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白家。

一名头发花白,看上去颇显颓废的高龄老者,坐在一间暗室内,守着青灯,手捧一本泛黄的书籍。

他的身后,有位身着长衫的年轻男子,低着头抱拳作揖,并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等到青灯上的火苗晃了几晃,那位老者才缓慢开口,声音略微沙哑的问,

“今年的家族大比,准备的如何了?”

那位青衫男子弯腰更低,态度显得越发恭谨。

“回禀老祖,青鼎山派来挑选弟子的宗门修士,已经到了我们白家,比赛所需的规则流程,也已经经过几位长老审批,接下来,只需敲定即将参赛的人员名单,家族大比便可依时举行。”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中书籍,神色平静。

“此次比赛,对于我们白家而言至关重要,一定要好好挑选几名优秀子弟,送去宗门精心培养,毕竟于家族而言,若无几个战力高绝之人镇守,就算拥有再多的钱财和土地,也不过是待宰肥羊,难免处处受制于人。”

说到这里,老者又像是想起什么,略微转头看了一眼。

“五年前,被你放走的那个孩子,找到了没有?”

那青衫年轻人再度拱手。

“回老祖,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孩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人前往山里探查,可是始终没有什么线索,孩儿怀疑白炼尘已经被人带走,或者是有高人隐藏了他的踪迹。”

老者的眸子骤然一凝,随意一挥衣袖。

“嘭!”

那青衫男子如被重锤击中,直接倒飞出去撞在门上,又摔落在地。

他慌慌张张爬起来后,连嘴角渗出的血迹都顾不上擦,便急忙向那老者叩首赔罪。

“都怪孩儿心慈手软,当初不忍心下手,所以才将那孩童放逐山林,差点坏我家族大事,还望老祖责罚!”

那老人一双三角眼中,无波无澜,却不怒自威,笑问道,

“白熊啊,你身为咱们白家的一家之主,怎么连个老鼠都不如,办不成事就算了,我既伤你,你为何不躲?”

那老人的问话,顿时使得这名被称作白熊的男子,额头冒汗,姿态也放的更低。

“回禀老祖,孩儿不敢。”

老人听到这声回答,对于吓唬这个废物,似乎也没了兴趣,便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若白炼尘那孩子,真是被人给带去了别处,你就是想找,恐怕也再难找到。只是一旦被陆家得知,那孩子仅仅是被驱逐,而没有死,到时难免会怪罪我们白家,这事不可不防……”

那老者放下了手中书籍,却并未回头,望着那盏突然暗淡下来的青灯,神情也显得越发颓然,好像一瞬苍老了十几岁,长长的叹息一声。

“我也老啦……如今破境无望,也没多少时日可活,可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些晚辈,又如何撑得起这庞大的家业?所以尽管陆家嚣张跋扈,咱们两家的关系也还需尽力维持,这延年益寿丹的买卖,该做还是得和他们做,好了,把丹药放到桌上,你忙你的去吧。”

那位青衫男子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小木盒,然后双手捧着木盒,恭恭敬敬走到桌前将木盒放下,这才退出了暗室。

老者等到白熊走出暗室以后,立即打开木盒,从四枚黑色药丸中,取出一颗然后吞下。

那脸上的苍老,很快变得容光焕发,仿佛又年轻了不少。

……

…………

在那远离人烟的崇山峻岭间,有两间茅草屋比邻而居。

茅草屋不远处,又开垦有一块菜田,菜田里的瓜果蔬菜绿油油的,长势甚是喜人,不难看出打理这块菜田的人,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这时,有一姿容极佳的狐媚女子,伙同一名白衣美少年,鬼鬼祟祟绕过茅草屋,然后溜进了菜田,偷摘里面的黄瓜。

“那根那根,那根看起来比较嫩,弟弟快给我!”

“旁边不就有根大的吗,姐姐难道不喜欢?”

“少废话,比起大的当然还是嫩一点的比较好,我就喜欢嫩的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哪敢……”

两人一边挑选黄瓜,一边讨论着哪根黄瓜比较好,可一不小心就惊动了菜田的主人。

只见茅草屋的屋门忽然打开,一名眉眼伶俐的麻花辫少女,手持扫把,风风火火的向着菜田里冲去。

“臭狐狸你又来偷小鸢的菜,还有公子你……快住手,不许你们动小鸢的菜!”

小鸢冲进菜田以后,挥起扫把便朝那两人打去,不过那两人显然早已是惯犯,一个个辗转腾挪十分熟练,不仅没踩坏菜田里的蔬菜不说,就连衣服都没弄脏一点,没几下就带着刚刚顺来的黄瓜,嘻嘻哈哈笑着跑远。

小鸢追了两步追不上,便只好放弃。

回来的时候小脸气鼓鼓抱怨着:“坏公子臭公子,不帮小鸢种菜就算了,还和那只狐狸一起欺负小鸢。”

小鸢一挥扫帚,将院子里养的几只小母鸡吓得直扑腾,发泄似得说到,

“再也不给公子做饭了,饿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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