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铁门随着刺耳的铁锈摩擦声缓缓开启,处刑室“麻雀”们的目光全都投在那位手持左轮枪,身披白大褂的啄木鸟身上,高度紧张的气氛扩散在整个空间,鸦雀无声的处刑室,只能听到换气扇页切分空气发出的轻微的“唦唦”声响。
“医……生……”
感受到有人靠近的青乌缓缓张开充血的双眼,早已因为酷刑精疲力竭的她,呼唤医生的声音也仿佛小溪流水般孱弱无力,身上尽是些凝固瘀血的味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医生反手握住左轮枪枪管,反持枪柄在空中轻轻甩了几下说:“交给我吧,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果然是……医生啊,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让人心安……”
“都被打成这样儿了,快少说点话吧你。”
医生笑着后退一步,在自己和青乌之间让出一个人的身位,那只握着左轮手枪的左手在惨白灯光下缓缓抬起,瞄准青乌满是淤血的太阳穴,空洞的手枪枪管,乌黑又深邃。
六个弹槽,五发子弹,六分之一的概率生,六分之五的概率死,在这个空气都凝固了的时刻,乌蝇虫·青乌的命运全都把握在医生手上。
“快开枪啊!快啊!!!”
包括咄咄逼人的画眉科长在内,处刑室所有“麻雀”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身披白大褂的白色幽灵身上,医生站直了身体,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脸上挂着谁也看不明白的生硬表情,扳机扣动的下一瞬间,青乌的生死也将落下帷幕。
另一边,北方害虫监狱,食堂厕所间。
浑身脱力的我被她们压着,面向阳台,屁股朝内跪在地上,上半身被用绳子绑在窗台铁栏上动弹不得,双腿被红枫的两个跟班一人一条死死按住,裤子也被强行褪到两腿之间。
“拖把先生说,要你们好好按住她哦。”
红枫说着,露出一脸猥琐至极的笑容,反持拖把将拖布一端举过头顶,用另一端对准跪倒在地上的我,残留在浅灰色布条间的水滴“滴滴哒哒”撒了一地。
“你看样子还是个处女吧,开心吧,要和拖把先生一起迎来人生第一次……”
“唔!唔唔唔!唔唔唔!!!”
被用脏毛巾堵住嘴的我,竭尽所能地发出声音,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听见,赤蚁姐姐,佳佳姐姐,青乌姐姐,或者那个稍微有些变态的医生大人,不管是谁,只要来一个就好,只要来一个能够救我的人就好,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被那种连人都不是的脏东西夺走贞洁!
不……不要——!!!救我!快来人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小妹妹,放弃挣扎吧,这将是永远烙印在你记忆中的悲惨刻印,惹怒了我红枫虫·爱莲娜的下场就是这样!我非要把昨天姐姐用扫帚打了我一晚上的耻辱与痛苦,全数返还到你们几个身上不可!”
“唔!唔——!”
“放开那个女孩!”
“什么……”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红枫的粗暴行为被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口的两位“害虫”发声呵止。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次搭救我的人既不是常伴左右的赤蚁姐,也不是佳佳姐或者医生,而是那个……我从来都不敢想象会出手帮助我的女人。
她是维纳斯的早期干部,不清楚真实姓名,只知道她作为“害虫”的代号,她便是此次塔利亚真祖请求我们设计刺杀的目标,螳螂型“害虫”——花螳,跟在她身后那个扎着绷带的紫发少女则是昨天在监狱食堂一楼凭借一己之力与整个监狱维纳斯组织做对抗,战斗力爆表的蛛型少女。
“怎……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红枫她即便只是阿克莱雅组织下一个极其卑微“小妹”,但也不会傻到不清楚面前这两位的名号,花螳是“害虫”界的老江湖,替维纳斯真祖做的杀人放火的事情数不胜数。与她随行的这位蛛型少女则是以过人的实力打出了名号,毕竟昨天与她交成平手的那位维纳斯干部可是武法·猫形拳的宗师一门。
“花螳!我这是在替阿克莱雅办事,我警告你不要打扰我,你可知道,要是因为你们两个挑起了维纳斯和阿克莱雅之间的战争的话……”
“那你就去挑起啊,被贱人陷害关进这座监狱的我,还正愁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泄呢。”
花螳咬牙切齿地说着,那个她还没有习惯的机械右手,时不时便会发出几声“咔吱咔吱”的刺耳声响。
“可恶……”气势上被压倒一层的红枫默默攥紧拳头。
花螳作为“星陨之时”便起身追随维纳斯真祖走南闯北的老前辈,自然而然便会摆出有老前辈该有的架子,红枫之于花螳就像是一块躺在路边的石头,匆忙赶路的人,谁会在意区区一块石头的动向。
“那只蝴蝶……真是太吵了。”蛛型少女伸出舌头舔舐着因为提前拆开绷带而止不住流血的手背,睁开一双略显呆滞的紫色双瞳轻声呢喃到:“妈妈……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拿她当午餐吃掉啊?”
“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蠢话!”攥紧了拖把的红枫虽然嘴上强硬,面部却写满了异样的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几步。
“就算你再喜欢闻血的味道,没有妈妈的允许也不能胡乱吃东西,更不可以乱拆绷带。”
花螳伸手按住蛛型少女蠢蠢欲动的身体,看向红枫的犀利眼神,宛如尖刀一般刮刺着红枫脆弱的心脏。
“我看在你姐姐黑蜻蜓的面子上才没有动你,五秒钟,滚!”
“嘶……嘶……啊啊啊啊!!!”
红枫自知三个她加在一起也不是花螳的对手,大吼一声将拖把掰成两段,带着两个小跟班怒气冲冲地走了。
之后花螳过来窗台边帮我解绳子,穿好衣服和裤子,又像个温柔的阿姨一样,轻轻用手拍着我的后背帮我“回神”,同时也为她上次抓我当人质诱骗光萤姐的事情道了歉。
后来我们做了几句简单的交谈,她便以“去吃饭”为由,带着她的蛛型“女儿”默默离开了这个差点给我留下痛苦回忆的厕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