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穿着这身衣服，行动很是不便，只不过姐姐和小鸢强烈要求他穿的仙气一点，所以也只好牺牲自己，让她们养眼了。

白炼尘回茅草屋时，小鸢就坐在门槛前，守株待兔。

白炼尘心知不妙却又无法坐视不理，只好笑着向她搭话。

“小鸢，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回屋吗？”

“哼！”小鸢轻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白炼尘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也只好和她一样坐在门槛上，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怎么了，又生闷气，你酿的酒还有嘛，要不……公子陪你喝点？”

小鸢一副看都不愿看他的模样，闷闷不乐。

“才不与公子喝酒呢，不体谅人家就算了，还和臭狐狸一起欺负小鸢，负心汉！”

“负心汉……”

白炼尘不禁汗颜，自己不过是陪着姐姐摘了两根黄瓜，这负心汉是从何说起啊。

他耐心继续哄到：“姐姐一个人在这山里待了许久，自然是寂寞的紧，好不容易有我这个弟弟陪她，可没多久又和你一起搬出来住，对你有怨气也在所难免，我要是不陪她胡闹那么一两次，姐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到时候我可拦不住。”

“再说了，当初你我可是各欠姐姐一条命，若不是有她收留，我也许早就死了，你离开白家出来找我，不也是被姐姐救回来的？”

听了白炼尘的话后，小鸢脸上的气闷总算缓和了一些，幽幽开口解释道，

“公子无需这样说，小鸢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然会记着她的恩情。只是……归还恩情是一码事，行事做人又是一码事，小鸢不想公子因为念着这份恩情，就一直任由她摆布，她说什么公子就听什么。在小鸢眼里，公子就仅仅只是公子，公子应该为己而活才是。”

白炼尘可算是听出味来了，他笑着反问，

“你是怕我因为急于报恩而失去本心？”

小丫鬟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想多了小鸢。”

白炼尘摇了摇头，然后叹息道：“当初我被白家抛到这深山野林，无依无靠的，又冷又饿，根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只能慢慢等死，那种感觉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说真的，我那时其实已经开始有了恨意，甚至想过，只要有朝一日我白炼尘飞黄腾达，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白家给灭掉。”

“所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这天下人再负我，所以你看，那时的我，其实已经不是我了，更不是当初带你回白家的那个白炼尘。”

“再后来，就遇见了你总是挂在嘴边的臭狐狸，可也就是这个臭狐狸，让你家公子一天天淡化对白家的那股怨恨，没在想着等我有了本事，就一定要回白家兴师问罪，把白家那些人如何如何，因为什么，因为白家弃我，自有别人爱我，白家就仅仅是白家，与这世界何干。”

“我白炼尘有家人，有了姐姐，他白家不要我，两清便是，反正与我无甚影响，我白炼尘依然还是白炼尘，就算再见到那个倒在雪里的丫头，也还一样去救。就算半座天下都背叛了我，可我依然能对那另外半座天下，敞开心胸，因我深知，就算全天下都弃我而去，我之身后依然还有家人，故而无惜，亦不会因此有恨。”

听到白炼尘这番坦言，小鸢眼中的光亮闪了又闪，盯着他的脸庞看了许久，仿佛在确认他之所说究竟是不是真心，又仿佛有那么一丝丝不甘心理在作怪。

最后，小鸢轻叹一声。

“这样说来，公子是真的将她当做姐姐，当作至亲之人来看待的，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公子无惧得失，泰然而行。就是不知，公子身后之人，可否再加上一个小鸢，万一那臭狐狸不要公子了，还有小鸢在公子身后，永远陪着公子。”

白炼尘看着这个心血来潮的小丫鬟，有点哭笑不得。

“小鸢你说什么呢，你既没走上修炼之路，当然是要好好过完这一辈子，当然是要嫁人的啊。虽然你总叫我公子公子的，可我又何曾将你当做真正的丫鬟？再说了，我既已决心修炼，哪怕陪着姐姐待在山中百年，也不过长生路上短短一瞬，可你将这一生消耗在这山中，岂不可惜？”

结果就见小丫头挥舞着粉拳，一脸坚定道，

“我才不嫁人呢，既然跟了公子，那公子便永远是小鸢得公子，公子说要求长生，那小鸢就陪着公子一起求长生，明天小鸢就找臭狐狸去……让她教我修行，臭狐狸要是不肯答应，大不了我就说些好话，再不行就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一直求一直求，总之无论如何，小鸢都要成为公子身后之人，永远陪着公子！”

见小鸢那坚定的神情，白炼尘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其实小鸢你不陪着我，也一样是我的精神支撑……只不过，你真想让姐姐她，教你修行？”

小鸢一双黑亮如水晶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迟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