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爬上木床的时候,礼拜天的睡意竟然消散了许多。

太秀峰的三天过的很快。

快到他甚至有些体会不到实感。

他还是无法忘记站在徽雪坪上那天的遭遇。

自己就像是被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虽说没有很哀伤,但总觉得心头有一块是空的。

含元殿前,大台之上的那个小侍女的目光充满期待,滚烫到几乎要将自己的背后烧穿。

而自己却无法回应她的期待。

真当以为自己的“太虚门之旅”要这般结束,并且要跟相依为命的小侍女分离之时,老天竟然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突然出现的仙子抓起他的手,便对着所有人说,

“我选他。”

那时不仅是空虚子,各大长老惊掉了下巴。

礼拜天自己的小心脏同样是“扑通扑通”狂跳。

他成为了李青竹的第一个徒弟。

这么想着,礼拜天抓头望向了他的师父。

李青竹就在礼拜天的身侧。

只不过礼拜天睡的是床,而李青竹躺在一条细细的绳索之上。

皎洁的月光借着窗口飘进了房间。

正好打在李青竹的侧脸上,更显的其清丽无双。

自家的师尊脾气有些怪。

但礼拜天依旧不能否认她是自己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那个。

似乎是察觉到了礼拜天的视线,李青竹睁开了眼睛。

“嗯?”

用了一个音节来询问。

“师父…你没有其他徒弟吗?”

睡不着。

礼拜天开始没话找话的瞎聊。

“没,就你一个。”

李青竹说。

这个问题其实礼拜天刚入门时就问过一遍。

他再问起,李青竹便又回答了一遍。

答案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李青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永远平淡,永远波澜不惊。

“不收徒?”

其他的二代弟子好像都不止一个弟子的样子。

李青竹却只他一个。

而他还是个十足的废柴,很担心师尊大人的传承吖。

“不收。”

李青竹淡淡的回答。

礼拜天想起来了,之前李青竹出现在徽雪坪之上之时,就连掌门都很惊讶。他们似乎是谁都没有料想到她会突然出现。

并不是吃惊于“她会收礼拜天为徒”,而是光是“李青竹会收徒”这件事就已经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说起来,她好像说过是“改变主意”之后才会来徽雪坪…,也就是说她原先就没有想要收徒的想法。

“那…”

礼拜天开始好奇了。

收自己为徒是因为“长的好看”,那改变她“收徒”这个想法的又是因为什么事呢?

“不能说。”

李青竹只是给予了这样子的答案。

“哦…”

既然李青竹不想说,那礼拜天也没有办法。

礼拜天揉了揉眼框。

眼睛稍微又些干涩了,又打了个哈欠。

困意再次占据了他的脑袋。

稍微蠕动了一个娇小的身子,外加翻了个身之后,礼拜天终于睡了过去。

绳索之上。

李青竹正躺着,她望着窗外洁白的光芒。

她那双如水的眼眸似乎比月光还要干净,眺望的远了些。

那是月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地方…

至少从李青竹这边看过去,那里的颜色只有漆黑。

在绳索之上转身。

面朝着木床。

床上躺着的礼拜天已经陷入沉睡。

鼻间发出的轻微鼾声还有些可爱,可能是在做梦吧。

睡梦中的小徒弟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了两下,还用手掌揉了揉小巧的鼻梁。

看着这个新收的徒弟,李青竹忽然坐了起来。

就坐在拉好的绳索之上。

一晃,又一晃。

醒了。

礼拜天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

太秀峰的空气很清新,清晨更是如此。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凉意,穿进了鼻子之后,直接渗透到了脑子里。

直接给人一个激灵。

礼拜天不是自然醒的。

当然,也不是被吵醒的。

清晨的太秀峰十分安宁,偶尔路过的飞鸟会发出婉转的啼鸣。

这样子的声音还不足以让陷入梦境的礼拜天醒过来。

令他没有睡饱便醒过来的原因是…

挤。

有点挤。

自己想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的伸展不开腿脚。

但却意外的不是很难受。

因为挤压着自己的那件东西十分的柔软。

不过终归还是有些挤了。

师父卧室中的床并不算大,但礼拜天也不是那些个五大三粗的铁汉。

躺下他一个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才对。

况且昨日睡觉之时,自己还能像个“太”字型一样的伸展开手脚。今朝醒过来怎么就会变得这么挤?

难道自己被绑架了?

想到这里。

礼拜天连忙睁开了眼睛。但想来也不可能,谁会够胆来太虚门绑人啊…

再说绑了自己太虚门的掌门长老们估计笑来不及,不会有赎金的啦。

呵、呵呵。

这么想着的礼拜天觉着自己挺悲哀。

果然自己没有被绑票。

醒过来之后,自己身处于太秀峰木屋的卧室当中。

只是…

眼前看到的事情比绑架更难以让他理解。

自己不是被压着了。

而是被抱住。

两条雪白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牢牢的将自己抱住。

而一睁开眼看见的竟然是…

脸蛋。

好看的脸蛋。

如同仙女一般的脸蛋。

闭紧的双眼之上纤长的睫毛正在轻微的颤抖,两条柳叶的眉毛平顺的没有起伏。

桃红色的嘴巴微张,正在朝着礼拜天的脸上吐着香气。

并且…

好近!

近到什么程度呢。

大约就是这张脸蛋的额头抵住了礼拜天的额头。

“贴…贴贴?”

礼拜天想到了这个词。

这个与自己“贴贴”的人…

一滴汗水从礼拜天的额头处渗了出来。

李青竹。

就是自己的师尊大人,仙子姐姐。

什么情况?

世界线错乱了吗?

总之先找时光机吧?

不对,这里连书桌都没有哪里来的时光机?

东瀛!

麻烦让我去东瀛江户!

李青竹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

贴着礼拜天的额头稍微蹭了蹭,根本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

看着自家师尊大人如同猫一般的动作,礼拜天幼小的心灵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可、可爱。”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不不,李青竹一直就长得很可爱啦。

但是平常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平淡表情。只会给人一种感觉——

如果用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你站在我左侧,却像隔着银河”,就突出了一个遥远。

现在的她近在咫尺…

…也太近了喂!

在太秀峰上的第四天,年纪轻轻的礼拜天面临了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醒来,还是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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