手中长剑怒然指向吴道。
“是你!”
看到来人是吴道,秦芊芊还是有些讶然:在她心中,吴道早就已经离开了秦府。
“你怎么在这里?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还有,你刚刚在笑什么?”
娇小的身躯由于疲惫而不断上下起伏,秦芊芊杏目园瞪,羞愤地盯着吴道。
“我为什么在这里待会儿再告诉你。但是我笑啊,是某些人明明不知道如何舞剑,还一个人在那里乱挥。你说可笑不?”
仍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吴道笑眯眯地缓步靠近秦芊芊。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华而不实,根基不稳,一剑一式表面绚丽实则并无内蕴,看似极快事实上并无章法,不是吗?”吴道眸中精光一闪,笑盈盈地解释道。
“哼!你一个后天三段,凭什么教训本小姐?除开你变态的力气,比起剑招,你还不一定比我强呢!”
被吴道戳中痛处,秦芊芊心头一颤,表面还是嘴硬地娇斥道。
“哟嚯!你是瞧不起我啊?看来今日,还非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了。”
随意捡起一根木枝,吴道背过右手,左手握着木枝,戏谑地朝秦芊芊挑了挑。
“来呀,咱比划两下?”
“你!哼,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看着对方明显目中无人的动作,秦芊芊羞愤难当,哪里还顾得上打不打得过,提起剑就上了。
话音甫落,秦芊芊挥舞了两下手中长剑,在空中挽出几个剑花后,就气势汹汹地向着吴道横劈过去。
只见,起初一动不动的吴道直至长剑快要碰到自己才身形一晃,木枝以一个极为别扭的角度钻到秦芊芊长剑之下,在长剑上轻轻一顶,直令得长剑轨迹发生了改变,斜斜的在吴道面前砍过,但硬是没有碰到吴道一毫。
再接下来,秦芊芊的快剑每次要碰到吴道时,木枝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轻轻一拦,使得长剑擦身而过。
约莫一盏茶的较量过后,始终被动防守的吴道硬是没有被秦芊芊的长剑碰到过一次,反而是木枝多次看似不经意地轻点到后者身上几乎所有的要害。
可以说,如果是生死搏斗,秦芊芊已经死了无数次。
“怎么样,还要比吗?”吴道随手扔掉木枝,拍拍手,矮下身子,戏谑地看向同样蹲着、气喘吁吁的秦芊芊。
“呼,本小姐不服!为什么,呼,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正好躲过?呼。”
秦芊芊眼神不甘地怒视着吴道。
听到这话,吴道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向秦芊芊伸出一只手,轻笑着说道: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练剑是需要章法的。像你这么胡乱挥剑,就是再练上十年,二十年,你也碰不到我一根毫毛。”
“我从小就修炼不出任何内力,又怎么修炼剑典?”
或许被吴道脸上的善意感染,对于吴道伸出的援手,秦芊芊并没有拒绝,靠着吴道的帮助,秦芊芊从地上站起,眼神中不无黯淡地自嘲道。
“嚯,这样啊,那可怪不得别人了,还是趁早放弃学剑。。。”
吴道刚准备贱贱地口花一波时,突然瞥见突然被秦芊芊眼角的一点晶莹,心头猛然一颤,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截然不同。
“我的剑招,你想学吗?”
吴道话音一转,表情明显严肃起来。
“啊?”秦芊芊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的剑招,你想学吗?”吴道表情没有任何不耐烦,声音庄重地重复了一遍。
“想又能怎么样?我学得会吗?没有内力作支撑,一切剑招都只是花架子罢了。”
大眼睛上蒙上一层薄薄水雾,秦芊芊听清楚后,眼前明显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身为秦府二小姐的她,身边并不缺少剑道大家,甚至连入道阶的宗师人物秦府也为她寻来过。
可是,那些大师只要一知道她体内无法运转内力后,都抱歉地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多年以来,她只能断了修习剑招的心思。
“呵,剑招一定需要内力支撑?小妮子,这是谁告诉你的?”吴道不屑一笑,询问道。
“这不是江湖公认的常识吗?”
秦芊芊语气中明显多了些不耐烦和敌意:在她眼中,吴道这种明知故问的做法,完全是想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